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纱从黑暗中醒来。
她还有些恍惚,脑子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黑?
她缓了缓,想要动弹,才发觉自己的手脚好像被捆在了身后,整个人似乎是侧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
她突然变得很是慌张,开始拼命挣扎。
她又想大喊大叫,这又才意识到自己的嘴被堵住。
她的眼睛也被遮住。
怎么会这样!她胸膛剧烈起伏。这时她隐约想起来了一点之前的片段。
她...在藏经阁找猫。
接着...接着发生了什么呢?
她微微一想,就头痛欲裂。
嘶—
她从牙缝吸进一丝潮湿的空气。
哦对,她好像被人打了头。
是谁呢?
她觉得自己昏倒前好像看到了那个人,但又没能看清脸。
准确地说,她看到脸了,但她现在好像跟脑子里的拼图被挖走了一块,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脖子以上一片云遮雾障。
而且只要她试图去回忆那张脸,头就会开始发痛。
还是先逃出去要紧。她想着,更加用力地挣扎起来。
然而绳子捆得太紧,她用力折腾了半天,也没有丝毫松懈。
过了一会儿,她精疲力尽,停止了挣扎,一下歪倒在地上直喘气。
嘴上的布条也严严实实地捂住了她的口鼻。她连正常呼吸都困难,更别说用力了半天,此刻气都喘不上来。
她平躺在地上休息,开始思考这里是哪里。
这里有光滑的地面,说明不是在山里。
空气十分潮湿,没有感到一丝风。
是在哪里的暗室?还是谁的房间?
等等,她是因为什么受到了攻击?
她脑海里浮现出藏经阁一排一排的书架,和整齐摞在一旁的旧书。
她好像是准备...
我当时是准备干嘛来着?
跟犯人的脸一样,她一想这件事就头疼。
太难受了。
她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她眼睛被蒙住所以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假如这里是某人的房间,那犯人会不会...
就在我的旁边,一直看着我?
她倒抽一口凉气,寒意从脚底爬遍全身。
——
听到平头的话,罗西文的心情顿时坠入谷底。
这说明黎纱除了那天之后没有再来过后山,在山里迷路的可能性变小。
“怎么样?”平头见罗西文表情悲壮,便走过来问他,“你对于这条路线知道什么吗?”
“这条路我们昨天走过,气味什么的应该就是那会儿留下来的。”
“也就是说,她失踪之后应该是没来过后山咯。”平头摸着下巴道。
“看起来是这样没错。”
“不过保险起见还是把附近好好搜一遍吧。”平头把手下聚拢起来。
“分成两组,各负责一边的区域,用上体感红外,尤其注意土里面!”
罗西文听着不怎么是滋味儿。要真被弄到土里,那基本就是在找尸体了。
他接下来也不怎么待得下去,走上前对平头道:“我先回寺里了。这里没什么线索的话,另一组人说不定需要帮忙。”
平头点点头。
寺里也是一阵鸡飞狗跳。
那只警犬到处跑来跑去,把拉住他的人搞得团团转。
“怎么样了?”他从人群中一眼找到洛白。
因为洛白实在是太明显了。
所有人都忙得找不着北的时候,只有他手插在裤兜,靠在墙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洛白摇摇头。
“后山也没什么进展,也就是把昨天散步走过的路线又走了一遍而已。”罗西文也靠在墙上,看着其他人忙活。
洛白没说话。
罗西文接着又道:“你说实话,现在的情况到底乐不乐观。”
洛白终于开口:“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罗西文是想从洛白这里吃个定心丸,没想到这下反而更不知所措了。
这时从远方传来警犬的狂吠。
“哦?有情况。”罗西文瞬间清醒。
洛白也稍微站直了身子。
“看方向,是藏经阁?”罗西文反应过来。
合情合理,却又意料之外。
洛白一言不发,迈步朝那里走去。
罗西文见状赶紧跟上。
边疾走着,他还边想,藏经阁哪个角落他们没搜过,还能藏哪里?
活人就不说了,就算是尸体,也不可能没看到一点痕迹吧?
他怀着满腹疑问,穿过重重小院,踏进来过多次的藏经阁。
没想到满腹疑问的不止是他一个人。
在藏经阁内的那名警察也一头雾水地拽着那只警犬。
只见警犬在藏经阁中央的地方打着转,朝着地面狂吠着。
罗西文一看,正是来时坐他车的那名黑皮肤小伙子。
黑皮肤看见洛白和罗西文,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啊?”罗西文问他。
“不知道,就突然这么对着地面叫起来了。”黑皮肤一边回答,一边被狗拉扯地晃来晃去。
罗西文凑上前去,试图安抚住那只敬业的狗,可后者依然围着那块空地转悠,还一尾巴把旁边摞在一起的书堆扫得满地都是。
“这可真是奇怪了,”黑皮肤继续说道,“一般它是发现了目标才会这样。”
“那不然就是黎纱当时在这里待太久了,因此留下的味道比较重?”罗西文推测着,“再加上这里为了保存书籍也不怎么通风。”
“有可能。”黑皮肤道。
“你说呢?”罗西文转身问从进门之后就没说过话的洛白。
洛白沉吟了一会儿,道:“把另一只狗也带来吧,看看是不是一样的。”
“这样倒是个主意,”黑皮肤表示同意,“另一只也是一样,遇到目标才会有反应。”
“另一只在后山,我去。”罗西文立即跑出门。
洛白则是蹲下身子,摸了摸狗头,一边观察着地板。
地板的木条光滑平整,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这里有地下室?”黑皮肤试探问道。
洛白闻言,抬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表面上看不出来,得问问他们寺里的人。”
接着道:“不过来过好几次,从来没人提过。”
“那不然就是那位小姐在这里待太久了,否则没法解释警犬为什么变成这样。”黑皮肤道。
洛白还未来得及答话,房间外传来另一阵狗吠,与此同时是凌乱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