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君没话,却默默收回自己的目光,不去看自己的脚,每当消毒水洒下来,少年的脸就微微一白,浑身上下紧绷成了一条线,捏着衣角的手死死收紧,骨节尽现,整个下颌都爆出了青筋。
医生见惯了这些,手上动作加快,拿出镊子对着喻君的脚底板,一点一点仔仔细细的把扎进他脚底的石子拔了出来。
鲜红的血液滴滴答答的落在盆子里,很快一整盆清水都被染成了红色。
“你这指头得缝针,伤口太深了。”
少年脚掌瘦长白皙,现在满是伤痕,右脚的指头被割断了一半,伤口深可见骨,看起来触目惊心。
“嗯,麻烦医生了。”
“可不是麻烦我,伙子自己得对自己负责,在那种地方赤脚跑,可真是年轻气盛。”
喻君垂眸,低低来了句。
“谢谢。”
麻醉针打完,坐在手术台上,喻君亲眼看着一根弯针在自己的皮肉里穿梭,皮肉被撕扯的同时感觉不到任何痛福
指头被缝合好了,整个右脚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别下地了,就连穿鞋都穿不了。
“这段时间不要下地走了,三后来复检。”
“嗯,谢谢。”
从头到尾喻君都很平静,甚至是有些魂不守舍,看起来只是十七八岁的孩子,可眼神里的沉稳让人以为他已经是个工作许多年的大人了。
医生看了看他,给他开了个单子。
“不要碰水也不要下地走路,自己的身体自己负责,拿着单子让他去二楼药房拿药。”
周金宝被使的团团转,但却丝毫不觉得累。
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喻君,胖子心翼翼的问。
“喻君哥,我姐没事,医生了她没事。”
“嗯,去她的病房。”
来旅游的第一,三个人,一个昏迷不醒,一个身受重伤,还有一个累的气喘吁吁。
安静的病房,周金宝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的看着喻君。
好阴沉,好严肃,怪让人害怕的。
病床上的周野还在睡,巴掌大的脸惨白一片,眉头蹙着,好像在睡梦中也饱受折磨似的。
“怎么会这样呢,我姐身体可好了,打我的时候可有劲了,从到大没生过病,怎么一上山就变成这样了?”
周金宝没见过世面,周野现在的模样很让他担心害怕。
底下最疼他的除了妈就是姐姐,姐姐要是出事了,等妈走了,那他不就只剩一个人了么?
光想想,周金宝就忍不住红了眼睛。
喻君看了看角落里不断抹眼泪的胖子,内疚感袭来,心头郁结更深。
是啊,周野一直以来的身体素质没人比他更清楚,今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肯定和那座山有关系。
在隔壁禅房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寺庙主殿传来的喧闹声。
他不知道周野做了什么,等他赶过来的之后就发现,她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了。
想到这,喻君轻轻抓住周野的手,指腹慢慢的摩挲着。
“对不起……”
来这里有他自己的目的,如果不是他,周野也不可能会来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