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好好等下去，皖绾与唐素装作外来的一对夫妻，日日弹琴作画，琴瑟和鸣，让不少人惊羡。

等了三月，一队人马入木府都城，鬼七伤痕累累的被囚于囚车内，皖绾嘴角上扬，附在唐素耳边说：

“我现在杀了白六，是不是有正当理由了？”

“残害同门，的确该杀，可你的一双玉手怎能沾血，不如为夫代劳。”

“……”皖绾不争辩，看唐素带上医魔山的人出去，围剿白六，眼神深沉而凝重。

“白六，你背弃师门条例，又残害同门，该当何罪？”

“唐素？”白六有一瞬间吃惊，转而望向四周，寻找皖绾的踪迹。

眼中敬畏道：“师姐在哪里？”

“芸神回平川山上，除你的玉牌去了。”

“呵，你胡说八道，师姐与师兄两情相悦，定是你将师姐抓住，关押起来。”

“唉，芸神这一生正气凛然，平川老人更是造福百姓，怎么有了你们这样搬弄是非的徒弟。”

唐素摸头，偷偷望向皖绾那边，露出轻佻的笑容。

皖绾眼神冰冷，透着柔和，莞尔一笑回应唐素。

唐素开心仗剑，“今天我要替芸神除了你这个叛徒。”

两人在打斗，一群邪仙摆出法阵，围剿判敌的燕国将士。

“杀。”一个杀字，阵内的燕国将士全四分五裂，爆裂而亡。

皖绾笑了，轻轻招手，鬼七从囚车里飞出来，慢慢消失不见。

回到皖绾身边，二人站在房顶静静的看着下方杀戮，百姓哀鸣。

鬼七不忍，想要开口。

皖绾一个凌厉的眼神飘来，他低下头，浑身颤抖，自己已经犯了错，再求情就是错上加错，师姐不会再容忍的。

“小七，你看，他们死的多可惜。”

“……”鬼七无言，师姐这一招借刀杀人用的太好了。

“顾辞呢？”

“王爷失踪了。”

“哦？”皖绾摩挲下巴，忽而轻笑：“失踪了，真是个好消息，鬼七，我为你换脸，你装作顾辞，联合唐素，反击木府，除掉詹长霖这个阻碍，把兵权夺回，还给木府帝王。”

“可茨菰那边……”不能眼睁睁看着燕国边境被茨菰打下吧？

“到时，你再回到边境主持大局，对抗茨菰。”

“此举为何？”

“收纳木府，再除茨菰，大漠若是乖顺，自会臣服，我也免去往四国安插探子之工。”

“……”鬼七二次无言，明白他们，包括唐素，都是师姐手上的棋子，只是念着师门情谊，对他稍稍柔和，不然定会如白六一般。

唐素一剑刺破了白六的丹田，一颗金丹趁机飞出，飞往皖绾手上，皖绾收了金丹，摸了摸鬼七的头，温柔的说：

“往后就没有白六了，这颗金丹，便给小十七吧，你觉得如何？”

“师姐说好，便好。”

“嗯……我喜欢听话的孩子。”

勾了一下鬼七的下巴，皖绾柔和道。

“唐素，屠杀凡人是犯天罚的。”

眼看唐素的剑砍向白六，詹长霖出来制止，眼里透着恐慌。

“天罚？”

唐素仰头大笑，“你居然和我提天罚？”

詹长霖的神色苍白，唇部微微颤抖，他怎么忘了，唐素是医魔，犯的天罚数不胜数。

再犯一次，也不足为奇。

“唐素，芸神不喜杀戮之人，放过小六吧！”

詹长霖惜才，不愿意看白六就这么死去，想尽办法阻止唐素，唐素弯弯手，把剑面对准皖绾的神色，皖绾微笑，眼神毫无怜悯。

他明白了。

一剑砍了下去，白六当场断气。

鬼七心头一痛，眼眶里的泪水直打转，不敢落下，怕惹皖绾发怒。

“小七，想哭就要笑，没人会照顾你的眼泪。”

皖绾含泪回头，伸手抱住想哭的小七喃喃：

“他们乖乖的不好吗？和你一样懂事不好吗？为什么要触犯师傅留下的规矩？”

说着说着，哭腔越发浓郁，鬼七害怕的心情渐渐被心疼取代，师姐也是无可奈何，往日他们乖乖的，师姐对他们也是极其温柔的，从未红过脸。

这次是小六和师兄过分了，师姐不得已而为之。

“师姐，你没错，不要自责了。”

“小七，师姐是错了，没有好好管束小六，让他犯了错，师姐错了。”

“没有……”

“……”

两人在屋顶上哭了许久，直到唐素上来，皖绾方才抹去泪水，故作坚强，向他讲了自己的计划。

唐素心疼的点点头，同意了皖绾的主意，转身吩咐黑羽配合。

另一边，又派黑檀抓上白六前往黑市救活，留在黑市当一个苦工，或许有一日可以派上用场。

如此安排下去，为了计划顺利，皖绾与唐素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

等他帮忙寻到顾辞，再帮木府夺回兵权时再离开。

唐素没事，从外面抓了一只火红狐狸来，给皖绾玩耍，哄其早日度过失去同门的伤心。

“哪来的？毛色如此好。”

“外面山上抓的，还有白狐狸，你如果不喜欢我再给你找。”

“不了，我喜欢，不过我听师傅说，茨菰有一只蓝白狐狸，是稀世之宝，比起火红狐狸更为漂亮，可惜茨菰人宝贝着，碍于情面，我也不好意思去要。”

“嗯……你等我一月，我给你抓来。”

唐素转身就走，去抓蓝白狐狸。

皖绾脸上似笑非笑，顺着火红狐狸的毛，眼神似狐狸一般。

平川老人落在她面前，坐在石凳上，瞧着火红狐狸说：“我养出了一个再世妲己，但唐素能自学仙道，必不是纣王。”

“师傅说什么？师傅可从小夸赞皖绾单纯可爱，至善至美，今日又叫皖绾妲己，不是自相矛盾？”

“师傅坚信小绾儿不坏，只是师傅的要求太难了。”

小绾儿不得不变坏。

还有那些人太贪心，如果小绾儿一直善下去，死的便是小绾儿。

“师傅，你真像一位溺爱孩子的父亲。”

无论孩子有什么错，都是别人的错。

“师傅活了那么多年，把你们都当作孩子，小绾儿聪明，师傅自然是更为疼爱一些。”

“嗯。”

皖绾优雅一低头，继续抚摸火红狐狸。

旁边的平川老人再次消失，皖绾眼角泪花点点。

风吹了许久未干，终究还是自行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