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灾厄之剑(1 / 1)泥象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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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谁?

他竟能凭虚御风吗?

看着不假外力的黑衣人,老李心中产生了疑问,他很好奇这“魔修”的身份,这种好奇心丝毫不亚于对万剑阁主的好奇。

“为什么我对他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觉呢?“

”难道我见过他?”

“不可能,我一个采药人怎么会见过这么个强者?“

”他……至少是……天心宗者吧”

老李心中已经把这个神秘人当成了天心宗者,身在三绝山脚下,仰仗着万剑阁的庇护,方圆千里都安定繁荣。

老李自然清楚所谓修行者的等级了:人元,地魄,天心,尊者。

这四个大等级就是人们划分修行者的标准,同时每个等级还能划分为前期中期后期大圆满四个小等级。

人为灵元,地做神魄,天即圣心,尊者无双。这句话就是形容修行者一路的。

顾名思义,人元就是找寻天地间具有灵气的物质,磨练身体本元。

地魄着重于鬼神道,就是在阴阳生死间磨练出强大的神魄。

天心则必须要沟通天地,领悟天地法则,达到纳青天碧海于心中的层次。

而站在修行顶峰的尊者,则是要完成贯通天地人的任务,达到了天地共尊的层次。

具有气运加身的尊者,整个天地也不过寥寥数十人。

”这人至少是天心宗者,而且还是最顶尖的大宗师!”

老李的猜测非常准,大宗师就是大圆满的天心宗者,再进一步就是那罕见的尊者了,那样的存在,整个剑阁也不过那位阁主一人。

不过采药人老李并不知道即使是以身法证道的天心大宗师也无法做到这样的程度,更何况这里有着飞行的禁制,任你通天彻底也无法凌空翱翔。

老李虽然不知道武学有多强,他确确实实是个普通的采药人,平日里和这些打打杀杀的无半分联系。

对于武道的认识也不过在于街头巷尾的流言中,也有从听过的书中了解的。

街头巷尾那些说书人讲的小说中,无论哪一种轻功,凌波微步,太虚步,迷踪步什么的绝世轻功都无法让人久飞不坠!

久飞不坠!

只有天心境界宗师才能悬空数个呼吸时间,然而那个人已经凌空至少半个时辰了,天心宗者不能,除非尊者御空不坠!

但是这个人的背影如此年轻,断然不可能是天心大宗师,更不可能是那亿中无一的尊者!

尊者?可能吗?

可是这三绝山是一片特殊的地域吗?当然不是!这是五大仙门之一的万剑阁的根基,是万剑阁运营多年的地盘,虎踞龙盘,卧虎藏龙。

“就算是尊者也不敢轻易乱来吧”

作为修真者的圣地,三绝山不仅灵气充裕,是难得的洞天福地,而且在山体的某些地方还有特殊的阵法。

这些阵法具有神奇的效果,对尊者以下的人禁空,除了尊者,即便是天心修行者也无法滞空。

又或者那人其实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化为人形飞禽妖精?

妖精虽然稀少,不过据说那所谓的魔教圣地中就有大量的妖精鬼怪。

不不,当然也不是,那人明显是人形,就算是妖精,一旦化人翅膀什么的都没了,就算原本是凤凰也不可能飞了,毕竟没了翅膀怎么飞?

然而不是这个又会是什么?

一系列的问题让老李百思不得其解,索性老李就不想了,安心地看。

这时,老李把视线放在了万剑阁的一侧,那里至少有数千人,密密麻麻的白衣人明显就是剑阁弟子。

而万千白衣剑阁弟子前方的是三个年纪不轻的强者,三人二男一女。

两个男子个子相仿,不过二人衣着一黑一白,白衣男子居中,黑衣男子位于他左侧,似乎比白衣人弱了一点。

三人中唯一的女子一身青衣,隔着很远,老李也能看出这女人很美。

三人与弟子们穿着不同,身上的气势更是远超身后的弟子,给人的感觉有如鹤立鸡群一般。

为首的似乎是居中的一个白衣男子,一身正气,剑阁似乎对他马首是瞻。

这白衣剑阁人看样子三四十岁左右,不过也不能确定,毕竟强大的修行者是可以驻颜的。

仔细观察的那三个人中,其中一个黑衣男子手上有什么亮闪闪的东西,是佩剑!

距离太远,老李也看不出那黑衣长老做些什么,只是隐约觉得那人取出佩剑,用力砍着自己的脚,他这是干什么?

“叮!!!”

“叮叮铛铛!!”

听着清脆的金属碰撞声,老李了然:“不是提剑砍脚,是砍什么铁器,他的脚下有什么铁器!”

老李眯起一只眼,比之前看的清楚了一些。

“啊,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脚下的是铁索!”

似乎是为了印证老李的答案,那个被围追堵截的黑衣魔修原本缓慢移动的身子突然高高跃起,紧接着传来此起彼伏的叮叮当当的声响……

“叮叮当当……”

铁索抖动的声响在山谷中不断回荡……

“原来他的脚底板踩着一根锈迹斑斑的大铁索,怪不得他看起来像滞空呢!”

老李一声恍然大悟的惊呼,风吹动铁链发出金石声,采药人这才发现隐藏在雾气里的手臂粗的铁链。

“呜呜呜”

黑风在绝天涧中肆虐,听起来就像婴儿的哭声。

绝天谷的秋天雾气很大,而且黑风不断,黑风、毒气算是天然防卫,令许多人望而生畏。

绝天谷中大量人迹罕至的地方充满了灵药灵草,以采药为生的采药人和樵夫们称之为“黑风谷”。

这里行动很难发现有人的踪迹,让人一下子难以相信这样的险地会有人久驻足淹留。

而且与两座大山巍峨的身影相比之下,幼儿手臂粗的千米铁索就如同两棵大树间的一道蛛丝!

而那个神秘的高手就是线上的一滴露水,如羚羊挂角般无迹可寻。

索上的黑衣人的身姿挺拔,看背影,这人是个青年男子,黑色衣服还包裹着一个包袱似的东西。

这人这索的样子就好像清晨两棵树间一根长长的蛛丝,上面挂着一颗清晨的露珠。

三绝山两峰之间的边缘峭壁近乎垂直,险峻得连草都不长,只有青苔成片成片地贴着平滑的山岩,在山阴面磨成一抹幽深的绿。

绝天谷的形成可谓是造化神功,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这大山谷就如同被一剑劈开的那般,左右遥遥对峙又好似一飞鸟的双翼拱卫。

不过采药人的目光不在这钟灵鼎秀的景色里,而在那道近乎看不见的风中“线”上。

不知什么年代时两侧绝壁上被人为地开凿了巨大的铆钉,固定了两道千米长的“线”。

后来经过岁月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此刻,这便是黑衣男子立身的锥地!

立锥之地,何以容得下他?

在距离三绝山很远很远的独立空间,白衣女子停止了恢复斗气,慢慢坐了起来。

她的对面,一个老僧入定的僧人也睁开了双眼,只见这老僧双眼中竟然金光闪闪,就像有一盏明灯般。

灯火通明,充满了生命力,与老僧那如同枯木的身体格格不入。

“你到底是谁?为何阻止我回剑阁”

雪柔原本以为这人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云游僧,不过交手后才知道大错特错,老和尚竟然也是一个尊者级别的强大修士!

“阿弥陀佛,老僧俗家名字早已忘却,施主可以叫我孤灯”

孤灯?孤灯法师?

这是谁?饶是雪柔是万剑阁阁主也没听过万佛寺有这号人物。

雪柔有些奇怪,难道是新的尊者?

雪柔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这断然不是老和尚的名字,想来应该是这老和尚的法号。

只不过这“孤”字开头的法号似乎很是少见,听起来有些熟悉,她似乎过去有听过类似的名字。

“孤灯,孤字辈的和尚,而且必然和万佛寺有关”

是了!一个法号突然被雪柔记起。

“敢问万佛寺孤月方丈与阁下可有关系?”

老和尚微微一顿,似乎没有想到对方已经猜测到了这个地步,他承认道:

“不错,万佛寺的孤月方丈是我曾经的师弟”

听对方承认,雪柔不禁皱眉:“万佛与我万剑阁交好,孤月方丈虽然未曾来我三绝山做客,可也是我万剑阁的朋友,不知大师为何为难雪柔?”

“雪阁主误会,我此行并非代表万佛,纯属我个人意思”

“个人意思?“

雪柔搞不懂对方,他既然能用掌中佛国困住自己,为何不对自己下杀手,只是虚以委蛇的被动防守?

雪柔心中对未知有一种抵触,毫无疑问她陷入了某种阴谋当中,对方想要阻止自己回万剑阁,到底为了什么?

“是的,老僧希望雪阁主在今日不要回去,可以陪我探讨佛法“

“探讨佛法?“雪柔冷笑:”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老僧无意伤人性命,只要拖延雪阁主半日就可以,所以我只带了掌中佛国”

孤灯道:“至于老僧的身份,你只当我是万佛寺的弃徒就可以了。老僧已经数十年前就退出了万佛寺,不是其中的人了,相信雪阁主能辨别真假”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雪柔不用问也知道万剑阁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尊者竟然阻挡自己回山门,今天万剑阁一定要出大事情了!

怪不得这几日她总是心神不宁,觉得胸口发闷,似乎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做。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另一个自己在对自己说:雪柔,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你都要回去,不然你会后悔的!

正是这冥冥中的感觉的催促,她才破例提前终止搜寻,想回去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成想半路被这个老和尚困住了。

“老僧此举只是善行,并非对阁主有害”

雪柔也知道对方说的是真的,至少对方摸清了自己的路线,完全可以派出两个尊者围剿自己,可是这里只有他一个敌人。

这里距离自己的三绝山万里之遥,距离可以求援的圣雪山也万里之遥,他是算计好了的!

雪柔:“你想要什么?”

老和尚:“不是我想要什么,我只是为了兑现一个承诺”

雪柔:“一个承诺?那你那位朋友想要什么?”

孤灯听到朋友二字,愣了一愣,似乎和雪柔在朋友这个词有分歧。

孤灯那枯瘦的脸上浮现些许笑意:“那个人嘛?算不得同道中人,但是勉强算是半个交心朋友吧”

老和尚想到那人突然前往万佛寺,没有去找自己的师弟,只是找到了自己。

当初他们也算是朋友,只不过当他再来的时候,两个人却是站在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上。

佛与魔,注定不能共存,自己是得道高僧了,是佛在人间的代言人之一,而他早已经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

一个是万佛寺的得道高僧,一个是凶名赫赫的魔道至尊,二者泾渭分明,势同水火。

可是自己实在不能拒绝魔尊的提议。

这种矛盾的想法中,老僧念起了静心咒,排除了思绪混乱的糟糕局面。

“我的那位朋友,他想要……“

”重来……“老僧道:”他想要重新开始一个新的结局”

“新的…结局?谁的?”

雪柔不明白这老和尚的话,什么重来?什么新的结局?

看出了雪柔心中的疑惑,老和尚却不在意,他并不在意这中间别人的看法,他知道自己注定要被很多人误会,只不过只是为了完成对一个死者的承诺,这是值得的。

“我不管你朋友想要什么,如果我执意要走,你会怎么做?”

“阁主执意走,老僧也不得不执意留”

“那就要问一问我手中的剑了!”

“这不是杀人的剑,杀人的剑被你留给万剑阁作为信物,可也是你抛弃留仙剑的借口”

“你说什么?”

“杀人的剑已经不用,杀人的心时常流血,雪阁主,你也有心吗?你的心也时常会痛吗?”

雪柔想了想,这不是老和尚的风格,必然是别人授意他如此说的,那个人……会是他吗?她苦苦寻找的那个人?

不!他已经死了!

“你的朋友,我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老僧知道自己必然要说出这个朋友的名字,因为这个名字可能让她放弃,当然也可能让她更加疯狂。

老僧双手合十,似乎做了决心。

“古月”

“竟然是他?!”

雪柔有些许惊讶,惊讶以后就是失望。

古月,并不是自己寻找多年的那个人,那个人或许真的死了,轮回不了了。

悔恨和自责充斥她的心里,杀人的剑已经被丢弃给了别人,可是杀人的心时常流血。

这句话多么深刻,多么刺骨,多么讽刺?

古月,魔尊古月,万剑阁阁主雪柔觉得这个答案很合理,他是为了报复吗?

自己杀了那个人,也对,古月会为了那个人报复她的,只是他会因此迁怒万剑阁众人吗?

“我只想问我万剑阁有人会因此而死吗?”

“有!”孤灯道:“但只有一个!”

“谁?!”雪柔目光如火炬。

“…”

老僧的嘴巴在风中蠕动,雪柔知道了那个名字。

尽管雪柔这些年并没有在意过那个孩子,但是她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我要保他,谁都不能杀!”

言毕,漫天剑影浮现在雪柔身后,佛掌中掀起波澜!

剑破青天绽放无尽锋芒,某人一剑挥舞,风雪相随剑随心,骤然间天地变色。

“一剑留仙!”

……

“阿嚏!”老李打了个喷嚏。

不知怎的,采药人感觉这道孤单的锁链和那个孤单的人很配,一样的形单影只,一样的众叛亲离。

“怎么回事儿,天气突然变冷了”

就算是深秋,也不该到中午反而比早上还要冷吧。

“这是……”老李看着鼻尖的一点白,冰冰凉凉的,转眼间就成了一滴汗水。

“雪?”

不可思议,秋天就下雪了,自己前方一片雪白,俨然一副寒冬的景象!

不符合常识,周围其他地方没有雪,单单只有自己前方一片有,这莫非是那人引起的?

他想到了那把剑的传说,认出了那个人的剑!

留仙剑!雪剑尊的留仙剑!

老李并没有见过留仙剑,也没有见过它的主人雪剑尊,但是却听过留仙剑。

飞雪漫天,一剑留仙,雪消仙去,剑血无痕!

意思是留仙剑一出鞘总伴随着飞雪,就算是仙人也会被留在剑下,而剑身不会沾染敌人的鲜血,所有的鲜血都会如同冰雪消融一般消失不见,所以剑身总是洁白如同银色的雪。

那个被万剑阁逼迫到悬崖的黑衣人的名字也呼之欲出:金橙!

他不是山上的弟子吗?怎么会被同门追杀?而且还是如此兴师动众?

关于金橙这个名字,老李也有所耳闻,他有很多称呼:连魔尊也羡慕的留仙剑第三任剑主、现任剑阁二代弟子的大师兄、代阁主金樽的入室弟子之一、万剑阁被认为剑道天赋仅次于雪剑尊的天才!

他,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让所有人剑指同门,让他一个人众叛亲离?!

“叮铃铃,叮铃铃……”

这根黑色的古朴铁索年头已久,锈迹斑斑,山谷里的幽风刮的很大,铁链发出铮铮声响,让人听得头皮发麻。

每时每刻,千寻铁索都有如下一刻就会索断人亡的样子。

黑衣人金橙的身影如同风中的烛火,看似摇摇欲坠,其实并不危急。

真正危机的是他被困在了千米危途中途的地方,而且他还受了伤!

漆黑的血水从他的右臂百色纱布内渗溢出,他的右臂似乎受了重伤。

黑色的绷带渗出血水,缠绷带的手法有些简陋,很像是匆忙间的止血手段。

话说三绝山一山被一道天堑一分为二,门派竟然也是两个!

绝天之左为万剑阁,绝天之右为器道宗!

虽然仅有十几年的经营,但是在彩云府方圆十万里地域却是数一数二的存在,虽然剑阁器宗相隔只有一座绝天谷!

两派算是邻居了,但是各自的手段却是风马牛不相及!

左山上的万剑阁,入门弟子三千,人人修习剑道;

右山上有器道宗,弟子只有一千,且人人主修奇门暗器。

两派虽是近邻,然而彼此的关系从十年前就变成大仇敌了,剑派称器宗搞些奇淫技巧,见不得台面;

器宗讥笑剑宗一代不如一代,只会耍木剑玩。

他们两派的弟子平时都不会来到山顶,因为山顶是两派掌门人定下的禁地的范畴,即使掌门也不会来。

但是却不禁止采药人和樵夫们上山劳作,两位祖师虽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都对于靠山吃山的劳作者留以空间。

平日冷冷清清只有猿猴做客的山尖,今日却人山人海:两派四千弟子已有大半数集结在了左右山峦的峰顶!

左山上近乎千人全部一身白衣,手执长剑,他们守着千寻铁索的一端,那是深入山体的铁索的一端,只露出了部分,仿佛连接着两座山的一座桥梁;

右山上只有一百多人个个身着黑色衣服,手里拿着不同的奇形怪状的器物,一看就是精通木器机关的器宗弟子。

左山之上,剑阁弟子们众星拱月般围绕着阁主和两位副阁主。

此刻三位天心大宗师都站在了铁索上,他们距离黑衣人只有短短二十米。

黑衣人的另一边也有人站立,是个青衣老者,四五十岁的样子,留着浓密的青色胡须,不过那须发隐隐有种被精心修剪打扮的样子。

青衣老人的长袍上刺着一个黑色的“机”字,这位便是右羽山的器道宗的当家人,公输玄机宗主,此刻他拦着黑衣人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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