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七章 君子令(六)(1 / 1)明宋公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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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阳城东南一家茶楼内。

“今天就来给大家说说,咱汴阳城倚红楼的二三事。”

大堂中,一位说书先生正开场。

“要说起这倚红楼的美人啊,那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可要说这之中最美的,那绝对是当今的头牌——水柳。”

醒木一拍,说书先生接着说道,“说起这水柳啊,那可真是仙人之姿。楚腰蛴领,一双桃花眼是水波流转,含羞带媚,一开口啊,能叫你浑身酥软,直溺死在那温柔乡中。”

“汴阳有几个权贵不是她的裙下之臣。这不,这些日子又多了一个,守在倚红楼整整两月未出呢!”

说书先生挤眉弄眼的,底下的人哄堂大笑。

大堂的一个角落里,元玉昭皱着眉头,“岂有此理,天家岂是这些人能够编排的!京兆府尹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还不把这些人都抓起来!”

“公主息怒。”从霜上前,“这些人只是捕风捉影,况且言辞间并未提及安王,若是官府抓人,反倒落人口实。”

元玉昭握着拳头,忍着怒意的看着周围的百姓。

“说书的,这些风月之事听着着实无趣,不如说说别的!”

一个彪形大汉开口打断了众人的哄笑。

“这位客官,听这口音,不是汴阳人吧。”台上的说书先生老神叨叨的摸着自己的山羊胡说道。

“不错,在下初来乍到,本以为你们皇城脚下的人,会说些什么新鲜事儿,没想到还是这些男女之事,着实无趣的很。”

大汉对众人的反应嗤之以鼻。

“既是要听新鲜事,那您可是来对了。这汴阳啊,是天底下最不缺新鲜事的地方。”

说书先生神秘一笑,声音略微压低了几分,“在这汴阳城,风月之事可不只事关男女。”

“切,那难不成还能都是男的?”大汉觉得有些可笑。

说书先生笑得有些得意,“这就是新奇的地方了。这倚红楼啊,既是青楼,又是象姑馆。”

“倚红楼的头牌,可不是只有女人能当,男人也是当得的。”

大汉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满脸震惊。

“可惜啊,”说书先生摇摇头,满脸惋惜,“只有权贵才能见上头牌一眼,我等却是连那水柳是男是女都未可知。”

话音刚落,大堂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言辞之间皆是对倚红楼头牌的猜测。

“如今这位头牌水柳是位绝世貌美的女子,真的!我那邻居的表姑的二儿子的发小的表哥在宁国侯府上当差,曾经随侯爷去过倚红楼,亲眼见过水柳,绝对错不了!”

“胡说!那水柳分明是个男子。。。。”

一时间,大堂里闹哄哄的,元玉昭见状,便带着两个从霜、从露两人离开了茶楼。

茶楼外,元玉昭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

“我还道奇怪,怎么青楼的头牌会是个男子,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个说法,这回算是长见识了。”

****

雪竹苑内,元玉昭坐在凉亭中,望着眼前的雪竹出神。

“公主,人绑来了。”

“带上来。”

“是。”

说着,一个五花大绑,头上套着麻布袋的男子,被扔到了元玉昭面前。

元玉昭有些哭笑不得,“让你绑你还真绑。”

十三挠挠头,老老实实的解开绳子,又将男子头上的麻布袋拿开。

像是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地上的男子眯着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堪堪睁开。

黛眉春山,秋水剪瞳,倚红楼头牌,果真名不虚传!

元玉昭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

“你就是水柳?”

“正是。。。。小人。”

水柳害怕极了,跪在元玉昭面前,身子不停的抖着。

“知道为什么把你请过来吗?”

“小人。。。。”

听着是个少女的声音,水柳壮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

面前少女逆光而坐,容貌有些模糊。

猜测着眼前之人的意图,水柳试探道,“姑娘可是要水柳。。。。”

元玉昭眼珠转了转,勾起嘴角,语气有些暧昧,“本姑娘可是仰慕倚红楼的头牌水柳已久,今日终于得见。。。。”

“姑娘看得上水柳,是水柳的福分。”

水柳柔声娇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听着水柳阴柔的语调,玉昭身后的从露哆嗦了一下。

元玉昭捏着嗓子说道,“你这整日都与他人在一起,我可是好不嫉妒!”

听着元玉昭矫揉造作的话语,从露哆嗦的更厉害了。

“没有,没有,姑娘。”水柳有些羞涩的低下头,“水柳虽是头牌,可更是清倌,轻易是不会卖身的。”

“哦?我怎么听说这几日你日日与他人在一起,未曾出房门半步?”

“姑娘误会了,”水柳有些着急的解释道,“姑娘,安王爷只是喜欢水柳的声音,缠着让水柳唱曲儿罢了。水柳,水柳。。。。”

倒是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果真如此?”元玉昭试探道,“我怎么听汴阳城的人都在说安王爷。。。。”

“姑娘,水柳真的是清白的。安王爷又没有龙阳之好,怎么会。。。。王爷真的只是来听水柳唱曲儿的。”

水柳眨着小鹿般的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元玉昭。

“那可真是太好了,”元玉昭状似惊喜,“我先让人带你下去休息,待今夜良时。。。。”

元玉昭抛了一个媚眼,水柳看到,两颊绯红,低着头扭着手指,跟在从霜后面下去了。

凉亭静悄悄的,从露时不时的瞟着元玉昭。

元玉昭继续望着雪竹发呆。

从露终于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公主,一会儿还要回宫,这水柳,您是打算留在别院还是。。。。”

从露咽了口唾沫,“带回宫?”

“什么带回宫?”元玉昭有些好笑的回头看从露。

“公主,”从露颇有些为难,“这事儿若是被皇上和皇后娘娘知道了,奴婢怕是小命不保,您要不,再考虑考虑?”

元玉昭哈哈大笑。

半晌,元玉昭捂着肚子,“从露,你不会真以为,我会要对那水柳如何吧?”

“难道公主不是要把水柳。。。。”从露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只好用手比划了一个扒衣服的动作。

元玉昭笑得趴在了石桌上。

“怎么了?我说错了?”从露有些迷糊。

元玉昭一时笑得停不下来,一旁的十三看不下去了,有些嫌弃的说,“你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平时少看些话本子!人都看傻了!没发现公主是在套话吗?”

“。。。。”从露反应过来,顿时脸烧的通红,“奴婢去看看厨房备的糕点好了没。”

说完,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出了凉亭。

这边,元玉昭终于笑完了,揉着肚子喘着气。

“公主,那个水柳如今怎么办?”

“想个办法把他弄晕了,远远的送走吧。”

“不送回倚红楼吗?”

元玉昭摇摇头,“照着皇叔的性子,没个三两个月,是不会失了兴致的。虽说没有做出格之事,可天天跟个男子在青楼里,总会引来闲话。”

“皇婶和玉清,可是经不住这么久的闲话的。”

“你去倚红楼将他贵重的东西收拾一番,再留一封信,大概意思就是跟相好的跑了。”

十三一脸兴奋的在一旁摩拳擦掌。

“是,公主。保证办的妥妥的!”

是夜,雪阳宫雪竹殿内,元玉昭端正的坐在书桌前练着字。

“公主,都办妥了。”

“人送到哪里了?”

“往北边送了。”

“嗯,送远些吧,越远越好。”

“是。”

十三站着不动,元玉昭有些奇怪的抬头问道,“还有何事?”

“公主,在那水柳的房内找到了一个令牌。”

“令牌?”

十三将一块令牌放在了桌上。

元玉昭放下毛笔,有些好奇的将令牌拿起来看了看。

一块玄铁令牌,一面“君”字,一面竹叶,暗纹精致。

“这是什么令牌?”

“属下也没有见过。”

“暗卫的卷宗里有吗?”

“没有。”

元玉昭皱了皱眉,“追上那个水柳,重新带回。。。。”

窗外传来几声高高低低的鸟鸣声。

十三神色一变。

“公主,怕是,追不上了。”

“那个水柳,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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