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又说了几句贴心话,温夏回了病房,温仲之是后天上午到机场,温爷爷的手术也安排在他回来的次日了,温夏向他们自告奋勇说去机场接人。
“我保证把他给压到爷爷面前。”温夏说道。
温奶奶听完笑着说:“我看夏夏你是想小仲了吧。”温奶奶拆穿温夏,温夏也拒不承认。
“谁想他了,我是要替你们教训一下这个不孝子。好了好了嘛就这样说了,我后天一早直接去机场。”温夏撒娇着说道。
“机场人来人往的,让你妈陪你去。”温父总归还是不太放心。
“我这怀个孕成一级保护动物了,爷爷你看我可爱,还是大熊猫可爱?”温夏坐在老爷子床边抗议道。
温老爷子指指她对着温父温母说:“你看看,没个正行。”
温老爷子住院以来,病房里总是一片祥和欢声笑语的,引的那些护士都心生羡慕,温夏自幼在爷爷奶奶那里混惯了的,再加上温老爷子住院,温夏总是想着法的逗老爷子开心,再加上偶尔打越洋电话的温仲之,所以哪怕温父温母都是沉稳之人,病房里也少不了笑声。
温仲之回来当天温母同温夏准时到了机场接人,温仲之见到母亲和温夏先跑过来来了个拥抱然后说:“我直接去医院找你们就行又不是不认路,怎么还真跑来接我。是不是想我想的一刻也等不及了?”
“还真没有,我就是单纯的为了亲自压你去见爷爷。”温夏朝他翻了个白眼嫌弃的将他耷拉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扔下去以表示嫌弃。
杜若蘅在一旁就笑着看他们两个互怼,后来瞧着机场人来人往的就打断了说:“好了,先上车吧,仲之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再去医院那边?”温母心疼儿子长途飞行,想着让他先休息一下。
“没事,直接去见爷爷吧,我再飞机上迷瞪一路呢,奶奶跟爸也在医院的吧?”
“恩,你奶奶从你爷爷住院到现在一直都没离开过,几十年了她心里担心,你爸也一直在。”温仲之点点头,他大体上上也了解一些,坐上车后想起来温夏离婚的事情,眼神就不自觉的往温夏身上瞟。
眼神有点刻意,温夏想忽略都忽略不了,明知故问的说:“你这么小心翼翼的看我做什么吗?妈你看你儿子,指不定心里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对于温夏的质疑温仲之扶额无语,决定不搭理她了,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就这样一行人去了医院。
温仲之到医院先是见了温老爷子温老太太,说了几句贴心话就和温父去见温老爷子的主治医师,了解手术方案。
“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对于手术他自己心里也没谱,这才执意要让仲之先回来再手术,好做最坏的打算。你们也劝劝老人家,相信我们放宽心。”温老爷子的主治医师是市医院心内科的主任,也是温仲之的老师。
“我知道,手术的事情就拜托老师了。”温仲之恭敬的说道。
“客气什么,你呢混小子,打算什么时候上班,我可跟人家都夸下了海口,就等你这位高材生回来给大家露几手呢,恰巧近段时间有几个疑难病例正准备开讨论会,咋样去露露脸?”严主任跟温仲之这些年也没少交流联系,早就盼望着这位得意门生回来。
“我呀还是先去人事科走流程,正好陪陪我们家老爷子,这么久不着家,这老爷子这下是病了,不然非得起来抽我不行。”温仲之笑着说道。
现在温仲之来自己科室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所以早一天晚一天严主任也不在意,自然说好,还说道:“你小子着实不像话,我这还等着你毕业来报道呢,结果不声不响的跑了,该打。”
“我这不是为了更好的回来报答家乡嘛。”温仲之说。
“油嘴滑舌。”严主任笑骂道。
温父和温仲之从严主任办公室出来,走在往住院部去的路上,温父感慨道:“你回来了,我身上的担子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老爷子的病,女儿的婚姻,自己还要忙于工作,温父从未在面上表现出来什么,似乎一直是临危不乱不知疲倦的,也就见到在外归来的儿子才能流露一些疲惫。
“放心爸,我回来了以后有我在。”温仲之说道,温父欣慰的在儿子肩头拍了拍然后说:“夏夏和阿远的事也就过去吧,你也不要再去找阿远了,毕竟还有夏夏肚子里的孩子在,日后两家总还是要来往的。”
温父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格,知道他维护妹妹,回来肯定是要去找景修远,依着他的性子多半是要拳头了事,所以这才规劝,免得太过难堪。
温仲之听了景修远的名字便眉头深锁,心中冒火,但在父亲面前还是要暂时压下心中的怒气,所以便应承了一句“我知道了。”
父子两回到病房,晚上温仲之坚持要在医院陪伴老爷子,让众人都回去休息。
对于儿子的体贴温父觉得欣慰,但是念及儿子刚刚长途飞行归来还是说:“好了知道你有心了,但是今个才回来路上够折腾了,先回去好好休息。”
“没事,我睡眠一向好,路上睡了一路了,我这有好多话想跟爷爷说呢,你们别打扰我们爷孙了,赶紧回去吧。”温仲之坚持,温老爷子看见孙子也高兴,也想跟孙子说说话,就连从老爷子住院到现在不曾离开的温老太太都被劝走了,病房里只剩下爷孙二人。
温仲之打了温水细心的替老爷子擦了脸和手,又打了盆水给老爷子泡脚,又给老爷子温了杯热牛奶放在床头,等一系类的事情完了,都躺下了爷孙两人算是正式开始了深入交谈,从温仲之这些年在外头遇上的一些个病例,从医学界谈回到生活。
“我老头子年岁也大了,心里也有数不知道这次能或者下手术台不能,你奶奶和你爸妈我也放心,现在唯一放心不下就是你和夏夏。”老爷子躺在病床上感慨着说:“上次突然倒在地上昏迷前我还在想,我要是就这么过去了都来不及再见见我宝贝孙子。”
哪怕身为医生的温仲之再见惯了生死,可是事情落在自己至亲身上他还是不能免俗,尤其听了老爷子的话,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眼眶竟然有些潮潮的。
他见不得老人说这样的话,更何况明天老爷子就要手术,这时候说这些总有那么点像是临终遗言,所以温仲之就故意岔开说:“你这个老同志一点都不诚实,前两天还说没有抱上重孙遗憾呢,怎么这会见到孙子就满足了?”
见温仲之主动提起温老爷子也毫不留情说:“你还好意思说,四十的人了连个媳妇儿都没有,我猴年马月才能抱上重孙。”
温仲之听到那句四十的人了蹭的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说:“什么叫四十的人了,你孙子我三十四都没到呢。”
温老爷子被他激烈的反应逗笑了,都说女人才在意年龄,现下这是无论男女都不能免俗,温老爷子数落他说:“有差别吗?不还是没媳妇儿,我在你这个年纪你爸都快小学毕业了。”
温仲之哼了一声这才又躺下,然后侧身对着老爷子忽然你一脸正经的说:“爷爷咱两个做个交易怎么样?你安心手术,平安下了手术台,明年我让你抱重孙。”
温老爷子见他这么笃定,心中不免有些疑惑,难道是已经交女朋友了?上次不是说没谈吗?于是问道:“这是有合适的人了?”
温仲之故意卖关子说:“这你就别管了,您呀要想抱重孙,就好好的安心的做手术,从手术室里平安的出来。”
温老爷子也大抵听出来孙子话里的意思了,平躺在病床上瞧着天花板笑着说:“想着自己年轻时候给人做手术看病的样子,还着实有些难以想象自己躺在手术台的模样。总害怕麻药一打两眼一闭结果再也看不见你们了。想想年轻的时候倒也没这么怕死啊。”
年轻的时候无畏,一腔热血了无牵挂的,这现在有儿有女的在这世上的牵绊越多,就越不舍得闭眼。
“怕就对了,我们都还等着你呢,您未来的重孙也等着呢。”
“重孙重孙,一晚上说个没完,明年要是抱不上,腿给你打折。”温老爷子笑骂着。
就这样爷孙两人一人躺在沙发上,一人躺在病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直到病床上的温老爷子渐渐没有回音,替换而来的是平稳的呼吸声,温仲之起来替老爷子拉了拉被子才又躺在沙发上。
因为倒时差又担心爷爷的病情以及还是那么几分初回家乡的心绪,温仲之躺在那里却一点睡意也没有,过去的那些人那些事蜂拥而至,一夜无眠。
知道老爷子今天要手术所以温家一行人来的很早,到病房的时候温仲之也就刚替老爷子洗漱好,温老爷子笑言:“昨晚上跟仲之聊着聊着睡着了,最后都不知道几点睡的。”
众人瞧的出来老爷子虽说不知道几点睡的,但是今天整个人精气神都很好,似乎比没生病的时候整个人都要精神。
温夏在温仲之身旁轻轻扛了一下他说:“还是你这长子长孙面大,爷爷今天精神明显好很多。”
温仲之傲娇的一仰头说:“那是。”温夏对他的幼稚反应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