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亦水敛眸,缓缓一笑,敛眸间转瞬万年,“闹够了吗?”
叶宸枫指下一滞,唇畔笑意略有凉薄,“你觉得朕在于你玩闹吗?朕既然锁了城门,就笃定你逃不了。”
“叶宸枫,你知道我的一切,我想要隐瞒的,想要做的,你最清楚不是吗?这样做,有意义吗?留住我,困住我,有用吗?”她对他虽有背叛却从未欺瞒,若有机会重来,她还是会毫不犹疑拔剑。
叶宸枫抿唇,依旧温润如玉,指尖优雅抵在她唇上,凑近耳语,“嘘,亦水你错了,朕不困着你,这三年朕看的明白,不会再如当年一般被你的言语所乱。”
他一笑起身,斟酒自饮,似乎刚刚不过一场镜花水月,“你要报仇,朕可以成全你不插手,但前尘了结,旧怨泯灭之后你总无理由再拒绝。”
姑苏亦水起身,红衣迎风凌乱,她也不在意,随手一抚平,半晌只是一叹,“你要如何做,姑苏亦水管不了也不愿管?”
世上不如人意之事十之八九,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她不是不愿给他一个机会,确实是她已是将死之人,何苦拖累了他。
这般残破之躯,行将就木。
他目光掠过她的脸,只觉百看不厌,当年她决绝而去,连最后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每每忆起都让他恼怒,却偏偏恨不起来。
“亦水,这由不得你不愿。”他并不心急,此生还未过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姑苏亦水只是毫无温度一笑,“开城门。”
他一顿,指尖酒盅轻放,竞衣转眼间飞身至前,目光晦涩打量姑苏亦水一眼,恭敬待命。
“开城门,吩咐下去准备车马,夜王殿下往何处,朕去何处。”他睨了眼杯中醇酒,笑意比酒意馥郁。
姑苏亦水拧眉,竞衣却飞快领命而去,有了三年前的教训,只字不言。
“陛下想做什么?”姑苏亦水有些薄怒,他真是她命中最大的变数,教人琢磨不透又躲避不及。
叶宸枫却依旧两袖盈风,意态从容,敛眸勾唇,“你既不愿管朕的事,朕又需回答你?”
姑苏亦水拂袖,两步上前,抿唇笑容刀光般轻薄,一手拍来剑匣,湛血剑嗡鸣。
“既然如此,苏雾与陛下谈一笔交易如何?”她指尖掠过剑柄,却收手落座。
叶宸枫抬眸掠过她白皙指尖,只要她想要,他都愿意给,若以交易之名能让她情愿接受,他又怎忍不成全,“不妨讲来。”
姑苏亦水勾唇,目光隐约冷光闪过,“灭了抚国,我为陛下开路。”
“为何?”叶宸枫略略迟疑,甚至以为听错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抚国亡了对她有何好处?
姑苏亦水只是避而不谈,“陛下只需要回答应否?”
叶宸枫摇头一叹,“好,这般重礼,亦水想要什么交换?”
总归对于她,他是有求必应。
姑苏亦水一缕笑意遥远,人也如云中雾里,让人瞧不明白,“我要北地诸城,十万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