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这种情愫,总得要有心的人才会有!像那种沐浴着血雨一步步走来的人,早就不知道愧疚是什么东西了!
阿宁一直以为就自己铁石心肠,原来这世上的人大都铁石心肠。
赵帝亲自来看过阿宁之后,但又怕她闹出更严重的事。
晚些的时候便派人送来了很多补品,随着补品一起送来的还有赵帝的口谕:安宁公主身体虚弱,朕体恤其难处,特准安宁公主于上阳宫中安心静养,不必外出走动,免去一切晨昏请安!
这旨意下得倒是重情重义,实际上大家都心知肚明,赵帝这是打算将阿宁软禁在上阳宫。
这一道圣旨下来,本来就对上阳宫远远避开的宫人对上阳宫更是能避则避。
“公主……”新换上来的贴身婢女小荷跪在阿宁跟前。
阿宁看着她,没有说话。
小荷迟疑两秒,还是开了口:“旨意下来!”
阿宁因为受了寒,嗓子还未痊愈,干涩的问了一句:“什么旨意?”
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复开口:“二公主的处罚旨意?”
“不是处置过了吗?”
的确是处置过了,当天阿宁没走出奉天殿多久就出来的旨意——罚的是两个月禁闭,若不是如此,阿宁也不会闹成这个样子。
小荷迟疑再三:“是,只是今日有人看到本该闭门思过的二公主盛装在宫中行走,禀告了陛下,陛下盛怒,又加了一个月!”
阿宁淡淡一笑,眼里的笑意倒是真的!然后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还有这事?”
小荷比小蓉更爱说话,她愤愤不平道:“可不是嘛!为了这事,皇后娘娘还亲自跪到奉天殿门口,替二公主请罪呢!”
阿宁嘴角扯了扯,淡笑了几声,声音却很是凄凉:“这也难怪,谁让我没有个母仪天下的母妃和贵为太子的嫡亲哥哥呢!”
小荷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顿了片刻,阿宁才问:“那日我没听着父皇给的说辞,对外的说法是什么?”
“奴婢说了公主可别生气!”小荷偷偷抬头看了看阿宁,有些顾忌,毕竟阿宁和赵清平那日的事虽然明面里被压了下来,但是暗地里早就传得沸沸扬扬的了。
明知阿宁知道会生气,但阿宁问了,小荷又不敢不答:“外面都说……公主与二公主切磋,二公主误伤了小蓉姐姐……”
听着这个毫无逻辑的理由,阿宁的眼睛慢慢暗淡下去,这个结果她早已经预料到了,毕竟跟皇家名声比起来,她一个弃子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可笑那些世人口口声声称赞的亲情,屁都不是!
这不?你看,即便自己闹得病成这样子,即便搬出已故的静佳贵妃,结果也不过是让赵清平多关了一个月禁闭而已。
这就是皇家的亲情,这就是她从不稀罕的亲情,果然廉价得很。
阿宁抬头看了看屋顶,嘴角渐渐漫上嘲讽的笑意:“静佳贵妃!”
阿宁声音里都是轻蔑,话到嘴边,她突然改口:“哦!不!母妃,原来你在他心里,也只够让赵清加一个月禁闭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