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何尝不知道皇上的苦,只是他为一国之君,有很多事情不能说罢了。
而后梅园便被锁了,除了李公公,没有人知道其中原由。
三王府内一片寂静,沈晨璐和楚煜泽回来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心思做其他的。
“本王能进来吗?”
楚煜泽还是有很多话要倾诉,但是除了沈晨璐他又能找谁?
“进来吧。”
一进门就看见沈晨璐躺在床上,看到楚煜泽进来了,她才坐了起来。
“你找我什么事?”言外之意是没事就出去吧,别来烦我,楚煜泽又何尝没有听出来。
“我……改日我们去看看王兄吧……”
她这才打起一点精神,只是……
“你王兄现在肯定不想看见我,你自己去吧。”毕竟事是因为自己而起。
“我说了,你不要内疚,毕竟是于氏自讨苦吃。”
虽然沈晨璐赞同他的说法,但是如果这件事换作自己,心里肯定是不能接受的。
“如果今天被杖毙的是我的母亲,我恐怕不能坦然的面对以前的亲人。”
“也罢,皇兄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毫不在意,但是那毕竟是他母亲。”
而大王府那边,每个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丢了小命。
月望还不了解情况,也不会看脸色,见楚枫木一进门,就开始唠唠叨叨:
“你们今天不是围猎大会吗?怎么样,好玩吗?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旁边的侍女一个劲儿给她递眼色,她疑惑的看了侍女一眼,接着说。
“我听说皇后前段时间欺负我们家璐璐,是不是?这个皇后长什么样子,是不是阴险狡诈。”
本来毫无反应的楚枫木,听到她提到皇后二字,似心里紧绷的弦被人播断了一般。
他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还在絮絮叨叨的月望,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再说一遍?!阴险狡诈?好,甚好!”
月望看楚枫木眼睛里布满血丝,语气也是与往日那股温柔不沾边,他浑身充满戾气。
旁边那个侍女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为月望祈祷着,准确的说是在想月望死后要怎么处理。
“怎么了?我听别人就是这么讲的呀,你凶我干什么!?”
月望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大张旗鼓的说出来。
“你听谁说的!本王定要他……”话没说完,楚枫木忽然觉得,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说什么也毫无作用。
他闭上了布满血丝的眼睛,攥紧了拳头,月望在旁边听到他骨头咔咔响。
就算她是个傻子,也不可能再触碰这个易爆品。
楚枫木没有再看她一眼,直接转身朝外走去,心里却有明确的目的。
他周围的人见他这副样子,也是纷纷回避,在他走后又接着议论。
“你说这楚枫木,他母妃都死了,他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
“就是,看起来一点也不难过,真是没良心。”说话的这个女人,顺手敲了旁边孩子的头一下。
似乎是要告诉他,以后不能学楚枫木这样。
楚枫木自然是听见了,但是平日里议论他的人本来就不少,他又会在乎这点?
他一直走,脸上没有血色,直到走到一处隐蔽的地方,瞧着四下无人,这才将一具尸体从黑暗中拖了出来。
这具尸体浑身都是伤,衣服和血肉相连,模糊不清,但是她的手里却有一块干净的布。
这应该是痛苦之余,使劲抓着自己的衣角所扯下来的。
要不是看着她倾国倾城的面容,应该没有人能认出这具遍体鳞伤血肉模糊之躯是于皇后吧。
楚枫木在于皇后被拖下去之后,就离场了,他寻着自己母妃被拖拽的痕迹,找到了她。
当他找到她时,看见她被人辱骂,朝她吐口水,等他冲过去时,于皇后已经气绝身亡。
他抱起自己的母妃,感受着她身上最后的余温,他离开后,身后是一片猩红,这件事没有人会说出去。
看见和辱骂于皇后的人,也随于皇后去了。
“母妃……”楚枫木跪在于兰芝尸体旁,摸着她冷冰冰的手。
“我是枫儿……是枫儿,你不是最疼我了吗?快醒醒,枫儿带你回家了。”
回应他的是天空中盘旋的乌鸦叫声,它们在等楚枫木离开,而后分食于兰芝的尸体。
“你既然不起,那本王就把你带回去,埋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
他几乎处于癫狂状态,说话的语气也一会儿一个样,似乎是两个人。
他将袖口里的乾坤袋拿了出来,念了一串听不懂的咒语,于兰芝便消失了。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土,脸上表情又换轻松的样子,方才浑身戾气,现在已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