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茶馆。
在襄阳通往越山的路上。
一个凉棚下面,有四五张桌子。两张桌子旁边,坐着七八个人。他们正在喝茶。
杨峥走了进去。
“客官,龙井,还是碧螺春?”伙计上前迎着,问道。
“龙井。”
“龙井一碗。”伙计吆喝着,一边忙着进去,从里面出来时,一手拿着一个茶碗,一手拎着一个茶壶。
杨峥端起茶碗,热腾腾的水汽在眼前弥散开来。
在水雾之中,他看到大路上有两匹马,快速而来。
到了凉棚前,他们停下了,走进来,坐下。
“两杯龙井。”说话的是一个老者,几根稀稀疏疏的胡子,垂在额下,已经发白了。
和他在一起的,是个大姑娘,十八二十左右,正值鲜花开放的时候。
两个人刚坐下来,旁边就有人上来搭讪。
“姑娘,到哪里去啊?”说话的人,好像几顿没有吃饭一样,声音软绵绵的。
姑娘没有搭理他。他立即往凳子上去坐,身子向姑娘身上靠。和他一起的七八个人,看着他们,立即起哄了。胡言乱语,夹七夹八的。没有一点正形。
见到有人起哄,那人更加放肆了。“小妹妹,赶路累了,让哥哥抱抱。”他伸出手,去搂刚刚坐下来的姑娘。
“你要干啥子咧?”
“噢,还是川妹子咧!我喜欢。”那人笑了。
姑娘站了起来,躲到老者的后面。
“不要害羞嘛!哥哥是个大好人。不会为难你的。”
他向姑娘身边走去。
老者伸出了一个大旱烟杆,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一拳打了过去。老者用烟杆一撩,他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好!再来。”
那人转过身来,又面向老者和那姑娘。举手就要进攻。突然他发现自己的右手竟然不听使唤了。
他的脸立即变色了。
“你用毒?”
“没有你毒。”老者说道。
“萍水相逢,你就敢出言不逊,举止无礼?那手留着也是祸害。我帮你舍了它吧!”
“你,你是四川唐门的。”
“招子没有瞎,还不错。”老者说道。
“碰都没有碰到她,你就废了他一条胳膊,总也说不过去吧!”七八个人中的一个人说道。他虎背熊腰,四十左右,左边眉毛好像被人削去了一半。
“碰到以后,一切都晚了。”
“解药?”
“凭你?”
“这里是越山。”
“就算是嵩山少林寺,也是讲道理的。”
“黑龙会越山分堂。”
“原来是个寡廉鲜耻的地方。怪不得,大白天会出来禽兽不如的东西。”
“你是活腻了吧!”半个眉毛的人说道。
“香主,做了他。”黑龙会的人叫嚣道。
被称做香主的人,拔出了剑。剑锋指向老者。
“爷爷,让我来。”刚才躲到后面的姑娘,挺起了胸膛。俊秀的脸庞,秀美的身材,一副生气的样子,更加显得楚楚动人。
“莫小看了这群畜生。”老者说道。
“好嘞!”
姑娘也拔出了剑。十招过去,姑娘就落了下风。两个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黑龙会的香主步步紧逼,小姑娘眼看就要丢命了。
突然,满天花雨的银针,向那香主面上飞去。他急忙后退几步,同时,身子一抖。所有的银针,都撒在了地上。
现在,那香主急纵过来,一剑刺向小姑娘。这次,他是尽全力而为,要取小姑娘性命。
老者一见,立马急救,然而,黑龙会的其他人,拦住了他。他想一掌逼开他们,却又没有成功。再次跃起,已经晚了。那香主的剑尖已然到了小姑娘的颚下。
“哎呀!”
姑娘尖叫起来。闭上了眼睛。
“啊!”香主也大叫一声。
他的剑突然脱手而出,右手手腕上,鲜血淋漓。
围住老者的人,也都停了下来。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方才的举动,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没有人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知道,是杨峥伤了那个香主。
只有他的剑,剑尖上还在滴着血。
“阁下尊姓大名?为什么管闲事?”香主说道。
“闲来无事,碰上了,不管,是闲着,管一管,还是闲着。”
“你想找死,简单的很。我们这里的人,一人砍你一刀,就能把你大卸八块。”香主阴阴的笑着说道。手上的血,已经被他手下的人止住了。
“想得美。你们能砍得到吗?”
“那就试试!”
“试试就试试,不过,谁来砍我一刀,我就会给他一剑。赔本的生意我可从来不做。”杨峥说道。
八个人,有拿刀的,有拿剑的,有拿棍的,一起将杨峥包围了起来。
杨峥坐在那里,继续喝着他的龙井茶。
八个人没有动。他们似乎忘记了,旁边的爷孙两个。他们两个,在圈子外面,也没有动。
“香主,他就是那个杨峥。”
“杨峥?什么杨峥?”
“就是在襄阳陈家庄杀了我们的人的那个杨峥。”
“郭堂主说的那个人?你怎么知道?”那个香主问道。
“那把剑。你快看。二尺二寸长的短剑。”
“他不是让正明道长那个疯子带走了吗?”香主说道。
“谁知道呢?他怎么又跑到越山来了。”
“我告诉你们吧。”杨峥微微的笑着,说道。“我和正明师父一起,玩了半年多,实在是闲来无事。这不,出来走走,就碰到了你们。看看,你们的运气真好。在哪里都能遇上我这个贵人。”
“马上让你变成一个鬼人。”香主恶狠狠的说道。
“香主,我们撤吧。和他对敌划不来。”那个猜出杨峥的人说道。
“你敢走,我先杀了你。大家一起,上!”他命令道。
黑龙会的人立即攻了上来。杨峥依然坐在椅子上,好像他们要杀的是别人一样。
“好!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七八件兵器,全都向杨峥袭来。老者和小姑娘在外面,向黑龙会的人进攻。
黑龙会的人,分出了两个,对付他们两个。
四个人还没有交上手,就听到“哎呦,哎呦”的声音,响成一片。只见已经有三个人躺在地上,满地打滚,口中直叫。还有三个,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杨峥还是老样子。坐在那里,品着他的龙井茶。
“你给我等着。”那个香主恨恨的说道。“走!”五个人拖着那三个人,很快的离开了。
“多谢公子出手。”老者说道。
“爷爷客气了。”杨峥说道。
“公子真的是杨峥?凌云步杨峥?”
“见笑了。”
“我是四川的唐士林,这是孙女小青。”
“你是魔教中人?对不起,对不起。爷爷别怪,说漏了。”杨峥慌不择言的说道。
“没事,我就是魔教的人。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襄阳陈家庄见过你的名字。”
“你见过银斧陈奇?”唐士林急迫的问道。
“陈爷爷已经故去了。死在黑龙会襄阳分堂手里。”杨峥说道。
“他的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