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星马上过去,发现孙北辰蹲在地上,正在用砂锅大的拳头敲击地上的一块青石板。
“这块石板怎么了?”赵南星好奇的问道。
“方才我在附近走动消食,发现每次踩到这块石板上面的时候,总能发出一点儿声音,好像石板下面是空的。”孙北辰一边敲着石板,一边仔细倾听。
“我以前放山抬参惯走山路,有时候爬山一块石头踩空,就是万丈深渊,所以对脚下石头很是注意,反正这块石头有点儿不对劲儿。”
赵南星看看四下无人,让孙北辰帮忙放风,自己则抽出碎星,在石板周围仔细撬挖。
不大工夫,青石板松动,赵南星将手指插进石板缝隙,运足了力气,脸憋得通红,石板却没什么动静。
旁边的孙北辰看不下去了,“师兄你让开,刚才让你多吃一碗饺子,你还说我饭桶,看我的。”
说完之后,也如同赵南星一般,双手运力,闷喝一声,只见青石板猛然松动,随后被孙北辰一下子提起来。
这青石板足有三寸多后,两尺见方,少说一两百斤,加之卡在缝隙里,不便用力,手上没有几百斤的力气,根本搬不起来。
孙北辰嘿嘿一笑,轻轻将石板放在旁边。
赵南星沉着脸,看到石板下面一个幽深的洞口,刚好可以让一个人下去。
一阵阵风从洞口往外吹出来,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风里面有一股淡淡的腥气,阴冷无比,赵南星敏感的察觉到,这洞下面有妖气。
看来这经幢还真的有问题,只不过问题不在经幢本身,而在地下。
赵南星想起后世的一些考古挖掘,古塔下面经常会发现地宫,不知道这经幢下面是否也有地宫存在,这个洞口是否通向地宫。
“怎么样?北辰,你的身体还顶得住吗?有没有胆量跟我到下面去看一看?”赵南星到底还是有些担心孙北辰的状态。
“嘿嘿,师兄看到刚才的石板了吗?我觉得我现在一拳能把它砸成两截。”
赵南星脸色一黑,心说你就别吹了,我知道你力气大还不行吗?
“行,等会儿我先下去,你跟在我后面,顺手把石板盖上,免得被人发现。”赵南星仔细叮嘱。
这块石板距离经幢尚且有几丈远,在一棵榆树后面,倒是不十分引人注意,不过掀开露出洞口就不一样了,难免被人发现。
孙北辰点点头,说了句师兄放心。
随后赵南星提着碎星,顺着洞口小心的爬了下去。
洞口狭窄,只不过周围洞壁光滑,倒似经常有什么东西出入一般。
开始的时候是倾斜的,下去大概一丈深左右,终于探到了底。
四周一片黑暗,头顶传来一阵石板挪动的声音,孙北辰已经盖好石板跟着下来了。
赵南星往前走了两步,让出位置,随后摸出火折子和蜡烛,将蜡烛点燃。
蜡烛火光微弱,好在石板盖好之后,风势减小,并未熄灭。
赵南星小心的举着蜡烛,一手护住火焰,往前走去。
走了大概两丈远近,原本狭窄逼仄的通道,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眼前出现一个天然的洞穴,大概两米高左右,方圆两三丈,倒似房间大小。
正前面的地方被不知何人用石头垒起了一面石墙,墙上有一扇木门。
赵南星走上前去,用力一推,石门发出磨牙般的声音,开了一个缝隙。
从缝隙里面又涌出一股腥风,混杂着臭气,将烛火吹熄,赵南星无奈只好又将蜡烛点着。
火光刚刚亮起,只听到从门背后传来一阵阵幽幽的哭泣声。
赵南星汗毛都竖起来了,自己还真真是招妖逗鬼的体质啊,不管去哪里总能遇到怪事。
想想已经走到此处,加上这经幢跟黑龙有莫大关系,事关自己的生死,还是没有退却。
等到孙北辰提着两根棍子走上来的时候,赵南星将推门的艰巨任务交给了孙北辰。
术业有专攻,这种体力活儿还是黑大个儿比较擅长。
孙北辰也不客气,将短棍插在腰间,双手贴在石门上,用力一推,整扇石门一下子被推开。
赵南星一手提着碎星,一手举着蜡烛,走了进去。
烛光闪烁,眼前是一条人工修缮的通道,两旁似乎还有挖出来的小小房间,外面竖着铁栏杆,居然像是个地牢。
再往前面看去,远远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一人合抱粗细,向上直通地面。
赵南星醒悟,那应该是经幢埋在地下的部分,没想到地面三丈多高的经幢,在地下还有这么高。
那经幢在地下似乎还有底座,远比地面部分的宽大,正前方有个石头台子,附近影影绰绰有些东西,不过距离太远,光线太暗,看不清晰。
赵南星提着碎星走在前面,往前几步走到地牢边上,总算清楚刚才听到的幽幽哭泣声是从哪里传来。
只见地牢里面有个身影,看样子是个成年男子,非常瘦弱,正用破烂的袖子掩着眼睛,坐在地上不断后退,嘴里不住的低声说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家中还有幼子,我喂了黑龙爷爷一家人可就断了生计。”
赵南星将烛火凑近,低声说道,“不必害怕,我不是坏人。”
那汉子适应了光亮,将袖子挪开,赵南星看过去觉得有些面熟,恍然意识到这人正是陈嫂失踪的堂兄,也姓陈,叫做陈小二。
“小二哥,可是你吗?”
那人一听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眼泪就下来了,“是我是我,快救我出去,洞里有黑龙爷爷,会吃人的。”
赵南星心下一凛,没想到真的有黑龙。
当下救人要紧,赵南星也顾不得别的,提起碎星,剑意涌入,铁栏杆上面的锁头应声而断。
那陈小二倒也硬气,得了自由之后并未狂呼乱跑,而是急忙出了地牢,跟在赵南星的后面,寸步不离。
赵南星问道,“小二哥是怎么到了此处?陈嫂还以为你被山贼掠去了。”
“我也不知道啊,前些天我正自卖货,在城外找了处无人的地方歇脚,就被人打了闷棍,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赵南星略微沉吟,这么个大活人,从城外搬到经幢下面地宫之中,绝对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够办到。
这背后涉及到的势力让人不寒而栗,赵南星心中很快有了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