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昱听到住持一言戳穿他们几个人大晚上溜下山的事，不禁有些羞愧。

“那，那天...”

“那天我还真不知道有没有人出去，不过应该没有吧，”住持说完狐疑地看向洛白，“难道你怀疑犯人在我们当中吗？”

“没有。”洛白遇到谁都说没有。

住持的表情表示他不相信。

“说起来，你们对这把匕首被盗的动机有什么线索吗？除了为财这一点。”罗西文问道。

住持摇摇头，道：“实在是不知道除了钱还能有什么动机。”

“这东西很值钱吗？值多少钱？”洛白饶有兴致地问。

“值钱肯定是值钱的，至于值多少嘛...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这样的东西，对收藏家来说，大约多少钱都愿意出。”

“嗯...”洛白沉思了一下，“我有一个问题，您愿不愿意回答？”

“什么问题？”

“关于这把匕首的来历，”洛白直视他，“或者说，当初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这...”住持犹豫道，“也不是不能说。”

“哦？”

“是当时捡到九越的时候，放在他襁褓里的。”

“！”

“我当时也没在意，以为这是他父母抛弃他时留下的信物，只是收起来，准备等他成年之后交给他。后来一个朋友来做客时凑巧看到了，这才告诉我这匕首就是传说中的凤凰之魂。”

“当时狐火寺还是个破旧的小寺，基本没有人会来，一丁点儿收入都没有，只能去山里摘野菜，或者在后院里种点小菜，每日都要为饭食发愁，我就不说了，经常半夜饿醒，九越那时也是饥一顿饱一顿，再加上没有母乳喂养，整个人都营养不良。后来又捡到了乔茵，日子更加快过不下去了。”

“居然还有这种时候...”程少昱第一次听住持说起十几年前困顿的往事，有些难过，感慨不已。

“接着我的那位朋友看到了我们过成这个惨样，就建议说要不要把凤凰之魂卖掉。他愿意出一个高于市场的价钱。”

“我当时因为过得太过辛苦，是有点动心的。”

“啊？”在场的人吃了一惊。

“卖了它至少能把两个小的养活大。但，”住持话锋一转，“一想到这有可能是九越找到自己亲生父母的唯一线索，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幸好...”

“是啊，所以我最后找了个折中的办法，就是对外公布这把匕首在这里的事实。”住持喝了口桂花茶，接着道，“一开始我还担心人们会不会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会不会怀疑这是假货，或者引来一些别有用心的法外之徒，不过最后好像还是有用的，它也一直安全地保存着...直到前几天。”

“我记得一开始好像确实有人怀疑这匕首的真实性吧。”洛白回忆道。

这话一出黎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十几年前你才几岁啊，怎么知道这种事情啊！

住持道：“是这样的没错。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有一个古董方面的鉴识专家来寺里看了看，一口咬定这是真货，这才打消了人们的疑虑。”

“这专家来的还真是时候啊。”

“嗯，托他的福，狐火寺这才慢慢有人来。我也有了财力把两个孩子拉扯大。”

“还真是不容易啊。”黎纱感慨。

“所以，我和这俩孩子能活到今天，狐火寺也能继续存活，全亏了凤凰之魂。”住持道，“现在东西丢了，怎么也得想办法找出来啊。”

那你为什么看起来并不着急！黎纱心中吐槽。

“关于这把匕首，有什么故事吗？或者说，它为什么会在失踪了这么长时间后，忽然出现在一个弃婴身上？”洛白摸着下巴问。

“它为什么会出现在九越身上这我就不知道了。”住持道，“其实我也很好奇来着。不过关于这把匕首，闲来无事的时候我翻看了不少的资料，倒是知道一点。”

“哦？”洛白他们都来了兴致，“那是什么？”

黎纱捧着茶杯道：“我只听说过一点大概。这把匕首一开始是跟几千年前的某几国之间政权纷争有关，近来又牵扯上了江湖恩怨。所以十分不祥。”

“你说的也没有错，”住持道，“关于这把匕首的传说故事，众说纷纭，不过经过我这么多年断断续续的阅读研究，有种说法流传得比较广。”

“哦？那是什么？”

“一开始那就要追溯到十二国相争的那个年代。当时的岩夜国实力最强，其他十一国虽然看似与之抗衡，但实则大多数都对他俯首称臣，与之签订数十年的互不侵犯条约，只求在他强大的国力下有处容身之地。”

住持开始上历史课，其他几个人安静地听着。

“岩夜国崇武，高阳国轻武尚文，成日里搞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国家表面上看似无波无澜，歌舞升平，到了起纷争的时候便高下立现。”

“这倒是真的。”洛白抬头望月。

“这十二国看似相安无事，和平共处了很久，直到岩夜国的新皇上位。”

“这位君主野心勃勃，早在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有了吞并十一国的计划。为了实施这个计划，他不择手段地干掉了其他几个皇子，让他们或死或废，自己则顺利坐上皇位。”

“登上皇位之后，他便迫不及待地开始他一统天下的宏伟计划。”

“他花了数年来整顿岩夜国的朝政，扩大军队规模，并且派出大量间谍打入敌国内部以获得秘密情报。总之一切都很顺利，接着他撕毁之前签订的互不交战的和平条约，顺其自然地开始了经年累月的战争。有十个国家都不战而降，对其称臣。”

“高阳虽然是个没什么战力，外强中干的国家，却由于其地处盆地，靠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险撑到了最后。”

“岩夜国的皇帝曾想像对付其他国家一样，在不费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将其收服。便先派了使臣前去谈判。”

“然而没想到的是，高阳的新国君竟然是个有脾气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