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端着一盆热水来到门外。
感受着门内凌落的气息,她双眼微亮,惊喜地一把推开门。
“揽月,你来啦?”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
“公子?你醒了!太好了!”
揽月匆忙将水盆放到一边,几步来到跟前,有些激动却又有些手足无措。
凌落淡淡一笑,脸色苍白:“让你担心了。我昏睡了多久?”
“公子,你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揽月伸手轻轻地将帕子打湿,拧干,再拿起在凌落脸上轻轻擦拭着。
“一天一夜?”
感受着身上明显被治愈了一番的伤势,再一想到当时那蛟龙鞭打在身上的力道,凌落秀眉皱起。
这几个老家伙,让弟子受这等力道的鞭刑,难道真的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想要置我于死地?
一想到大长老那张一向平静的脸,以及三长老总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她一时间有些阴晴不定。
“那云亦他们如何了?”
对于那“小黑屋”中的寂静环境,凌落有些担忧。
“云亦公子他们已经被安排去禁闭室了。还有六天就可以出来。
倒是公子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明天还要去禁闭室。
若是被魔尊知道,还不知会担心成什么样呢?”
“姐姐……对。先前姐姐跟我联系,被我将破界符讯息隔绝了,姐姐一定生气了。
揽月,你帮我看着小院,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必须要先联系姐姐,让她放心。”
“是,公子。”
高级破界符从空间袋内被取出,一丝灵力自凌落手中飞向破界符。
安静的栖雪殿内。
凌清拉着白诺,两人坐在一张圆桌的两侧,看着桌子中央那枚投影出凌落人像的符文来。
“姐姐。”见姐姐姐夫二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凌落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
凌清不回话,只是看着她。将茶杯紧紧握住的右手,却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白诺见凌清神情冷冷地,并不说话。只好主动打破沉闷,率先开口。
“公主殿下的伤可好些了?是否还需要什么伤药?”
“姐夫放心,我的伤好多了,已经没事了。”
一边说着,凌落一边悄悄地留意着姐姐凌清的表情。
却见她还是一声不吭,顿觉得心中服软起来,喏喏开口:“姐姐……我错了……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的讯息彻底隔绝……”
凌清眼皮动了动。
凌落一见有戏,连忙趁热打铁道:“当时所有人都在大厅内,我要是分神与你回信,定会被大长老他们几人察觉。
你看,我这不也是怕不小心暴露了魔族身份吗?”
“……真的?”
“真的!比真金还真!”
“那你在出云峰受刑又是怎么回事?”
凌清说着,双目如电地看向凌落。大有她不好好给个交代就好好收拾她一顿的意思。
“姐姐,你不要生气,今日是我自愿接受刑罚的。”
“自愿?”凌清气笑了,“你堂堂魔界公主,我魔尊凌清的双胞胎妹妹,修为在皇者境的强者!竟然被两个跳梁小丑给逼得受罚!
更甚至还被一条鞭子给抽晕了过去!
你倒是给我讲讲,你究竟是怎么个自愿的?啊?”
面对着音调陡然拔高的姐姐大人,凌落两只毛茸茸的银灰色狐耳都被吓了出来。
两百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姐姐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还是因为自己受伤……
“对,对不起,姐姐……你别生气了……姐夫,你帮我劝劝姐姐好不好……”心里暖暖的,但该有的求生欲要有。
白诺在一旁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表示爱莫能助。
“我觉得修仙界,或者说出云峰,可能有一些问题。这次鞭刑,原本应该只是走个过场但不知为何,最后我竟然被抽晕了……过去。
就算是因为我没有使用灵力抵抗,也并未用魔力护体,按理说不应如此……
所以,我觉得……”
“你觉得怎样?”
“可能,那个鞭子被动了手脚……”
“那是,被你一个皇者境的强者都无法察觉的手脚?”
“……”
这确实有些丢人……
顶着两只小耳朵,凌落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的打算全部交代。
“姐姐你也知道,此次霜羽国是有备而来。第一,我既然是一个‘普通弟子’,他们为什么一直要针对我?在不确定他们是否知道我身份,或掌握了什么重要的能证明我是魔族的证据的情况下,我必须扮演好‘出云峰弟子’的角色。
我担心他们想要在出云峰和魔界之间挑起冲突,所以目前只能暂避锋芒。
第二,我也想看看霜羽国到底想干什么。
关于霜羽国的情报来源,我敢肯定和魔界内部有关。
目前形势对于魔界不利,我想按兵不动,看能不能通过那两人,摸出霜羽国在魔界的内线,顺藤摸瓜。”
说完,凌落却不见凌清作何反应。
“这些需要你操心吗?”
耐着性子听完,凌清心怀甚慰,却还是嘴硬道,“我只希望你不要有事,开开心心地生活就好。”
“姐姐……”
不知怎的,凌落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流下来。
却在此时,听到了揽月的声音。
“姐姐,有人来了,我有空再联系你啊!”
耳朵轻动,小楼外,轻轻的脚步声响起。
仔细感应一下来人,凌落面容瞬息变幻,很快就换上一副愤怒的表情。
门外,秦大来到凌落小院外。
轻轻叩门后,便低垂着头,静候在一边。
他看了一眼小院内紧闭的小楼房门,眼中精光闪烁。
昨日,凌落受刑晕过去后,大长老吩咐人将她带了下去。
平日里对凌落看得不甚顺眼的三长老却出奇地没有阻止。
秦大看得心中一动,待那三长老从刑殿离去,他不露声色地跟了上去。
至于秦二?秦大冷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回去等消息就好。
“三长老请留步。……”
小院内。
躺在床上养伤的凌落,冷眼看着眼前的胖子一脸同情,外加痛心疾首地,用衣袖在那一双小眼睛上反复擦拭几遍后,却无一丝泛红的眼眶。
“我也是迫不得已。那摄政王用我们的家人妻儿逼迫我们来出云峰找公子你的麻烦。
我们哪里有那个胆子啊?
可是不来,我们的家人又性命不保。
所以,还请公子原谅,我们也是被逼无奈。”
凌落继续保持着生气的表情,看都不看他一眼。
秦大见此暗喜,意气用事的人才最容易被利用。
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秦大在揽月一脸戒备中,再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