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便是张大人治下出的那位省试第一人。”礼部尚书特意给皇上点明这些学子的省试成绩,以及出身来历。
“张爱卿啊,朕许久不曾见过一面了。”话语中透露着想念之意。
顺着礼部尚书手指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了身着宽大袖袍儒衫的谢宴。
谢宴俊美的容貌一下就吸引了皇帝的眼球,美丽的人总是有着一些特权,就比如现在。
“你可是谢宴?”
“草民正是谢宴。”
“朕问你,如今狄戎人入侵我大宋,你觉得朕是攻还是守?”
陛下仍旧是一副慈爱的模样,说出的话却是犀利,在场的诸位学子除了家里有点权势的,几乎都没有想到普一见面陛下便是问出如此犀利的问题。
这个问题就连入朝为官的多年官员都不敢随意的回答,究竟是攻还是守为好,更何况是谢宴这个科考的学子。
众人心中的想法自然是谢宴完了,回答的不合陛下心意,可能连一个同进士的身份都得不到。
谢宴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想到了宋帝年轻时的作风。即便如今宋帝以仁慈治国,但是谁也不能忘记当初宋帝是如何登上皇位的。
那是踩着无数人的尸骨,趟过众人的鲜血而登上的皇位。那些刀剑划过的痕迹至今还留在宫外的地面上,每一个路过的人都能清楚的看见那些划痕。
所以……
谢宴躬身行了一礼,便道:“陛下以仁慈治国,是我大宋百姓的福气也是狄戎人的幸运。但是狄戎人却是屡次进犯我大宋,并且屡教不改。”
谢宴看了一眼那些大臣们道:“可能很多朝堂大人的看法便是狠狠反击。但是物极必反,不说朝廷有没有堪当大任的将军,就是那些狄戎人也只会更加凶狠,甚至可能和其他部落结盟以此壮大实力。如果这样,却是有损陛下仁慈之名。并且狄戎人也可能借此大肆渲染,甚至于诬蔑陛下的盛名。”
“竖子无礼!”一名军官甚是气愤,望着谢宴的眼神似是要冒出了火焰。
说什么没有堪当大任的将军,当他们这些军官是死人吗!
谢宴仍旧自顾自的说道:“如果一味抵抗而不狠狠攻击只是防守,对我大宋亦是不利。军队长久抗战的消耗,军人思乡的情绪以及百姓们长久生活在恐慌之中等等这一切不利之处。”
“说到底你不过是一个胆小鬼,这也不敢那也不行!”仍旧是那名之前开口的军官。
“那么便是攻也不是守也不是,陛下这人……”礼部尚书心中却是有些失望,没想到张元极力推荐给他的人竟是这般性子。
性情高傲,畏惧权势。
就在众人认为谢宴将触怒陛下,皆为谢宴惋惜之时,谢宴突然开口。
“不过草民认为不如以退为进,不攻打对方但是也不防守。很多时候退一步只是为了更好的防守,放松对方的警惕之心,然后再一举拿下!”
少年身姿如松,俊秀挺拔。这一幕让宋帝觉得似曾相识,好似曾在谁身上见到过。那个人如今已经成为了大宋的顶梁柱,将来定会名留青史的清官。
“这便是你的回答?”宋帝问道。
“正是。”谢宴面色平静的答道。
二人一人端坐于龙椅上,一人站立于殿中。
一人黄袍加身,一人白袍广袖。
“朕绍膺骏命诏曰:朕闻褒有德,赏至材,贡生谢宴才智过人,机智佳敏,闻道甚深,朕甚嘉之。赐今科进士及第,一甲鼎元。钦此!”
“草民叩谢陛下隆恩。”
双手接过圣旨,谢宴随着宣旨公公前往正殿。
身后是众人艳羡的目光和一声声道喜之声,谢宴眼中只能看见前方那金碧辉煌的宫殿,还有手中金色绸缎包裹的圣旨。
这就是原主盼了一生的荣耀,如今全部浓缩在这份小小的圣旨里面。
原主所求的或许不是这份圣旨,但却是这份圣旨能够带来的一切。
无论是为了出人头地还是为官造福一方,最初的念头不过是为了家人而已,为了谢家村那个小小的贫穷的一个家。
少年书生红袍加身,打马游街最是风光不过。
比起那些面容苍老或是容貌一般的书生,谢宴穿着这身状元服却是俊美极了。
红色锦袍称得谢宴肌肤如玉,一对凤眸因为阳光的照射而泛起微微的水光,红唇微抿却并不令人觉得严肃,反而有些委屈的小可爱。
面庞俊秀,还未褪去少年的稚嫩,棱角并不分明却是当今世人最喜的容貌。
“状元郎!看这边!”一声女子的娇呼,远远传到谢宴耳中。
“状元郎好俊啊!”
“状元郎,状元郎!”一声声呼唤,叫的全是谢宴这个状元郎。
花朵一朵接一朵的掉落在谢宴身上,许多花甚至还未到谢宴身上便被旁的花击落。谢宴不忍花被马蹄践踏,伸手接了几朵。
却不知谢宴这个举动更是引起了少女们的那颗爱慕之心。更多的花朵掉落在谢宴身上,马儿都被这些花儿愰了眼,停在原地不愿动。
“这马儿当真有意思,竟是被花迷了眼走不动路了!”少女的调笑,众人的哄笑在这一刻显得分外美好。
同一时间有关殿试的成绩第一时间被朝报传了出来。
大宋五年,宋帝恩科殿试,扬州才子谢宴,高中榜首状元及第,特此诏示天下举国同庆。
“好!好!好!”谢家奶奶拿着官差送来的状元证明,兴奋的手都在颤抖。
“小弟有出息了,我们谢家终于熬出头了。”
“大哥是最厉害的!”
姐妹三人也是高兴喜悦不已,或者说整个谢家村都沉浸在了谢宴中状元这件事的喜悦中无法自拔。
这可是状元啊!真真正正的状元郎!
谢家村再一次开了祠堂,不过这一次是为了告诉祖宗他们谢氏一族出了一个状元郎!
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是要被刻在石碑上让后人们铭记的大事!
“今有谢氏后人谢宴,大宋五年状元。特此铭刻,告慰先灵,永传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