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亦水一只手放在锁链之上,至阴功力一经调动空气都开始凝固,潮湿中迸出出冰花,清脆的“咔嚓”一声,锁链一道裂纹,两半二分。
她推开牢门,又上了锁,暗暗灯火下,身负清霜,拂袖了,人如旧。
“阿幻,在京都等我。”她悄无声息而出,头顶满月清晖,一地银光如覆白霜。
牢狱中,销幻自暗处走出,一盏油灯,火花噼啪,他一双碧色眸眼有波涛万丈,落入深渊。
缓缓伸手,他推了墙面,叩手三敲,机关反转,密道大开。
这座京都,他第一次来,却了如指掌,闭眼可行。
太久了,这一天。
姑苏亦水黑暗中避过所有眼线翻身而出,一匹白马,一跃而上。
“殿下去哪?”
宿衣不知从哪里飘出,拉了缰绳,目光凝重。
姑苏亦水面无表情向他的手踢去,一个字,“滚。”
宿衣蹙眉,不避不让承了,却不肯松手,“属下这就写信告诉陛下,夜王殿下病的要死了,所以跑了。”
姑苏亦水勾唇一笑,冷漠中带着特殊的妖冶,“你自去说,看看今天你有没有命离开去送信。”
宿衣僵立了片刻,松了手,“不管殿下去哪?我都会跟着,你别想死,也别想再做出背叛陛下之事。”
姑苏亦水不曾理会,任他跟着,快马加鞭,直奔与穆国交界的方向赶去。
她心有所念,穆国中一定有人一直在伺机窥探一切,这让她想起了穆国皇宫中那古怪的皇后,她本能的不愿见她,可她敢确定除了那次外,从未去过穆国,为什么?
一夜奔出数百里,在这里她甚至已经看到穆国的边城,看到那里的十万兵马,一切仿佛就在眼前,却又隔了雾霭茫茫,抉择,如何选?
她第一次,举棋不定,马上抬眼看着日升月降,昼夜交换。
半晌,宿衣忍不住的走上前来,“殿下,你把我累的半死就为了来边境看个日出?”
姑苏亦水抬手挡了微微刺眼的曦光,殷唇微抿,“你很吵,闭嘴。”
宿衣咬牙切齿,痛恨道:“我不服!”
姑苏亦水一眼睥睨,带着不悦与警告,“你不需要服我,再乱说话,我即刻杀你。”
宿衣身体一僵,一步飞出丈远,再也不出一言,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
她留下手令,交给冥宫之人,持穆国兵符,攻城。
大战之时,鸿雁不飞,白骨累累,断肢残骸。
穆国本居边陲之地,一向沉默,猛然展露的利爪却让诸国心神一凛。
他们不为屠杀攻城而来,只是不断骚扰,掠夺女人与财宝,来势汹汹一击得手便退,毫不恋战,游击战术,势必要紧紧咬住抚国西南臂膀,让他们再无心力回护京都。
旌旗云天中摇摆,被风吹的颤颤巍巍,这抚国也如同旗帜一样,百年堆砌耸入云层,一朝根基不稳,瓦砾抖落,顷刻间便要分崩离析。
姑苏亦水目睹杀戮战局,到底未曾去往穆国皇宫,该来的总会来,早知道一切也改变不了结果,那又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