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夏看着景修远收拾药膏从房间出去,不知怎么竟觉得他的背影是那么的落寞,想起这份落寞是因她而起,她的心抽搐着疼。
“你那边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觉打电话干嘛?”几个小时的时差,这边差不多快八点,那边好像凌晨两三点。
“特地定的闹钟醒过来给你们这些大爷们打电话,怎么听着你声音还真事大爷呢,我招你惹你了。”
“没有,没有,我错了,亲爱的亲哥,您是想家想我们了吗?想我们就回来呗,祖国的怀抱已经敞开欢迎回来。”
“少贫,不过快了,好好珍惜你现在团宠的机会吧,毕竟等我离家已久的温家小王子回来,你的团宠地位估计就没有了。”
“切,还取代我,看爷爷奶奶还有老爸不把你的腿打折扔在家里。”
“好了好了,正经的,你现在开心吗?”
“哥,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两个之间不讨论这件事,你别管我行吗?”
“夏夏,你以为你这样不和我谈论这个话题我和景修远就能继续做兄弟吗?你是我妹妹,你脑门子热我拦不住,他居然也就这样了,我怎么可能不恼他,爸妈不清楚,因为你喜欢再加上和温家的关系没有阻拦,可我从小和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的心思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他对你和我对你是一样的,什么都有,但却没有男女感情。”
“哥,别说了行吗?”
“算了,算了,我说什么现在也没用,但总归好在我对他的人品还是放心的,你这扁担条子一头热总归也长久不了,这三年是他不在,这次他回来了,我看你半年估计也就凉了,到时候好好散了,我温家的女儿就是离了婚也不愁再嫁。”
“温仲之,你有病。”说完温夏便要把电话挂了,被温仲之连忙叫了回来。
“小祖宗啊,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但还有一句凡事呢不要过分执着,有时候伤己伤人。”
是啊,不就是这样吗?
“我知道,哥,跟三哥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别一直怪他好不好,刚刚他在我旁边,听见我叫你脸色都变了。”
对面好一会儿没有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又传来。
“你顾好自己就行,多回去看看爷爷奶奶,困了,不说了啊。”
温夏啊温夏,你的一意孤行究竟伤害了多少人,仗着别人的宠爱肆意妄为,伤人伤己。
景修远下去了大概半个小时便端了个托盘上来了,托盘里四色小碟放着几个清淡小菜,还有一蛊汤。
“爷爷让我端上来的,吃饭吧。”
温夏因为温仲之的一通电话心情有些低落,自己这样任性还一圈人都不开心,景修远在自己面前再没有提过自己的好兄弟温仲之,两人都没有对自己说什么,可是温夏还是能够感知到因为自己,曾经形影不离的两兄弟渐渐的越行越远。
“没胃口,不想吃,你不要下去吃饭了,把这个吃了吧。”
景修远皱了皱眉头,觉得温夏还是在闹脾气。
“你,爱吃不吃,爷爷逼着我端上来的,你替我挨了一下并不代表我便要容忍你的小性子。”
温夏原本很内疚被景修远一句话气的也顾不得装什么所谓的贤良淑德,抓住床上的枕头便朝景修远扔了过去,却因为扯到肩膀上的伤偏了方向落在景修远前面。
景修远站在那里眉眼都没有动一下,看了眼枕头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温夏,转身便出了房间。
那目光中透出来的寒凉几乎要将温夏冻伤,温夏慢慢躺下侧着身子,将盖在身上的被子紧紧的攥在手中,温夏小时候便是这样难过的时候手里总喜欢攥着东西,这个习惯还和景修远有关,小时候温夏和同学吵架受欺负了总喜欢握拳头发泄自己的情绪,有时候指甲长一些总是把手心掐的滴血,景修远知道了便把自己的衣服给她让她攥.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其实刚刚上药那会两人之间的状态是好了一些的,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又回到了最初的冰点。
晚上饭后老爷子将景修远叫进书房,所有人都替景修远捏把汗,景家老大景谦不放心替景修远求情,“爸,差不多就行了,阿远这昨天才回来都打了骂了几回吧,你也总得给他个自己反思的时间啊。”
景老爷子军人出身脾气本就爆,但从小因为景修远父母的原因他对景修远总还是偏爱一点的,小时候也没打过这大了反倒是挨了几次了。
老爷子没说话只回头瞪了景谦一眼,这一眼让景谦有一种再说就要朝他动手的感觉,所以也没敢再说什么。
老爷子到了书房拿起桌上的照片,那是景修远父亲他们小时候的全家福。
“一晃眼,你爸妈你奶奶你三叔走了二十年了,这一段做梦老是梦见你奶奶,估摸着是要来接我了。”
景修远叫了一声爷爷,不忍再让老人家说下去。
老爷子年纪大了,这些晚辈现下最听不得他说这样的话。
“阿远啊,说你爷爷老封建老固执怎么样都行,左右我不会让你娶她,而且她也没见的多爱你,我让她选了,她没选你,她更爱的还是那个圈子,你让你大哥照顾她这些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一样好好和夏夏过日子,你只要不故意为难夏夏,慢慢的她会走进你心里的。爷爷也快去见你奶奶还有你爸妈了,你总得让爷爷到那头和他们有个交代。”
“你从小因为你爸妈的事,比一般孩子都要懂事的多,爷爷没什么心愿,只是希望你身边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你。”
景修远从老爷子房里出来后特地在院子里待了许久才回房间.
难道自己和温夏的一辈子都要这样度过吗?温夏和他男女之情?
他接受不了,温夏出生的时候他还抱过她,小小的,刚出生通体通红也皱巴巴的,温仲之嫌弃的不得了说,妈,你怎么生了一个这么丑的妹妹,她肯定不是我妹妹,彤彤才是,为此挨了温父的一顿揍。
彤彤是景修远三叔的女儿,比温夏大了一个月,眉眼都睁开了,皮肤白皙,圆嘟嘟的可爱极了,咋一比较刚出生的温夏的确有些丑,而景修远见过刚出生的彤彤所以已经见怪不怪,为此他还抱了抱温夏,而温仲之则躲得远远的碰都不碰。
或许是小时候的这一抱,温夏打小喜欢他便多些,温仲之性子急,没什么耐心,而且还经常捉弄温夏,把她逗哭,为此5岁的温夏就已经收拾自己的小衣服玩具非要离家出走跟景修远回家。
每每想起这些景修远总能被逗乐,怎么这么可爱呢?
可是现在她要和他做夫妻,同床共枕,景修远却怎样都无法接受。
景修远回到房间温夏已经睡着了,沙发那里亮了一盏灯,淡黄色的灯光笼罩着,显得那么的温暖。
其实自己卧室原本那里的灯并不是这个色调的,他昨天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在意这些,也是今晚上静下来了才注意到。
橘黄色的柔光的确要比之前的白炽灯亮光好上去许多。
背上的伤隐隐作痛,沙发本就狭窄,他躺下许久都无法入睡,不过也没有在起来,就任由自己躺着,直到寂静的夜里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起初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静静的听了片刻才发现不是,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向床上的温夏。
他静静听了许久,啜泣的声音未停,偶尔还夹杂着叫了几声三哥,但也不见床上人有什么动静。
最后他才确定温夏做梦了,可以得见不是什么好梦,至少没有比现实好多少。
披了衣服起来走到床边,开了床头一侧的灯,想把温夏叫醒,这才发现温夏布满泪痕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
温夏是个早产儿,体质一直不算好,不过温家也是习医的,一直调养得当,这些年也还算好。
不想惊动宅子里的人,景修远蹑手蹑脚的下楼取了温度计和退烧药,回来给温夏量了体温喂了退烧药,又拿毛巾给温夏擦了擦脸,在床边坐了近一个小时,见退烧药起效了,体温恢复正常,景修远这才为温夏掖了掖被子,关了床头灯回到了沙发上继续躺着。
温夏的感冒来势汹汹,一直反反复复的低烧,差不多一个星期才渐渐好转。
景修仁见状也把全家旅行提上了日程,景修远咋一听只觉得松了口气,老爷子在家因为老爷子他已经睡了一周的沙发,逼仄的沙发,他根本是伸展不开,常常一晚上下来腰酸背痛的。
只是居然要把毛毛留家里,还美其名曰小孩要上幼儿园,幼儿园这么重要吗?他怎么不知道。
“不是,嫂子,我医院里忙,张妈都一起出去了,毛毛怎么办?幼儿园有什么好上的,几天不上也无所谓吧。”
大嫂阿珊朝自己老公看了一眼,示意让他过来搞定,景修仁点点头然后就拉着景修远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