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见风广言没回答,换了个问法:“他们是不是都知道了我不是真正的赵安宁了?”
风广言沉默着不回答。
“是还是不是?”
阿宁厉声喝了一声,风广言才默默点了点头。
以公开我的身份为代价的喜欢?果真是够喜欢的!阿宁气极反笑,半天只憋出一句:“风广言,你真是好样的!”
“阿宁!”风广言慌乱的伸手去想要抓住阿宁的手,狠狠被阿宁甩开。
“滚!”
风广言眉头一沉,一把从身后将阿宁抱住,死也不撒手。
阿宁挣扎了两下,硬是挣扎不开:“放手!”
“不放!”风广言像是在跟阿宁较劲似的,阿宁越是反抗他越是用力:“死也不放!”
“当我真不敢下死手是吗?”阿宁现在正在气头上,说话更是毫不留情。
“碰上你,我这辈子算是栽了,你就打死我吧!”风广言说着直接将头搁在阿宁颈窝。
因为二人离得近了,风广言那低沉的话像是带着回响轻轻打在阿宁心中,五脏六腑都跟着有些颤。
阿宁抬起手扣住风广言的手臂就往外扳,这手才搭上风广言的手臂,掌心一股粘稠的感觉,摊开手,阿宁手上全是血,应该是方才动作太大,风广言身上的伤口又崩开了。
原本只是生气的阿宁看着手心的血突然愤怒起来,声音更是冷冽:“放手!”
“不放!”风广言还是那句话。
见阿宁一言不发,风广言嗫嚅着解释了一句:“好不容易有点好感,我要是放手了,以后怕是更难接近你了!不放!”
阿宁语气软了下来,但依旧冷:“你再这么下去,死了我可不会给你收尸!”
“你说,我要是死在这儿,你是不是一辈子就能记住我了?像……”风广言话还未说完,身子一栽,差点带着阿宁摔到地上。
阿宁眼疾手快的扶住这个人。
“来人!”
萧然带着人冲进来看到的就是阿宁手上全是血,扶着风广言的这一幕。
找来的大夫将风广言的衣衫解开,阿宁才看到他身上全是伤口,新伤旧伤加在一块儿,后背胸膛上几乎没一块好地。
“此人是做什么营生的?”大夫号了号脉,眉头狠狠一皱。看向萧然问到。
萧然自然不清楚风广言的情况,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得看向阿宁。
“这个不必问了,直接说他情况如何?”
这大夫也看出来了,伤者怕是和眼前这姑娘关系匪浅:“此人长年累月受伤,身体本就有些透支,加上最近旧伤未愈又添了这一身新伤,看这情况,这伤受了不过三四天吧?可能是因为伤口化脓的关系,他脉象有些奇怪,需好生静养,万不可像之前那样舟车劳顿了!”
阿宁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屋中没了其他人,它才慢慢坐到床前,手指搭在风广言脉搏之上,风广言的脉象她查探过,确实有些奇怪,真的只是因为伤口恶化引起高热之后的反应吗?
萧然送了大夫回来,就见阿宁在出神。
“阿宁,此人你打算怎么办?”
阿宁回过神来,接过大夫开的药方看了一眼:“按药方抓药,按时煎好给他服下去!他现在情况不好,让他留在这儿养养!”
过了晌午便有人过来回话,说风广言醒了。
阿宁放下手中的笔墨,刚起身门就被扣了两声推开。门口风广言苍白着脸站在那儿。
风广言带着柔和的笑意象征性的问了一声:“阿宁,我可以进来吗?”
阿宁没答话风广言便理所当然的当她是默认了,下人识趣的退了下去。
“醒了?”
阿宁坐到椅子上,风广言挑了一把靠近阿宁的椅子也坐下:“发生之前那样的事,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将我扔出去呢?”
“想扔的!”阿宁毫不客气的说出话来:“主要是怕你死了,我萧家这边脱不了干系!”
说完这一句,阿宁直接将更重要的事指出来:“你脉象有点奇怪!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奇怪?怎么个奇怪法?”风广言似乎不是很懂。他伸出一手放在桌上,另一只手自己给自己探了一下脉搏:“我没感觉到啊?”
阿宁手指自然而然搭过去,号了一下,眉间有些疑惑的换了个位置:“可能是方才号错了吧!之前给你号脉的时候发现你脉搏似乎一快一慢!”
“这个可能是手误吧?”风广言随手倒了一杯茶,丝毫没将阿宁的话放在心上:“正常人的脉搏怎么会这样?”
阿宁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解释。沉默了好久风广言正想开口,谁知阿宁也一起开了口。
“我……”
“我……”
风广言一愣,轻轻笑了笑:“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吧!”阿宁难得的谦让了一下。
“阿宁,你其实不用有压力,我这身伤也不是全然为了你,我有我自己的考量!”风广言垂下眼,捧着手里的茶:“我之所以选择在师兄面前言明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怕晚了就没机会了!”
阿宁不知道他的那句没机会从何说起,毕竟到现在为止她没有遇上哪一个让她特殊顾及的男人。
“大家都在传言赵安宁喜欢穆阳,其实我看得清楚,我那个师侄女和穆阳相处的时间还没云川那小子的多!云川喜欢她,我一直都看在眼里!可能她还小,不清楚自己的心思,在我这个外人看来,她喜欢的不是穆阳,而是云川!”
“我不是她!”阿宁强调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她的言外之意是,我不是她,所以不喜欢云川。
“虽然我确认你不是她,但我不确认你会不会受到她的影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了的缘故,风广言周身流露出一种淡淡的惆怅来,他笑了一声:“就算我不想承认,但毕竟云川也算是小辈里的佼佼者!加上安宁的原因,我怕啊,怕你原本对我的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感情瞬间就没了!”
风广言抬眼望着阿宁,无比真诚的开口:“所以我才非要将自己的那点心思剖出来,我觉得这样,自己的胜算会大一些!”
“嗯!我知道了!”阿宁淡淡点了点头。
风广言的未尽之意她也听了出来,他想用这番话让阿宁自己内心好过一点,让阿宁觉得他身上的伤是不过是他自己私心导致的,与阿宁无关。
他在照顾阿宁那些矛盾又细微的情绪。
“其实我还是想和你说一声抱歉!”风广言放下杯子,郑重其事的向着阿宁开口:“我的身份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还有关于你身份的事,也是因为我才泄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