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是程少昱和采姐其中之一?
采姐当时是因为住持让她去采购耗子药才下的山。
程少昱应该也不知道住持会派他下山报警。
虽然按住持的习惯,要使唤人做事多半会使唤程少昱就是了。
这两个人要在短时间内销赃的话,必然是早就找好了渠道。
他们平时在山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是怎么接触到这种人的呢?
头疼。
想着想着,他终于开始犯困,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第二天早上,洛白醒来,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
他一时觉得昨天的事是场梦。
直到他渐渐清晰的视野里出现了地上的一根长发。
“唉。”他叹气。
从床上下来,他捡起这根头发。
“焦虑吗……”他喃喃道。
从房间出来,迎面照射过来的阳光有些许刺眼。
黎纱早已起床,坐在院子里品茶。
罗西文则坐在旁边,面前摊着个笔记本,咬着笔杆愁眉苦脸。
黎纱见他出来,眉毛一挑,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洛白觉得莫名其妙,道:“你干嘛?”
“嗯?”
“你这是什么鬼表情?”
“没有,你眼花。”
“不,你绝对有话想说,而且不是什么好话。”
“你想多了。”
“我太了解你了。”
“你还不够了解我。”
“...”
两个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地斗了几句嘴,没话说了之后开始大眼瞪小眼。
“唉~”
洛白黎纱齐齐转头。
只见罗西文重重叹了口气,把嘴里的笔杆放回到桌子上。
但他显然没听旁边的两人在说什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都叹了一上午的气了,能不能消停会儿?”黎纱不满道,“我都快被你整得抑郁了。”
洛白这才意识到已经快中午了。
怪不得这么饿。
他见桌上还有几块绿豆饼,便拿起来一口下肚。
“我也不想啊。”罗西文委屈道。
“光想是没用的,你得出去找线索啊。”黎纱道。
“可这寺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找过了,还能去哪儿找啊。”罗西文依旧紧皱着眉头。
“那就去外面找啊。”洛白拿起桌上的一个空杯,倒上茶。
绿豆饼太干了。
“外面?”罗西文没反应过来,“什么外面?”
“山里啊。你脑子是不是不太好使?”洛白咕噜噜灌下一大口桂花茶,无语道。
“山里?山里有什么好看的?”罗西文不解。
“我又没说有什么好看的。既然你寺里面没的找了,不可以去山里碰碰运气吗?”
罗西文想了一下,觉得确实如此。
“那我下午就去逛逛...你们去吗?”
“可以啊。”洛白耸耸肩。
—
午饭还是由采姐送来的。
黎纱怀疑住持是再也不想跟他们一起吃饭了。
于是她问道:“住持他们还在守斋吗?”
“呃,是啊...”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采姐没做好准备,吞吞吐吐道。
“哦……”黎纱已经心知肚明。
看来住持被眼前这货气得不轻。
不过洛白本人倒是毫不在意,一如往常地自己吃自己的,甚至胃口更好。
采姐放完东西,道:“你们下午要出去吗?”
“嗯,想去后山看看。”黎纱答道。
“后山啊...那最好带上少昱吧,怕你们迷路。”采姐好意提醒。
“路这么难走的吗?”黎纱问。
“倒也不是,就保险起见吧。”采姐道。
“好的,多谢。”
“你们吃完碗筷放这儿就行了,等你们出去了我来收拾。”采姐说完就转身离去。
今天的饭菜还是清淡为主。
虽然这菜不算差,但跟刚来那几顿相比还是降了几个档次的。
黎纱有理由认为这就是住持对他们几个意见很大。
连带着伙食水平的下降。
守斋?她也不是不信,只不过换到这个情景之下嘛……
洛白没吃早饭,很饿。
刚才的绿豆饼当然不能算早饭,那个塞牙缝还凑合。
他风卷残云地将自己碗里的东西一扫而空,舀上一碗莲藕百合汤。
“你上头没给你规定调查时间吗?”黎纱咬着筷子问罗西文。
罗西文摇头:“没有。估计都把我忘了吧。”
“看来也没把这个当回事儿啊。”黎纱道。
“可不。”本来就惆怅的罗西文被提起这件事,更加惆怅。
“没事,这案子如果能顺利收尾,东西找回来的话,估计你也能有点儿奖励。”黎纱安慰他。
罗西文则没这么乐观。他觉得自己早就被边缘化,奖励谁也轮不到他。
况且这案子充其量就是个盗窃案。这么长时间就抓了个小偷这种事他回去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
但他也不想回到青柠镇去。那里虽然人际关系更加和谐,但也更难出头。
现在想什么也没用,还是把当下的案子办好,再去接下一个案子吧。
眼见三人都吃得差不多,黎纱便道:“怎么样?我现在去找程少昱?还是你还得睡个午觉?”
她看向那个极有可能刚起来不久但很有可能会再次躺回房间睡午觉的人。
洛白今天倒没有很想睡。
“不睡了不睡了。”他道。
“真是稀奇。”黎纱嘴里嘟囔着,起身去找程少昱。
等黎纱出了院子,罗西文突然兴致高涨地问洛白:“怎么样?你这几天发现了什么吗?”
洛白觉得莫名其妙:“什么东西?”
“你肯定发现了什么吧,只不过得留着最后时刻才说。嗯侦探小说都是这么写的,到了最后把所有人聚集起来,指出凶手,一击致命!”
罗西文边说着眼里放出神采,跟刚才萎靡不振的样子判若两人。
“...”
“我说对了吗?现在没人,你可以告诉我的,我绝不会泄漏给任何人!”罗西文拍着胸脯保证道。
“首先,我没这个嗜好,”洛白只觉头疼不已,“其次,这案子没有凶手,只有小偷和破坏狂。”
“哎呀都是一个意思。”罗西文浑不在意,“还是说,现在不能打草惊蛇?”
“任何时候都不能打草惊蛇……”洛白快撑不下去了。
他觉得刚才应该去睡觉的。
现在就不会是这个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