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四

A大和脱衣舞男俱乐部不在同一个区。

陈甘聃飙车过去都要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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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卿节节后退，光头佬等人就节节逼近。

干脆徐子卿也不逃了，反正走投无路。

队伍包抄而来，大都手持武器，严阵以待。

光头佬停住，随即跟上的如乌云压顶的人群也识眼色地不再向前推进。因为于完薇及时赶到了现场，拦在徐子卿前面。此时于完薇已收起慌张的情绪，对陈甘聃求助的嘶哑的哭腔现在被控制得很好，冷血无情于完薇重新上线。

“于完薇，是陈甘聃暴露徐子卿的坐标的。他跟我换了你哥的资料。”

“能不能搞清楚谁害了你导致出现现在的处境？”

“是陈甘聃啊。”

光头佬示意小弟们先别轻举妄动，自己一人缓缓走过去。

于完薇做出了光头佬意想不到的举动，她又开始打电话了。光头佬认为她挺有意思的，并不介意于完薇当面报警。

结果，她拨给了另一个人——

“哥！”

“？！”所有人心中一凉。

“把电话给爷放下！”光头佬变为震怒，低吼。

于完薇狡黠地笑了。

她猜得没错，光头佬果然跟于为有一腿。

他惧怕他。

光头佬之前开她宿舍门，迎面第一句话不是“你是谁”，而是“你是于为的亲妹妹？”。

敢情很熟啊，兜家常兜得利溜的啊。

于为在电话另一端，听于完薇语气正常也没起疑心，很平常地过问妹妹：“怎么了？什么事？”

于完薇喊了句“没事”，当着一群混混的面前开了免提，声音调成最大。本来嘈杂哄闹的环境一时间安静下来，小弟们都认得于为，换种话，混这条道的都认识于为。他们归属于光头佬，是资历尚浅，如果是于氏旗下，那就等于飞黄腾达。

“你是想聊会天吗？”于为身处某处机场喝咖啡，旁边的副机长在吃早点，其乐融融，等下就马上来一个航班任务。于为宠妹妹，凡事都迁就她。

“嗯。”于完薇目的明确，与光头佬对视，望光头佬由震怒转换为狂怒的脸，心里报仇般地大喜。

“……走。”

磨牙吮血地，光头佬挤出一字。

“老、老大……”人群间有什么人在东窜西窜，终于一个小弟好不容易活了出来，神色慌张，举着一台手机，“有人找你。”

“谁啊？”光头佬不耐烦地接过。

宿舍楼外，有道林荫大道，树木旺盛、葱葱茏茏。槐树下驻一人，隐藏在高大树干后面，秦思伯摁灭了打给翟尧的通话，目光隐晦地深望几眼混战，离开了。他视线所及连带宿管保卫室的情况一起看了，挟持晕过去的宿管小弟们发现了二楼有异样，纷纷探出窗口疑惑老大怎么按兵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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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来了。

警笛声一拉一带震响长空，警车内光头佬阖上双眼，安静等待全遮挡的车窗摇上。

他始终没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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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子睁开时，山茶嫣红。

警局门口台阶上，于完薇被盖着一张白色毯子。她像夏洛克一样摆手拒绝警方说“我没有受惊不用给我盖这个”，警方亲切回答“要盖的要盖的你就收下吧”。

“陈甘聃？”

于完薇浅笑一阵，她很高兴事态见到的第一个熟人是陈甘聃。

这男人眼睛给红的，皱巴巴的。

“对不起，我来晚了。”陈甘聃苦笑起来，真的是悲极生乐。

“没事，我没受伤。”于完薇轻轻用手掌去蹭他的手心，软得跟团棉花挠得心痒痒，二人终是相视一笑，互相以额相抵，鼻尖相触，笑声零零丁丁，庆祝死里逃生。

陈甘聃反复抚摸于完薇的脸，去亲她落下来的泪珠，安慰她有我在。

再任由她钻进自己的颈窝处像猫一样撒娇。

自己的大掌温柔地揉着她的后脑勺。

“我在。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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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为认真阅读秦思伯发来的光头佬信息，逐字逐句斟酌，手机从放大到回到原本大小。他摘下金边眼镜，按了下太阳穴。制服肩章的四条金黄色杠熠熠发光，白制服收腰，显得身格挺拔。他站起，扣上机长帽，整理仪表，脊背像抽了条的竹一般挺直。

Responsibility、flying skills、knowledge、profession。

是肩章的四级寓意。

他小心放好眼镜在眼镜盒里，递给随行的副机长。拉过行李箱，流星赶月般朝安检处走。他和副机长的背影英姿勃勃、顶天踵地，皮鞋叩响大理石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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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完薇和光头佬对峙的同一时间。

“秦思伯！你有没有翟尧的电话？”

“我有啊干嘛？”

“（以下为废话）”

“……收到。”

秦思伯赶到女生宿舍楼下，门口已堵，不声张，在树下打电话给翟尧说明情况。

“我知道了，我跟我父亲说说。”翟尧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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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尖翩飞，墨水浇筑，几行秀丽的英文字体逐行向下，翟尧沉迷于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