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问今打量着门口的女人,看着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妆容精致,神色间总带着微笑,身形匀称。
“阿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们见过吗?”陈问今故意不喊大姐姐。
“阿姨?我这么显老啊?”那女人笑了,然后说:“听陈主任提起过,说你最近可能中午在他办公室午休。陈主任不在?”
“出去吃饭了。”陈问今又补充说:“你可以给他打电话。”
“啊,那我用下电话。”那女人说着,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片刻,接通,那女人说着:“陈主任,我在你办公室,碰到你儿子了。哦,好的,那你先忙,我下午再过来。”
挂了电话,那女人笑着问陈问今吃过饭没,听说他吃了,就坐下来跟他聊起天了。
陈问今看这女的有点怪,刚才打电话的内容也透着不对劲,听她问起他母亲的工作情况和家里是否还好,他就笑着说:“挺好的,我爸妈以前关系不太和睦,今年是越来越好了,我爸自从升职后经常主动给我妈钱,还说让她别上班了在家里玩着,他给我妈发工资。以前我跟我爸都不愿意说话,看着他跟我妈越来越好,我跟他也亲些了,也告诉他了我的感受,他跟我妈关系好,我跟我妹对他们也好,我爸就说那太好了,他得对我妈更好一点。”
“你们兄妹真有意思,年纪轻轻就会关心大人的事情了。我也听说陈主任跟你妈关系不是很好,听说还闹过离婚,怎么突然就好了?”那女人关注的焦点显然也不太对。
“离婚怎么可能啊?我爸又不傻,有儿有女的,闹离婚了儿子女儿责怪他是过错方,都不认他了,他就算再跟别人生孩子,将来也是同父异母之间的相争相杀,我妹那性子又吓人,指不定哪天脑子冲动了把他跟别人生的孩子掐死,到时候他死个最小的,女儿又坐牢,后面娶的老婆无法接受再离了婚,我跟我妈又觉得都是他的错,到老都孤苦伶仃,活脱脱人生悲剧的模板啊!这么傻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干,我爸也从没说过离婚,他跟我就说过多少回了,离婚是不可能离的,我今年就劝他,既然没想过离婚,那就对我妈好点,他对我妈有多好,我们就对他多好,一起把家里的氛围修复起来,现阶段效果挺好的。”陈问今说罢,看了眼时间,还早,就说:“阿姨,我想睡午觉了,你是在这等我爸呢还是?”
“不了,我下午再过来,先走了啊小陈。”那女人微笑着出去了。
没事最好,有事看你还不得跟我爸闹一场,回头看看我爹情绪有没有突然反常也就八九不离十了陈问今这么想着,找到了工具,把陈主办公桌带锁的抽屉直接别开了。
木头松动,年代久了,外表油漆多有脱落,木板长年在热胀冷缩加受潮的影响下形态有变化,螺丝刀一别能翘起来很大的缝隙,锁舌直接就能被抽出来。
陈问今翻里面的东西,看见个本子里夹着他和陈茜,还有他母亲刚来深圳不久时候的照片。
陈母颜值高,从年轻到几年前,论脸和身材一直是陈父同事朋友眼里的别人家的老婆。
也就这两年渐渐发胖,身材走样了。
第一个带锁的抽屉里没什么可疑物品。
陈问今又撬开了第二个,打开一个纸盒子,里面有些新的办公用品,还有一盒子不可描述的用品。
陈问今看了数量,开过,用过。
也难怪妈不信任你,作为丈夫你就真是不值得信任。陈问今把一个个密封的不可描述用品全撕开了丢在纸盒子里,然后又把抽屉关上。
快到一点的时候,陈问今就走了。
下午反正也得重新过一次,就不去证券部了陈问今在路边正等计程车,大熊突然开车停在路边,车窗放了下来时,就见他挥手说:“上车啊!你们很有缘哦!”
陈问今也就不客气了,正要开车门,后座的车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陈问今看见里面坐着惠,正冲他微笑挥手,不由也很意外的说:“这么巧。”
“本来想着反正要坐车,就照顾大熊生意,他却不肯收钱,正说着呢看见你在路边,你快帮忙跟大熊说说。”惠也很意外会在这里碰上。
“这有什么好说的?第一次大熊铁定不收你钱,以后必须得收。大熊你也别说了,知道你大方,但本来就是朋友照顾你生意,你老是不收钱惠还好意思再坐你的车吗?那她还不是得坐计程车,一样得给钱,钱还让别人赚去了。你想照顾朋友,给惠个友情价就行了。”陈问今这么一说,大熊才不好意思的说:“那好吧,以后就收个友情价,只收整数吧。”
“对嘛,这就最好了。”惠说罢,又搭着陈问今肩膀,凑近了些说:“还是你有办法,一说大熊就答应了。”
“天热哎”陈问今喵了眼肩膀上惠的手,她会意,拿开了,挪了挪位置,坐的稍微远了点,然后,就没说话,望着车窗外,看侧脸,神情有点忧郁。
此时此刻,这般神情,那肯定是故意让陈问今知道她的情绪不佳。
陈问今只当看不到,也就是告诉惠,他对她的关心只限于合适距离。
“惠去东街,黄金你呢?”大熊在左转道等红灯,问了句。
“我回家。”陈问今只想每天过的简单点。
“有新开的游戏厅室,不去玩玩?”惠突然这么说,陈问今寻思着也没什么意思,现在对那个没有什么兴趣了,正待拒绝,大熊说:“是啊,挺好玩的哦,最近我拉了不少学生都是去东街的新游戏厅,反正放假嘛,闲着不也是闲着。”
倒也是,反正今天要重新过一次,有什么不合适的回到碰上大熊的路边,错开相遇的时间就是了。我是不是可以换个思路,反正要重新过的时候,随便点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更好?陈问今寻思着之前清静的思路是一个解决方式,随便渡过也是种解决方式嘛。计划了要重新过一次,不就意味着期间的事情像做梦一样,如同没有真实存在过?
“那去看看,你也是去那?”陈问今记得惠对电玩有兴趣,但不是很浓厚,偶尔玩一下新鲜那种。
“是啊,约了小高,桃子和芬,还有林和迪,本来还想约许和露露,但他们好像对电玩不太感兴趣。”惠倒是很积极的扩展社交,想来是知道露露和许必然会在鹏中碰面,放假有空就约了联络感情。
不过露露是乖乖女,东街都没来过,买衣服也是跟她妈妈一起。
至于许,除非陈问今约,再不就露露约,否则的话他是不容易出门的,因为比起电玩和别的,许会觉得电路板和计算机程序代码更好玩。
惠主动约迪,那就更明显了,过去惠并不会主动约迪出来玩的,都是间接碰面,但以后跟迪都在鹏中,联络就多了些。
“最近没跟阿牛联系?”陈问今好奇问了句,惠摇摇头说:“蝴蝶曝光了阿牛的真面目,谁还愿意跟他玩,太恶心了!以前大家都不知道他是那样的人,他后来还给我打过电话,我听是他的声音就直接挂了,一句话也没跟他说。后来他到班上来找我,说是误会,让我帮忙跟你解释下,小高直接帮我挡了,我没理他。知道他的真面目,想想之前,才知道被他设计了。桃子的事情其实就是他一直在那怂恿,说听到风声桃子对我怎么怎么样,我信任他就当真了,怪我太好骗了。最近跟桃子聊起来,才知道都是阿牛编的,幸亏我没什么报复心,当初没对桃子做什么过份的事情,要不然,现在都没办法原谅自己了。”
“理解,理解。”陈问今这么说着,寻思着惠要好骗才奇怪了,这是阿牛名声毁了,她正好需要跟桃子扭转关系,顺势把锅全往阿牛头上扣。但这锅扣的确实有水平,之前认识阿牛的人都等于被他伪装的面具欺骗,惠被骗了也理所当然。
“真想揍死阿牛那个王八蛋!但是小高和桃子都劝我,我想到自己万一进去了,小高就得被迫停学出来赚钱,桃子也会天天哭,就只能忍着。”大熊说起来还气。
“是呀,你可不能做傻事。为了那么恶心的人赔上自己,赔上小高和桃子的幸福,不值得!”惠也说劝阻的话。
大熊就说:“我也知道不能那么干,其实他也得到惩罚了,就是没有打他一顿那么解气。”
这么会说话的工夫,车就到东街了。
下车的时候大熊不收钱,陈问今就说:“我是第二次坐车了,就给你十块钱油钱,别推三阻四的没意思,你念友情不愿意收钱,我就不看交情了啊?你只考虑自己体现了友情没收钱,不想想我的感受?”
“黄金我怎么一点都说不过你?这不收钱还成了对不起咱俩的交情了?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好像很有道理。”大熊很苦恼想不出怎么反驳,陈问今把钱塞过来,他就接下了,但开车走了没多远,拉上别的客人了,大熊还是在想着这事,却到底还是琢磨不出来哪里不对。
陈问今跟惠刚到了游戏厅,里面人多热闹的很,惠说请他,陈问今拦了说:“我请吧,没什么事情还是不喜欢美女买单。”
“又不要你以身相许!”惠没好气的瞪了他一样,却也知道他的脾气,没有争。
“太不含蓄了啊!都不像你了。”陈问今有点吃惊惠会这么说话,后者却撇撇嘴低声说:“还不是你教的?”
“这锅算了,我背就背吧。”陈问今不想争论了,径自去买了一百的游戏币过来,惠看见,夸张的做笑喷状问:“你要玩到天黑啊?”
“我估计不够你玩那么久。”陈问今在前面开路,惠在后面跟着,两个人搜寻着约好的迪,小高,林几个人的身影。
正走着,陈问今电话响了,陌生号码,他接了。
“在哪呢?”是蝴蝶,这时间给他打电话,很反常。
陈问今瞬间有了一个怀疑,嘴里回答着说:“东街的游戏厅。”
“跟谁一起呢?”蝴蝶在那边又问,开场白这么奇怪,陈问今猜也知道要么蝴蝶也在这里看见他了,要么就是别人看见他给蝴蝶通风报信了,于是就说:“等车的时候碰到大熊和惠,说东街新开了游戏厅,就一起过来了,这会跟惠一起在找迪和小高他们呢。你今天怎么有机会给我打电话了?”
“被我爸他们送了来玩漂流,我看洗手间旁边的小店有电话,抽空给你打一个。不多说了,打游戏归打游戏,别玩着玩着变成玩前女友了喔!”蝴蝶那头说完,匆匆忙挂了电话。
陈问今挂了电话,犹自好笑,蝴蝶这电话十之八九是试探,听他没说谎,显然就安心满意了。
只是这试探,太明显了些。
如无意外,陈问今推测肯定能碰上阿豹和小鱼。
正想着,突然一只手搭上陈问今肩头,一把听起来很阳光、温和的声音说:“又见面了。”
陈问今侧目一看,是王帅那张微笑着的脸,他的目光正落到后面的惠脸上,嘴角挂起一抹,别有深意的微笑,仿佛在说:逮住你的弱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