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素,你能不能多为我们的未来考虑考虑。”
熟睡中,皖绾惊起,望着枕边人后背生寒。
“娘子,身子不舒服吗?”
“无事。”
绕过唐素,翻身起床,看向依旧热闹的月满楼,袭衣被汗水侵染,在寒风中多了丝难以估计的寒意。
“是不是太吵了?”唐素再次问,手搭上皖绾的手,如摸到一块忽冷忽热的玉佩。
“没有。”
松开唐素的手,皖绾向右躲闪,提起灯笼往楼下走。
唐素站在原地,思绪万千。
皖绾无目的的在楼里转悠,犹如幽魂,穿过一个又一个房间,停在月竹曾经住过的房间寻找安抚。
“月竹,我心底那股不安越来越强了……”
寂静的屋子里没有一点点回应,她躺在床上,闭眼休息。
没动月竹的房间,是因为月竹月氏人的身份,她们住过的屋子有安神的功效,能凝神静气,平定心神。
每次不安加强,她都会到这里来躺一躺,寻求心安。
“主子,夫人她去了月竹姑娘住过的房间。”
黑羽跪在地上回复唐素。
唐素脸上阴晴不定,自从绾绾怀了孕,脉象越发虚弱,心情也开始不好,如此下去,会不会如斐斐预测,二人将走向分离。
“派人前往月氏求取静心符。”
“是。”
唐素吩咐了黑羽,自己快步赶到月竹旧屋,伸手想要推门,感受到一股平和的鼻息,他停下动作,坐在屋外,望向星空守了一夜。
“吱呀~”
清晨皖绾推开门,伸了一个懒腰。
脚踹了踹唐素,说:
“走了,出去瞧瞧,瞧瞧咱们这位谢丞相怎么办。”
调不了兵,抵抗不了外患,即便掌权,有何用?
“好。”
两人皆化为普通人,挤入人群。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望向宫墙上的谢丞相。
他拿着半块虎符,想用百姓威逼顾辞交出另一半。
顾辞仰头,拒不交虎符:“虎符乃父皇交于本王保管的珍贵之物,岂能随便给予丞相,今日丞相就是杀了本王,本王也绝不交虎符。”
“六王爷,皇上已写下圣旨,盖了玉玺,你这是违抗圣旨,是要杀头的。”
“呵!生亦何哀,死亦何苦,除非父皇现身,不然本王就是死在这城楼之上,也绝不交虎符!”
谢丞相给了秦将军一个眼神,秦将军立即苦下脸,俯身求顾辞:
“六王爷,燕国外患压境,有什么事,我们君臣躲在国内解决如何?”
谁和他是我们?
这秦家竟已君臣不分,想要越级称皇。
“秦将军,本王不是糊涂人,只是想要见见父皇,询问该不该把虎符给予二位,本王人微言轻,母妃被囚,同胞姐妹被废为庶人,若再随意交了虎符,令父皇大怒,本王岂不是没了性命?”
“皇上近日不肯出宫,臣等无计可施。”
“父皇不能出宫,你们便绑了本王?谁给你们的胆子?”
“谁给的,当然是谢丞相给的!我可听闻宫内传出的传言,说近日丞相挟玉玺,清洗了朝堂之上不服谢家的人,换上了自家人,这外戚干政,已经摆上明面,此时抓了六王爷,怕是想要除去这唯一清醒的皇子,扶一个傀儡上位。”
“谁?”谢丞相小声问身边的人,一群护卫挤入人群寻找声音来源,唐素护住皖绾,慢慢退了出去。
找不到人,谢丞相有些急躁。
因为他从百姓眼中看出,他们把他当作罪人,透着愤恨。
“狗贼,滚下来!”
不知谁喊了一句,聚集起来的百姓一同挥手反抗,捡起地上的石子就往谢丞相身上打,谢丞相气急败坏,想着事情未成,还被反将了一军,下令捉拿今日聚集之人。
此举加重暴乱,闹得京城不得安宁。
“下面,就要有个人来证明你的身份。”
皖绾牵上唐素,跳入关押俪妃的冷宫。
掀开尘土飞扬的窗帘,唐素递来一方湿巾,皖绾接过,捂住口鼻,望向蹲在墙角,没有往日荣光的俪妃。
慢慢靠近,蹲下叫道:“俪妃娘娘,俪妃娘娘?”
“你,你是谁?”
俪妃满眼恐惧,不是因为瞧见她,而是因为她身后的唐素,心底一股莫名的愧意使她惧怕眼前这个人。
“俪妃娘娘,你冷静点,六王爷现在被捕,我们是来救他的,你帮帮我们,好吗?”
安抚住俪妃此起彼伏的情绪,皖绾循循渐诱,利用俪妃疼爱顾辞,诱导她不得不同意下一步计划。
“辞儿被抓了?被谁抓了?他不是有免死金牌吗?谁敢抓他?”俪妃不相信,猛烈摇头,揪起地上的杂草放入嘴里咀嚼,思考皖绾话的真实度。
皖绾遮脸,与唐素耳语:“还没有糊涂。”
“不糊涂,方才好利用。”
唐素取出不知何时从顾辞那里顺来的金牌,放到俪妃眼前,告知她:
“此时朝政乃是秦谢两家把持,六王爷在其中如同夹心馒头,不得脱身,秦谢两家畏于六王爷有兵权,方才不敢动手,这金牌,在有玉玺的秦谢两家面前,算得了什么?”
“不,不可能,皇上不可能如此糊涂。”
俪妃还是不敢相信,不断往后退,她不相信燕皇会糊涂到这种地步。
“娘娘不信,对我们也没有损失,只是可怜六王爷,还在期望他的母妃能施以援手。”
“等等,你们要什么?”
孩子乃是父母的心头肉,俪妃犹豫片刻,相信了皖绾与唐素。
“你可记得你曾生下双生子?”
“那个孩子早夭,燕国上下都一清二楚。”俪妃心虚的往角落走,指尖揉搓着自己的绣帕,缓解紧张。
“我知道,俪妃娘娘不必强调。”
告诉她唐素就是那个孩子,她也不敢认唐素。
皖绾眼底闪过嘲讽,但她今天就是要让她认唐素:
“为了能让我们有理由救回六王爷,我希望俪妃娘娘能把我的相公当作你的五皇子。”
“你说什么?”俪妃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皖绾居然说出这种话:“这是欺君之罪,混淆皇室血脉,往后查出来,本宫与你们一个都逃不了,还会连累辞儿,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