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章 命案经过(1 / 1)宣七七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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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六七其人有些呆愣,能在县衙里做事全要仰仗他那做县丞的叔叔。

当日夜里本来两人抱着朴刀走在大街上,好生的商量明日早饭去哪里吃。

正说到了鱼粥这里,忽听某处巷子里传来一声女子的惨叫,随后只见一个乌黑的人影逃蹿出来,脚步看上去十分慌乱。

伍六七正在观望,赵千澜就已经捡了个小石子向那人抛了过去。

“哎呦。”正中其腿,令那人栽了个大跟头。

两人走过去,见是一名又脏又乱的乞儿,面上尽是泥垢,只剩下那双眼睛还算清亮。

赵千澜打量他几眼,问道:“怎么回事?”

乞儿浑身打着颤栗,嘴里牙齿早已上下打架,极恐慌的望着面前一左一右门神似的两名捕快,片刻后哭的泣不成声,“官,官爷,杀人了,巷子里杀人了。”

两人闻言,拔腿往深巷里跑去,果然见巷子尽头那里似跪着一个人。

伍六七这次难得迅敏了一次,先千澜一步走入小巷里,当走近看清尸体时,他差点没自戳双眼。

立即就转过身躯,步子不停地向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去抓那乞儿回县衙,然后马上带人过来,你且等着。”

千澜背对着他,渐渐红了双眼。

死者是一名女子,约二八之年,生的肤白貌美。死时跪坐在地上,身后靠着墙,让伍六七恨不得自戳双眼的原因是,尸首居然一丝不挂地跪靠在那儿。

粗略一看,尸体浑身都是紫红伤痕,生前几乎是受尽了凌辱,胸口处扎着一把短柄的匕首,此刻还向下淌着血。

此情此景之下,千澜同为女子心里难免悲愤,泪水夺眶而出,声音略有哽咽:“苦命的姑娘,你受苦了。”

她将自己身上的玄色披风脱下,为尸首勉强遮了羞,然后跃上了墙头。

四处除却此起彼伏的犬吠,并未见得有人出没。

她站在墙头,清冷的月光照下,放佛在人间铺就了一地银霜。

墙头之下是死不瞑目的尸体,墙外是狗叫……说实话,这副诡谲景象要说不骇人那是假的。

好在伍六七别的不行,跑东跑西传消息的能力却不弱。

约过了一盏茶的时候,巷口就出现举着火把的一队人,正是衙门里的同僚,为首的那人正是珑汇县典史杨衡。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俩不是在巡逻吗,怎么还出了这样的事?”杨衡生的憨厚,发起怒来也有种莫名的喜感。

他手指着千澜和伍六七,气得八字胡都抖起来,最终咬牙一叹,吩咐身后的衙差将尸首带回义庄。

又对千澜二人道:“你们巡逻不力,这案子若不快些查清,还死者一个公道的话,我让你们俩去刷马厩!”

在他俩当值的时候出了命案,他们两个自然也讨不得好。

衙门这活儿累是累了点,但知县大人念着千澜武功尚可,人又机敏,而且是延宁伯府的嫡姑娘,因此很是看重她。

她每日有十二文钱的进账,加上偶尔遇上佳节衙门都会加钱,抓到犯人也都会按规格给赏钱,维持她们一家人的生计是绰绰有余了。

挣银子之余还能抓贼办案为民除害,这么一份差事,自然不能弃开。

何况这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千澜看了眼尸首,心里很不是滋味。

珑汇县数年间未曾出过命案,而今出了桩这么大的案子,消息一夜间就传遍了全县。

到了东边天色渐渐破晓,衙门前忽然来了对互相搀扶的夫妻,自言姓田,是西坊中人。

夫妇二人身穿麻衣,衣裳上打了许多补丁,可见家中并不富裕,头发微白,面容憔悴,约已年过不惑。

妇人说他家的闺女今早醒来不见了踪影,又听到传得沸沸扬扬的命案,二人落不下心,前来报官。

谁料到了义庄,掀开白布一看,那毫无生机、惨不忍睹的姑娘,正是他们的女儿田月娘。

田夫人当场晕了过去,田老丈也脸色煞白,浑身因悲伤而打起颤栗来。

后来招田氏夫妇去衙门问话,却被告知月娘生的貌美,更是温顺,平日里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在家中绣些手帕让田夫人拿去卖来补贴家用,哪里会招惹得罪什么人?

因之前审讯乞儿时,他曾说过自己只看清了凶手是一名身高约七尺的男子,身穿竹青暗纹直裰,料子是他未曾见过的。

案子到这里陷入了僵持。

于是只好从杀害月娘的那把匕首查起,千澜同伍六七两个人挨个问县里的铁匠铺,三日之后终于在西坊一家铁匠铺里找到了锻造这把匕首的师父。

“这个啊我认得,三个月前王府的小公子,王绪他派人过来让做的。”铁匠拿着匕首观摩几眼,说道。

千澜道:“你如何能确定这是王绪让你做的?”

“这匕首下面有个机关。”铁匠找到刀柄的一处凹陷,一把摁下去,果然见到里面一根拇指长的银针*出来。

“官爷您看,”他把匕首递回给伍六七,继续道:“里头一共两根银针,那时候王公子出手大方,给足了银子,我耗时小半月才做成,记得特别清楚。”

恰好这时乞丐也到了县衙,指证是王绪杀的人。

如此一来人证物证就都齐全了,杨衡连忙带着人去捉拿王绪,事后又在他柜子里发现了沾染上血迹的竹青色暗纹直裰。

再加铁证一件,表面看上去人确实是王绪杀的无疑。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冤枉的,也无法让知县大人收回递上提刑按察使司的折子,更改变不了他将要被秋后处决的事实。

算算日子,王绪被处决正是七日之后。

……

脑子里把事情的经过琢磨了一遍,千澜看出这案子的许多可疑之处。

比如王绪与田月娘虽然都是同住西坊,但两家没有任何交集,怎么说王绪都没有杀田月娘的动机。

凶手能把月娘从家里带走而不被田氏夫妇发觉,可见是个身形健壮或会武功的男子。

王粗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莫说让他扛个姑娘跑路,就是让他从家里走到春香楼都要嫌累,这么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杀的了月娘。

而且他自始至终都不曾说出自己的作案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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