“先生，流光先生回来了。”

先生已经等了流光好几天了，大门的小厮看到流光先生刚转出迷阵就跑来告知雷二了，雷二一得到消息就来到无为居告知先生。

“让流光回来直接来前院。”

寒臻甚少白天在无为居，今儿不知道是何原因，雷二不敢打探，领命就去了。

寒臻放下手里的朱钗，关上妆匣，把记忆都合在了心上。

“见过先生。”

“你也辛苦了，赶紧说说情况吧。”

寒臻走到流光前面拍着他的双肩，这大半年来都是流光在四处打探消息，确实是辛苦了。

“这次还真是有些收获的。”

“怎么说？”

“我这次深入南疆，发现洛姑娘外公的寨子里多了一些生人。”

“生人？”

“对，我之前就说过，那个寨子我经常去，但是这次见到好些人都不认识，打探的时候寨子里的人也都不清楚，只知道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我观他们不像是主子，所以我猜测是寨子里来了一位神秘人，我观察了几天都没有见到人，只是看到有一间屋子经常有人出入，就是送去的膳食也是最好的，远甚族长。”

“先生，到时候按照原计划来，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人手，定会严密的监视着，就算是他们要插手，咱们只要严防死守，不让人钻了空子就好。”

“好，咱们想到一块去了，那流光你去歇息吧。”

“奥，对了，柳如雪母女二人你打算怎么做？”

“算了，你想好了再说吧，我不会多问的。”

寒臻明显看着流光听到这件事的停顿，想来是还没有成算。那个柳如雪也是会长，仗着一张和柳若雪相似的面容，才得了流光的怜惜，这几日看下来，寒臻觉得也不是个安生的。

“你们姑娘呢？”

“姑娘听说听雨轩后面飞仙居的凌霄开的正好，带着汀兰作画去了。”

寒臻瞧着时间尚早，就往飞仙居的方向去了。

“知秋，我新做了果盘，这清欢妹妹在后面作画定是辛苦，咱们给送去。”

“姑娘你对洛姑娘也太好了。”

知秋在柳如雪的纵容和知春的调和下，再次和柳如雪亲近起来。只是这性子是一点也没有改变。

听完知秋的话，柳如雪再次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周身的装扮，扶正发簪，嘴角一笑，让知秋端着果盘，自己仪态万千的走在前面出了二门。

“见过寒先生。”

柳如雪柔柔的嗓音和优美的微蹲都是那么恰到好处，就像每次的相遇一样，计算的分毫不差。也是，只要用心，就知道先生离开一天回来第一件事就去了无忧阁，一待就是一个时辰。这才第二日，洛姑娘今儿在飞仙居作画不是秘密，那么先生如果用完早膳，处理完事情那么去无忧阁的时间就能大体猜出来，正主不在，先生一定是马上就过来找的，只要把这个时间都确认好了，那么出门可不就是掐着点不早也不晚了。

“起吧。”

寒臻只是微微一停，说完直接略过继续朝着飞仙居走去。

“柳姑娘这是？”

“是雷二大人吧？我见清欢妹妹在飞仙居作画，特意做了果盘给清欢妹妹送去。”

“先生，您看？”

“不必了，流光回来了，这会儿正是身乏困顿的时候，你要是有心，就准备一下等他休整好了过去瞧瞧。”

寒臻听到柳如雪的话，停下脚步定定的看着她，说话来的话却让柳如雪难堪不已，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真的吗？流光哥哥回来了？！”

不愧是柳如雪，马上就换了一副样子，就是雷二都被惊住了。

“那就麻烦雷二大人把果盘替如雪给妹妹送去，能见到流光哥哥太好了，和清欢妹妹说明日一定去无忧阁和妹妹赔个不是，如雪就不过去了。”

“奥，好。”

雷二反应过来的时候，果盘已经在自己的手上了。

“拿着吧。”

寒臻看着雷二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冷冷的说了一句。

“啊！”

“寒哥哥你来了怎么也不出声，吓死我了，唔.......”

清欢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墙面上的凌霄花，每观察一朵都按照现代速写的手法画在纸上。等画好这一朵一抬头的时候就看到的是寒臻放大的脸，吓得画笔都掉了，这会儿反而是纳闷寒臻在自己唇边竖起的手指。

“不许说‘死’字。”

清欢使劲点头，总算寒臻才放下手来。这时候雷二手里哪里还有什么果盘啊，早都赏给看园子的小厮了。

“寒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我忙完了去找你，玉簪说你来了这边，我就过来看看你了。”

“寒哥哥，你来看看清欢画的好不好看。”

清欢拉着寒臻往前面的回廊中，回廊一角的石桌上铺着画纸，旁边的栏杆上画具依次排着。当寒臻看到画面的时候柔和的脸庞慢慢的没有了表情，走上前一步，紧紧的抓着宣纸，内心那些记忆似要喷涌而出。

“寒哥哥，你怎么了？”

清欢看着变得这么可怕的寒臻，吓得后退了一步，离得远远的，显然是寒臻表现出来的双重性格给清欢留下了深深的阴影。寒臻余光看到清欢惊吓的样子，说不伤心是假的，但是两人脆弱的关系再经不得风雨了。只好压下自己心里的酸涩，收拾好表情。

“对不起清欢，纸都给你抓皱了。”

寒臻看着被自己紧紧抓着的纸，一脸歉意的看着清欢。

“没事的。”

清欢虽然心疼自己一上午的心血，不过也算不得什么，现在自己有的是时间，再画一幅就是了。

“清欢，吓到你了吧？我是看到你画的太好了，忍不住入迷了，这幅就给了我吧。”

“寒哥哥喜欢拿走就是了。”

清欢心里偷偷地放松了一口气，说实话，清欢还是心里一阵紧张，怕寒臻不知道下一秒是对自己宠溺还是翻脸。

清欢看着被寒臻拿在手里的画，这是自己对着草稿画的一幅凌霄蝴蝶图，用的是兼工带写的手法，茎叶用的小写意，花朵细细的勾勒，自己今儿画画有如神助，自己也很满意，画面布局自己最是满意，今儿仿佛突破瓶颈一样，画面大面积留白，去繁就简的画了三四朵傲然的凌霄花儿，仿佛凌霄那志存高远的执拗就在眼前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清欢不知道为什么画面有了差别但是寒臻却知道。

这哪里是清欢这一世跟着所谓的教授学的，今儿这幅画的样子分明就是白离的翻版，上一世白离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而阿欢最喜作画，从启蒙就是白离手把手教的，及至长大，小到每一次用笔，大到画面风格；无论是设色还是神韵都和白离一个模子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