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对？”她弯下腰来从装死的顾信宇那里拿回那张协议书，给他看，仰着头，“我们就只是这一张纸的关系，如果这张纸破碎了，那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么讽刺的一张纸！

说着，她将它撕成了一片，碎裂的纸张在穆辞黝黑的瞳孔中变了颜色，变成了深红的色彩。

她不是他的宠物。

又一片，他嘴角的弧度冷了下来。

他如果有喜欢的女人，那这张纸就更不需要。

再一片，仿佛时间定格，空气凝滞。

她不是因为一张协议，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记者发布会走上台，从此赖着他不走的女人。

她赖的这里，不是她的家。

这场荒诞的协议，本来就该结束了！

一声一声嗤拉的撕纸声音在客厅响起，装死的顾信宇听到撕纸的声音，悄悄睁开一只眼，一睁眼，看到眼前这一幕，吓得差点昏过去。

这特么，嘟嘟酱你怎么这么霸气了？

撕的人是她，可是她眼眶不自觉的红了，声音糯糯的，根本就没一点霸气侧漏的气势。

反而很委屈。

“军哥哥，我很感谢你能在我最落魄的时候让我有一个家，我很感谢你每一次救我，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帮助，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

那样可怜的声音。

说着她又笑了笑，朦胧的眼睛像是布满一层水雾，甜美的笑永远是那么天真的毫无心机，永远心里怎么想的，脸上便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们的关系一直是不对等的，一直是我在给你添麻烦，军哥哥，对不起。”

一句感谢，一句对不起。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决定要走，可是心里却难受的想哭。

她其实、其实想留下来，这里有穆爷爷穆奶奶，还有大白他们几个，永远温暖的像个家一样。

可是她也发现，她却缺一个能让她留下来的理由，这个理由她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所以，她没有理由再留下来了。

毕竟，他根本不需要自己啊。

穆辞眼神意味不明，在看到她眼中浮动的水光时，眼眸的深意渐浓，转而又带上了复杂的情感。

明明是她要逃离，明明是他该生气，可是在看到这样一双倔强的沾染泪光的眼眸时，他却溃不成军。

指腹按压在她喋喋不休的嘴唇上，止住了那里脱口而出就能否定一切关系的话。

应嘟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了，身体像是冰冻住一样一动不动的僵硬在原地，任凭他擦着她的唇瓣，一下又一下。

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到她白皙的小腿上。

眼眸中似乎闪过一抹抉择的光彩。

“”

应嘟嘟承认，她被他这个认真抉择的眼神吓到了，并且后悔刚刚的举动了。

声音颤抖的像是秋日里打颤的枯树叶子，“军、军哥哥，你”盯着我腿干嘛？

她没敢问出去，怕招惹杀身之祸。

他也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凝视着她煞白的小脸，似乎是过了很长时间，做了很久的决定。

终于启唇，声线微冷。

“应嘟嘟，我可以放你走。”

她眼中浮光一闪，他眼底划过一丝异样，又沉声。

“但，穆太太的身份你也必须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