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的话问过之后,没听见回答,目光才跟着扫了过来,花渊收起自己的思绪。
“都在计划之中!”她挑了一张和阿宁面对面的凳子坐下才继续回答:“我赶回来之前都已经部署好了!一定不会出乱子!”
花渊的能力阿宁是相信的,她既然说不会出乱子,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的。
“既然如此,你便休息吧!”阿宁说完,从凳子上慢慢起身,转身就要走。
花渊心里一急,就想将袖中紧紧攥着的东西献宝似的递到阿宁面前,这还没来得及掏出来,阿宁微微回了头像是随意的提了一句:“后院厨房里,小灵买了些元宵!”
她没说其他话,独独就这么一句,可是即便只有这一句,花渊心里那种感动也依旧是抑制不住的涌上来。
望着阿宁孤零零的身影,花渊觉得自己很幸运,很多人被这个世界遗忘在灰暗的角落,没有尊严、长着一张嘴却连话也说不出,但她不是,有人救了她!
自从元宵之后,不论是景垣还是庄玮都成了将觉茶馆的常客。一来二往,阿宁的茶馆便成了京中达官显贵附庸风雅的场所。
与此同时,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开始甚嚣尘上,什么的版本都有。怎么难听怎么来,阿宁只是听着,什么都没说。
更有甚者,对着阿宁的茶馆吐着唾沫,站在门边故意看着阿宁大声嚷嚷,骂着“狐狸精”
其中传得最厉害的就是阿宁、庄玮以及景垣的三角关系。
大皇子府中:
景垣听着上来报告消息的人的详述,面色很是严肃,但是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
“大皇子,这种女人你还是别沾上的好,免得惹上一身骚!”旁边的谋士提醒到。
“好不容易让她对我没那么多戒心,这个时候可不能功亏一篑!”景垣目光幽冷的望了过来:“本宫自有分寸!”
谋士不知道大皇子口中所谓的分寸是什么?难道就是由着继康城中谣言四起,处处在议论着他这个大皇子和自己未来的小舅子争女人?
谋士挣扎了一下,还是建议道:“其实也不是非她不可的,我们不是物色了很多人选么?实在不行换一个,为了一个女人和庄府闹不愉快,得不偿失!”
“况且,说句不中听的,她身上带着野性,有时说话还有点冲,容易招惹是非,这种人不好控制!”
“说话冲有什么关系?反正到时候送进去,也不指望着她坐上皇后之位!”景垣云淡风轻的笑了一笑继续开口:“正是因为她身上带着那股淡淡的桀骜不驯,才让人更有征服欲,男人都想骑最烈的马,上最野的女人!”
景垣轻轻笑了一声:“这是天性!”
谋士自觉的闭上了嘴,看着景垣那抹淡淡的笑意,一股凉意从后背爬上来。
与此同时,继康城的消息源源不断的传入的鬼幻门,起初这个茶馆开立的时候还不算引人注目,所以这些消息各分舵都是自行处理,没往上报。
但是酝酿了小半年之后,这个茶馆不仅没有消失,反倒越来越引人注目。
事情牵扯到继康城中好多位大臣,这种级别的情报自然要上报到总部了的。
暗探半跪在地,将继康城中最近发生的事情如实禀报:“门主,小半年前继康城中新开了一个茶馆,名唤将觉,老板似乎有些手段!”
风广言手中的信函未放下,只是微微问了一句:“怎么个有手段了?”
“半年之内,她几乎结交了继康城中三分之二的达官显贵,而且……”暗探微微有些发怵,本能的愣了愣才敢开口:“而且我们分舵的人去了好几批都折里头了!”
目光一直落在信函上的人终于微微瞥过来一眼,眼神冷到吓人:“折里头是什么意思?”
“音信全无……”
六月末,继康城中接到消息,赵国和晋国结为秦晋之好,赵帝膝下第五女赵安月奉旨嫁入晋国,与卫国和赵国和亲不同,这安月公主嫁的人不是赵信这种人渣,而是晋国德才兼备的二皇子莫回。
莫回十分心仪安月公主,拜了天地行了大礼便当场宣布封安月公主为王妃。
阿宁看着暗袭门送上来的消息,嘲讽的笑了笑,将那消息放在火焰之上,看着消息被燎成灰烬。
她展开第二封,望着上面那几个字:鬼幻门门主不日进京!
阿宁眉头一顿,想了想,提笔回了几个字:南方之事加紧处理!
熄了灯的屋中,风从开着的窗户灌进来,带着杨柳新芽的味道。
不消几日,南方传来消息,江湖新秀和鬼幻门起冲突,据传,鬼幻门分舵被摧毁了四处,暗袭门死了近五十人!
“南方那群废物,不是让他们别往暗袭门那帮疯子面前凑么?”
赶车的暗探叹了一声,辩解了一句:“也不怪他们!”
风广言对于这个说辞并不满意,他喝了一句:“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那暗探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据我所知,南方总舵的付总舵主对花家那个三小姐有意思!”
转眼已到七月,继康城依旧是喜欢下雨,不过下的雨从雨丝变得急骤,一旁的侍卫还在收伞,庄玮已经踏进来,他面色沉重,一边拍着衣衫沾上的水,一边朝着阿宁开口:“阿宁姑娘,老规矩!”
阿宁抬眼望了这人一眼,轻轻笑了两声,将早已准备好的茶水递上去。
庄玮望着阿宁,眼底溢出笑意。这一笑,脸上的愁容倒是冲淡了大半。
见庄玮喝下去,阿宁才开口,语气听着像是宽慰,但是却没见得多奉承:“人生短短数十载,凡尘俗世不过镜花水月,实在不必事事都挂在心上!”
每次说这些话的时候,阿宁都会想:瞧,这话说得多高深莫测,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这双手沾了多少鲜血、不是明白自己的心思多么龌龊,她自己都快以为自己立地成佛了!
可惜,她不是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