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仙子感应着身上的天关境灵力逐渐退化为通灵之气，心中微微叹息，“你想用绝凤岭的诅咒毁我根基？为什么？是出于嫉妒？”

河惨然一笑，脸上的小蛇似乎在蠕动。

“嫉妒？你太小看我了。我当时这么做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师妹你如今已经根基受损，重新跌落回炼气境。想要再次登临天关，只能依靠凤鸣精粹。不如将其拿出来，我们一起使用。你应该有两个人同时使用的秘法。”

冷月仙子不为所动。

“河师兄你已经接触到了心灵秘法，假以时日说不得能够洞开心灵，一步登天。又何必纠结于凤鸣精粹呢？如今我失踪已久，门内金丹长老想必已经得到了消息，到时候请上善于占卜的老祖，你根本逃不掉。”

“呵呵，心灵道？我不过是觉醒了一点粗浅的心灵天赋，距离真正踏入心灵道还有十万八千里呢。师妹你不必拿这话哄我。至于我能不能逃得掉，也不需你管。”

河的语气逐渐变冷，显然耐心已经耗尽。

“你只要告诉我，你究竟是交还是不交！”

冷月仙子黛眉微皱，摇了摇头。

“好，既然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师兄不顾同门情谊了。”

河的语气冰冷异常，他的铁面转向方自行。

“方大师，我知道你已经醒了，别装了。”

方自行缓缓翻身坐起，看着眼前对峙的二人，神色有些无奈，“在下也是刚醒，又看到二位交谈甚欢，不想打断。”

“方大师还真是幽默。”

河甩手一块玉简射向方自行，“你看看这上面的丹药能不能炼。若是能炼，你性命无忧；若是不能，哼哼，你就跟这位冷月仙子一起下地狱去吧。”

方自行心中吐槽对方的出尔反尔，刚刚还说不会伤自己的性命，现在转口就要把自己干掉。好在他一向不会对敌人的“饶命”承诺抱有希望，还是要想办法赶紧逃脱才好。

他接过玉简，放在眉心仔细阅读。

突然，方自行惊讶地抬起头，又看向那位冷月仙子，心中莫名有一种被安排了的感觉。

“通心丹？”

“没错，正是通心丹！”

河目光幽幽地看着冷月仙子，口中对方自行道：“还请方大师向我们的冷月仙子解释一下此丹的功效吧。”

方自行心中波翻浪涌，很不平静：

“通心丹，由通心花、紫月草、忘忧之水炼制而成。能够瞬间摧毁天关境以下修士的心智，让对方将所有的秘密和盘托出。副作用是，吞下丹药之人从此心智被毁，再也无法恢复。”

这一刻，他似乎终于明白了冷月仙子十余年前在试金大会为什么对他那样的态度，让他不要炼丹，甚至想要杀了他。

她当时就知道今日所要发生之事吗？

如果她当日真的知晓的话，为什么不采取一些强硬的措施……甚至，杀了自己？

方自行现在五味杂陈，自己到底是炼，还是不炼？

河继续威胁道：“欧阳师妹，你也听到了此丹的功效，如此凶厉的丹药，我本不愿用在你身上。但是你这么不配合，我也只能辣手摧花了。”

冷月仙子梳理着体内的通灵之气，降低其流逝的速度。方自行从她的脸上完全看不到任何后悔或者焦急的样子，甚至她清冷的目光只在方四少爷身上一划而过，毫不停留。

她口中说道：“你确定此人愿意为你炼制此丹？”

河身影一闪，黝黑的鸩爪抵在方自行的脖颈上，阴沉沉开口道：“你炼不炼！”

坚硬的鸩爪仿佛锋利的刀刃，在方四少爷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方自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冷月仙子，当真对不住了，在下也是为了保命，不得不委曲求全。”

河听到此言才将鸩爪拿开，“识时务者为俊杰，方大师果然看得清形势。你放心，只要你帮我炼出此丹，我保证不伤你性命，放你安全地回去与你的小情人相聚。”

“小情人？”冷月仙子嘴角莫名弯起一个角度。

方自行深吸了一口气，对河说：

“此丹炼制复杂，在下又是第一次接触，不知道你准备了多少材料？若只有两三份，附近坊市应该没有炼丹师自信将之成功炼出来。”

“这你放心，我准备了十五颗丹药的分量，你一颗一颗炼制，怎么也能够成功一次。你的成丹率我在古墟坊市中打听过，虽不算最高的，但也绝对不低。希望你不要故意失败，惹怒了我对你没有好处！”

河摘下一个储物葫芦，扔给了方自行，“你的储物法器我先替你保管着，等放你离开的时候再交还给你。所需的材料、丹炉都在这个葫芦里，够你用的了。”

方自行将心神探入其中，见到一堆摆放整齐的原材料，正是通心丹所需要的那些。

而河所说的丹炉，方自行一瞧，这分明是自己的那座。这座丹炉正是为数不多的放在普通储物葫芦中的法器之一，看来对方已经将他的那只葫芦打开过了。

就是不知道定海印有没有被对方炼化……

方自行心神从储物葫芦上移开，点了点头。

“东西很齐全，足够使用了。只是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在下的通灵之气还被一道莫名的诅咒困扰着，根本驱使不了。这种状态下别说炼丹了，连炼丹炉都引燃不了。不知河道友可有办法解决？”

河听到前半句很满意，对后半句并不放在心上。

“你的这道诅咒我虽然也没有见过，但是本质是冤魂之力不会有错。在下手中有从真符宗藏法阁中‘借来’的《空冥符经·神雷卷》，正好克制冤魂之力，想要祛除它，并不困难。”

说完，河挥手一只斑驳的银环射出，在空中一分为四，将方自行牢牢锁住。然后右掌雷鸣大作，径直叩向方自行的头颅。

方自行心中大骇，还以为对方改变了主意想要直接出手击杀他，却没想到那雷电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而且只停留在自己额前三寸就不再动弹。

雷电所形成的轰鸣雷音在方自行体内来回震动，久久祛除不了的诅咒之力竟然在这股雷音之下渐渐松动，艰涩的通灵之气也再次活泼了起来。

河对这个效率仍然不满意，他左手伸出，捏住右腕，掌中雷光再次强横一筹。雷光从方自行的眼耳鼻口七窍之中钻进去，在体内肆意游走。诅咒之力在这股强横雷电之力下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就节节败退。

半柱香之后，两个阴森的鬼脸从方自行体内仓皇逃出，被紧随其后的雷电一击殒灭。

河挥手将银环收了回去，“现在你可以开始炼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