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当场去世(1 / 1)当街卖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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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死了。”

季平刚刚醒来,头疼欲裂,听到机械提示音,不禁怔了怔,心底涌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我死了?

不过是喝了点酒,晕晕乎乎地睡了一觉,今天还要早起上班呢,自己尚且年轻,人生还长着,怎么可能——

声音冷冷地提示他:“昨天夜里,你步行回家,路上出了车祸,司机逃逸,你当场死亡。”

我死了?!

季平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感想,该说难过么?他也不是第一次迎接死亡了,小时候亲眼见证父母去世,长大点给抚养他姐弟的爷爷送葬,成年没多久,亲姐姐离世,只不过现在轮到他本人了。该说平静么?心里总有那么一丝不甘。该说开心么?咳,完全不沾边。

于是他沉默半响,开口问道:“那你是谁?需要我做什么?”

声音却没正面回答,“你想复活吗?”

说实话,是不想的。

季平活了二十来年,体会到的大多是生活的艰辛,父母在世时过得还算无忧无虑,但很快就破裂了。父母死后,他是爷爷的拖累,爷爷死后又拖累姐姐。好不容易读完了大学,出来却依然要为生计奔波,声音说他因为喝酒而被车撞死,可是,不喝又有什么办法呢?

只能怪自己不小心,没在应酬后打车回去。

话到嘴边,愣是又咽了下去:“那安安呢?我死了,安安怎么办?”

“按照本世界法律,未成年幼崽将被送到法定抚养机构,等待被其他家庭领养,或者由抚养机构养至成年。”声音一板一眼地宣布着事实。

不,不行!他死了无所谓,可是安安还那么小,还需要人照顾,季平不怕死,可他早不是独自一人了,他还得为女儿活着。

“我想活!不管什么代价,我只剩安安了,我得把她养大。”

声音低低一笑,未直接回应,季平眼前却泛起白光,凭空浮现一本书,打开的书页上面排列着数行血色小字,季平略微愣神,血字就蠕动着,自动排列成了熟悉的简体中文,正下方留着一片空白,预备让他签字。

像用户注册时看的各种须知许可……

“万物养成系统……我签了这个,就会活过来吗?”

《用户须知》第五条亮了起来,像是在鄙夷他问了句废话。

季平有点尴尬,连忙把用户须知匆匆扫了一遍。

第一页是系统介绍,云里雾里地堆叠了一大堆名词,看得人头晕眼花,季平精简了一下意思,大概是说系统目的是在各世界寻找契约养成对象,宿主可从中获取对方属性,同时宿主需要穿梭于各世界云云。余下没什么信息,季平很快把眼光投向下一页。

这一篇大概是写明了各种情况下的宿主及系统双方权益,一条条列得十分详细,而他刚刚问的问题就在其中。

系统声明:如果宿主确认协议时,处于无肉体状态,系统将在新手世界时暂时复制出宿主原身体,如果要继续使用,需要付出一定积分,未能提供积分的,将以灵魂形式在各世界里存在。

季平看得有点愣神,他看的小说也不少了,不是说系统叮一下就可以了吗?条条款款列得比入职合同还详细,异世界也有律师的?

他不由得打量了一下书本的厚度,如果这些字是用血写的,当事人可能会因失血过多而去世,先行体验一下系统的复活功能。

至少得一个世界后才能真正复活,这显然不符合季平的预想,他没翻书本找答案,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口问声音:“我可以签,但是安安怎么办?”

“据检测,季久安跟你并非亲生,她将得到社会化抚养,你不必为此担心。”

“我知道,但她就是我女儿。”

声音一下子安静了,似乎对这个固执的人类很不解。

怎么会有人为了非亲生的幼崽而不接受富贵长生呢?

季平沉沉吐出一口气,内心有点阴郁。

倒不是被戴绿帽了,事实上,季平一直很清楚安安不是亲生的,连出生证明都是托了老朋友,才把小孩的户口落到他户上。他一个万年单身狗,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怎么牵过,哪儿来那么大的闺女。

安安是他姐姐留下的孩子,按辈分本该是外甥女。

姐姐叫季元霜,同父同母,大他五岁,季平小时候沉默寡言,老被附近的小孩欺负,有次直接骗他去了小区杂物间,关了一夜,当时还在读小学的季元霜听说了,二话不说,第二天就把那帮熊孩子揍了一顿,揪着挨个让他们道歉,整得附近的小孩从此看到季平都绕着走。

“季平的姐姐是母老虎,特别凶。”他们小声嘀咕。

凶巴巴的季元霜就这样一路护着弟弟长大,等季平读初中时,父母去世,一帮远房亲戚欺负孩子小,闹哄哄争家产,季元霜带着他发狠撒泼,愣是从一帮成年人手里保住了房产和积蓄,长姐如母,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所以,姐姐跳楼自杀时季平才愈发想不通,医生说是产后抑郁,亲戚说是未婚先孕遭了报应,公司什么也没说,声明季元霜的死与他们无关,然后结算了当月工资,乱纷纷好一出闹剧,谢幕时他唯一的亲人却不在了。

不,还是有一个的,安安——

“呜,爸爸!”小姑娘拍着门,哭声一下打断了他的思绪,自上幼儿园开始,季平就有意培养她早睡早起,按作息时间,她也该起来了。

“能借用几分钟么?我……我跟她道个别。”

“系统有规定不行,但是,同意系统绑定后,我可以暂时为你开放权限,消耗将在第一个世界后,从积分里扣除。”

季平毫不犹豫地签了那本厚重的《用户须知》,看着身体逐渐凝实,头痛也立马减轻,原本笼罩在屏幕背后的现实世界,也立即变得清晰了起来,他顾不上道谢,连忙去开了卧室的门。

安安还穿着小黄鸭睡裙,细软的头发简单地披在肩上,一开门,就跌跌撞撞地扑到季平身上,抱着他的腿抽抽噎噎地哭,季平以为她是哪里磕到了,正想检查,就听到小姑娘哭着喊他:“爸!爸爸,唔……彼月走”

安安才三岁半,很多话一着急就说不清楚,喊得最清晰的就是爸爸两个字。季平陪她的时间少,在幼儿园的时候还好,安安放暑假的时候就只能托付给隔壁好心阿婆带,或者把她关在家里看动画片。

季平对此一直是怀有歉疚的,本想着等忙过这阵,就带她出去玩,怎知竟是生死永隔了。

对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谈死亡,还是太残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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