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亦,阿亦?”
凌落面露担忧之色,轻轻地坐在云亦旁边,看着眼前神情麻木的少年,后悔不已。
要是我当时跟紧一点……
片刻,凌落小心翼翼伸出一只手,分出一丝灵力缓缓探入云亦体内,却丝毫无果。
“还好你现在没有明显的知觉,不然,我可能要露馅了呢。”
苦笑地看着没有一丝反应的云亦,凌落想起了当初在出云峰,每晚都偷跑到云亦的小楼,为他温养灵力,拓宽灵脉的事。
她还不知云亦已经知道此事。
“那个女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这已经是第二次探查了,还是不能发现分毫异常。”
伸手在云亦鼻子下方探了探,呼吸平缓,就像陷入深度睡眠的人一般,如果云亦此刻闭着眼睛的话。
睡眠……难道是被催眠了?
凌落有些不确定,朝着门口张望了一下,确认没有异常之后,挥手再次布下一层结界,将以两人为中心半径一丈范围内与外界彻底隔绝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把云亦扶正坐好,然后蹲在云亦身前,抬头望着他。
看着少年犹如死水一般的目光,凌落心里恨不得把霜染大卸八块。
“阿亦,我要尝试用我的种族天赋幻眸将你唤醒。幻眸拥有制造幻境和破除幻象的作用。虽然我的天赋变异了有些不同,之前也只用过一次,还是对敌……但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平安的。”
说完,凌落拉过一张凳子以便与云亦平视,运转混元诀,将体内灵力回转为魔力。
淡淡红光自她眼中溢出,随着力度的增强而变得越发浓郁,在黑夜中显出几分血腥妖异之感。
“嘶——真疼!”
开启幻眸的一瞬间,凌落只觉得才一瞬间,自己双眼球上的每根血管似乎都饱胀得像要立起来一般。眼眶生出一股撕裂般的同,眼前的世界都笼罩上一片淡红色。
跟上次一样,疼得很,就是不流眼泪,眼睛还干得要死。
忍受着双眼中传来的刺痛,凌落轻轻地与云亦视线相对,下一瞬,云亦眼中开始以龟速出现了一些画面。
因为只是想要将云亦唤醒,凌落并不想未经允许擅自窥探云亦的过往,所以她打算云亦一有清醒的迹象,就立即停止。
虽是如此,凌落却也通过身边少年的眼睛,看到了那些足以让她心疼百倍的画面。
“吱吱!”
阳光通过窗户照进来,鸟儿已经早起觅食,皇宫西南角的那间客房的门仍未开启。
“公子还没出来吗?”
自厨房中端来一些吃食的揽月看了看仍旧守在屋外的赵欢,有些担心。
赵欢摇头,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吃食,闭上眼睛靠着柱子继续假寐。
揽月有些无奈,正要将手中的吃食放在门口,就听见屋内传来了轻微动静。
“吱呀”
“公子!”揽月脸上露出明显的欣喜,顺势朝里面望了过去,只见床上棉被下包裹着什么东西,有些微微鼓起。
“云亦公子怎么样了?”
“你昨晚……”
凌落没有回答,倒是问起她那边的情况。
“没有。”揽月有些内疚地摇头。公主让自己去霜染那里找解药,结果她凭借君王级的潜行和感知力,连霜染宫殿地下的那个看起来极为奢靡叫做极乐池的地方都发现了,却愣是没发现任何一个看起来像是药物的东西,更别说解药了。
“嗯。”想起方才将云亦好不容易唤醒时,他睡眼迷蒙的模样,凌落这才敢在心中肯定,云亦确实只是被催眠,不大可能是中了蛊或毒药。
毕竟这霜羽国,应该没有能够让她这个皇者都无法探查的毒药。
又想到自己那个叫做“幻眸”的变异天赋,凌落才觉得自己一晚上眼睛的疼痛没有白挨。
以前觉醒的时候,凌落很嫌弃这个让她眼睛痛得要死的天赋。此刻,看着意识恢复的云亦,凌落却只觉得庆幸万分。
还好自己的天赋是变异的,恰好对破除精神面的假象有着一定的作用。不过这霜染也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做作”。她在催眠一道上,确实厉害。
“阿亦已经恢复了,刚刚躺下休息。他应该是被催眠了。只是我还无法判断是不是深度催眠。目前我们只能多关注他的状态,见机行事了。”
“催眠?以前没听公子你提过啊?”
“我也是第一次在这里见到竟然有人会催眠这种古老的本领。毕竟都已经修仙了,还有什么不是灵力和功法可以解决的?不说这了,昨晚你们宴会参加得如何?那些人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没?”
您不惹事儿就没什么幺蛾子。
揽月心中腹诽,却不敢这么说:“没有没有!就是赵师兄跟霜羽国那边商定了我们出云峰亲传弟子具体试炼的日子。”
“什么时候?”凌落看向赵欢。
“后天清晨,我们会跟随摄政王还有国师一起,随着大军前往两界战场。”赵欢神色平静,似乎参与一场战争对于他来说是极为平静的事。
“那么快?”凌落有些惊讶。自己现在在霜羽皇宫,还没来得及跟霜羽的魔族精英联系,看来,只能麻烦揽月去一趟了。
眼神示意揽月,见她点头,凌落也就放心了些。
“……不必担心,不会去最前线,只需探听情报即可。战场……也就那么回事。”
以为凌落是因为从没上过战场害怕的赵欢,难得多说了几句话,带着几分安慰的口气。
“啊,哈哈,好的,谢谢。”
干笑着接受了赵欢的安慰,凌落在揽月促狭的目光中转身关上了门。
云亦刚脱离催眠状态,我要赶紧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后遗症才行。
国师府。
看着手中碎掉的狐眸,霜染意味深长地笑出声来。
“看来一般的玄狐果然不是玄狐王族的对手呢。不过,我也不是没有后手的。凌落公主,真期待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呢。咯咯咯~”
空无一人的国师府内,女子娇俏的声音徘徊不去,屋檐上路临时歇脚的鸟儿们,惊慌失措地煽动翅膀,呼啦啦地飞往远处,不再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