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八章:霸道之人(1 / 1)泥象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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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盗门全体出动的时候,千药坊一行三人正前往盗门所在的土地庙。

“这位兄台,不知前方可是有一座庙?”

老秀才看了看问路的人,一个胖胖的商人模样的男人带着两个随从,点点头。

“那兄台知道庙里是不是有一群孩子,大概这么高”东家用肥胖的手比划一下青墨的高度。

“这个嘛,有倒是有,不过都是些竖子小儿罢了”老秀才没有忘记刚才在庙里那个看“黄书”的小贼,此刻远处的青墨打了个喷嚏。

“可否请兄台带我们去呢?”东家连忙递上一袋碎银,少说也有五六两,五六两足够老秀才在大酒馆里喝几个月的酒了。

得了钱老秀才神色才好了一点,问道:“你们是去寻人?”

东家道:“正是”

“那么如果你们现在就想见面的话,还是去城南吧”书生掂了掂钱袋,很负责的说道:“因为刚刚我看见他们出去了,似乎是去了城南打架”

“打架?”这次问话的是胖子身旁那个没开口过的人,秀才还以为那是哑巴呢。

秀才看了一眼土财主身后的这人,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料想只是这财主的跟班,因此说起话来也没有好气。

“你这人表面看起来还挺精明的,怎么实际上这么糊涂?一群混混除了打架,不务正业还能干什么?”

那人被骂了也不反驳,只是眯眯眼盯着自己看,不知怎的,老秀才竟然有些害怕这人的眼神,乖乖,这人的眼睛怎恁地凶?

“怎么?你还想凶我?”老秀才的话有点底气不足,不过他还是顾着读书人的面子强撑着,道:“你家主人都没说话,你一个小小的随从真是无法无天!”

说罢,秀才看了胖子财主一眼,希望这胖子可以约束自己的奴才,可是这胖子竟然如此不灵光,半天也没反应。

老秀才先前看不起这跟班,觉得这么大的人还脑袋还不灵光,真是丢人,而自己是堂堂的秀才,说起话来出口成章,可以借着贬低这文盲,趁机卖弄一番,可是被对方瞪了一眼后,他顿时没了先前的气焰,论起打架他可不是人家的对手,这随从看起来人高马大的,一看就是练家子,读书人怎么能跟这种莽夫动手呢?

“得得得,老夫不和你们这些人纠缠,走了走了……”

东家冷汗直流,而老秀才刚才一直在凯凯而谈,当真不知者不畏,如果这老秀才知道自己辱骂了堂堂王爷,一定会提前见老寿星吧。

“又落空了?”男人叹气,觉得老天似乎在和自己开玩笑,莫非今天不是个相聚的好日子?

“为什么还不走?”

东家跪地,半天才道:“主人?这次不算吧”

男人这才想起,开始时自己说过凤凰城是他最后的机会,而两人第二次与女儿擦肩而过,按道理来说最后的机会已经被浪费了,然而也可以不计较。

“算~”

闻言,东家瘫软在地,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却完全是无意识的哆嗦,他失去了主人的信任了!

“不过,你还要亲自去看一看才能下定义”另一人开口。

魏先生替自己开口求情,让东家很是感动,别人的话主人可以不听,但是他知道魏先生不在其中,魏先生是主人的心腹,他的话主人这般铁血之人也会为之改变的。

男人黑色斗笠下的脸庞流露出些许诧异,他不明白魏先生为何会突然开口,魏先生并不是自己的属下,他是自己的合作者,也是自己的王牌。

平日里他都是安静的,只是今天他有点不安静了,仅仅是一点。

“既然魏先生替你求情,那么这一次就免了,我们去城南吧”

“不”

魏先生打断道:“我们依旧去土地庙,没准我们会遇到意外的惊喜呢?”

“先生似乎知道些什么……”

“碰巧懂些卜算罢了”

似乎感到魏先生的话里似乎有些别样的韵味,主人竟然同意了去一座空庙。

十里之外,土地庙中,小安是唯一留下来的人……

小安远远地就看到了老秀才三人朝着自己走来,小安是认得秀才的,可是对于老秀才身后的两人却很陌生。

她原本以为老秀才三人要过来,可是路走到一半,秀才就单独走了。

“别别别,别关门!“一双素白的手插在了门缝中,小安停下了动作,看着门外的两人。

“有什么事儿吗?”小安问。

”是这样的,这位小姑娘“说话的人很年轻,年纪约莫二十五六,长的非常英俊,最引起小安注意力的是这人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只听这有着琥珀色眼睛的年轻人站定,很有礼貌地问道:“这位小姑娘,请问你是这里的主人吗?”

小安点点头,年轻人说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男人琥珀色的眼睛格外奇特,小安的注意力总是不自觉被吸引,不过一秒后就主动离开了视线。

“我们不喜欢麻烦,如果很麻烦,请你们走吧”

小安看得出这两人是有钱人,一身绫罗绸缎,可是说起话来很有礼貌,这人温润如玉的气质一定很讨女孩子的欢喜。

“不麻烦,不麻烦,很简单的”那个俊秀的年轻人一边松开了抓住门的手,一边解释说道:“先介绍一下,我姓晓,这是我的朋友,姓……龙”

听到某个字眼的时候,小安愣了一刻,这个字眼勾起了沉淀在小安心底的往事,和他一样吗?和自己一样。

她看着那个面貌普通的人,一身丝绸衣裳,不怎么显眼,可是很亲切。

”我们二人呢是过路的商人,原本结伴想要去长安谋生,可是半路上因为丢了财物,导致没钱住客栈,所以……“

“你们想找落脚之地,难道别处不行,非要这里?”

“因为这里是最近的有人的地方了,而且快要下雨了,我们很着急,见到了土地庙就像看到了救星,你明白吗?”

年轻人的话很合理,小安却是将信将疑,虽然晓先生的话很多地方都有印证,比如先前的秀才确实是和他们在一起,她还是觉得这晓先生和龙先生对自己有所隐瞒。

不说别的,单单把他们身上的衣裳就很值钱,真正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大可以把丝绸换了旧衣服,也能赚个十几两,怎么可能会没地方住呢?

“那你们找我什么事儿?我不认识你们”小安很希望对方知难而退,可是这两人明显是为了自己而来,断不可能离开的。

晓先生解释道:”我们原本听一位秀才说这里有个废弃的土地庙,就像来歇脚,现在才知道原来已经有了主人了,小姑娘,能让我们住一晚吗?”

小安不说话了,她当然不会说话,这是无声的逐客令,对待不真诚的人,不用客气的,她觉得对方是惹了麻烦的事,她不想给大家添麻烦,她没想到对方为的是自己。

“能请你们离开吗?”

晓先生不想离开,他的朋友也是。

“如果不方便两个人,就让我朋友住在这里也可以,我就在外面就行了,我朋友他病了”

君子兰一般的年轻人打起了感情牌,他说道:“仅仅是一个晚上,我们明天就走好不好?”

那生病了的龙先生站了出来,他的年纪比起同伴要大很多,眉毛都有些泛白,看样子就四五十岁了。

这龙先生都能做晓先生的爹了,两人却是朋友,他们真是忘年交吗?不过这人的脸色确实有点红,似乎发烧了。

龙先生说道:“咳咳,小姑娘,行行好吧,让我们住一晚吧”

小安闻声一震,那声音,是他!

稳定了情绪,她还是无动于衷,装作若无其事的冷漠模样。

她并不是冷漠的人,但对于眼前的男人她不得不冷漠,她害怕一旦自己对那人不冷漠,自己就会走了。

她最近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记忆深处被埋藏的东西终有一天要重见天日了,而今日,或许就是这几日惴惴不安的原因。

“这里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剩下的人不会同意你们住下来的”

一旁的晓先生拉住中年商人的衣角,道:“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了”

然而同伴无动于衷,龙先生知道自己找对了,从见到女孩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是他的女儿,失散多年的女儿,只是这么久了,她没认出自己吗?

“好友,走吧,人家已经下了逐客令,我们赶紧找个地方,找个医生吧,你的病拖不了啊”

“不行,我不走”

小安无动于衷,静静地门前筛米,秋日的霞光投过颗颗晶莹剔透的米粒,鼓荡出阵阵轻撞声。

晓先生和龙先生还赖着不走,这是很尴尬的局面,正在这时,远处来了一辆马车。

“停车!”

马车在门前停下,车上下来一个胖胖的男人,又是一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见到门口三人,车上下来的人顿时眼神一亮,但是小安第二眼看时,胖男人眼中的精光消失不见了,男人问道:“这里是青墨病人的家吗?”

“是,他住在这里,请问有什么事儿?”小安猜测对方是青墨常去的那家药店的人,很是客气。

“你们真是马虎,上次在我们千药坊买了那么多的药材,为了回馈你们这些忠实的病人,我给你们送来了一些药材”

那人自言自语道:“你们两个大男人,不知道帮忙吗?”

龙先生二人一愣,似乎才明白的样子,顿时异口同声道:“好好好,我们这就搬东西”

一共两袋药材,一大一小两个麻袋,一个小女孩是断然搬不动的,这是晓先生计划好了的,他却故作姿态,对着龙先生道:“好友,我们一人一袋分配吧”

说罢自己就欲将那个重一些的麻袋拿起来,然而却被挡住了,那个先前很是出言不逊的药店先生笑道:

“不用不用,本店提供上门服务,我来搬一袋就可以了,晓大……这位朋友搬一袋就可以了”

晓先生闻言一顿,道:“可”

“劳烦你了”

“多谢”

有了进去的理由,小安也不再阻拦,她倚在门上,静静地看着晓先生和胖老板两个男人忙忙碌碌。小安心里并不奇怪,她心里比谁都明白,谁都在欺骗她。

“行了,不要演戏了,都停下吧!“

小安忽而吩咐胖老板道:”把东西都送回去,省的一会儿我还要解释“

“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你们三人之前没有安排的明明白白吗?还是我误会了?你怎么会知道晓先生?你们才第一次见吧;还有你对龙先生也太客气了吧,貌似你们也是第一次见吧?“

东家搓着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一时很尴尬。

“还有你们,也不要搬东西了“

晓先生微笑着停下了,将袋子轻轻放在地上,而龙先生却是一脸苦涩,他深情地望着小安。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我知道你们的来意了”小安静静地看着龙先生,房间里只剩下了她和龙先生。

”您终于来了,父王……”

……

凤凰城南最大的居住区,拥有上千户人家,接近数万人居住在此,这里平日里不是闹市区,只不过今日闹哄哄的。

“看什么看!都给老子滚开!”

“霸刀门办事,闲杂人等退避,否则休要怪我等动粗了”

想要看热闹的人顿时作猢狲散,早在半个时辰之前,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就包围了李清风的家,并且打伤了清风一家。

一所低矮的三间小瓦房,李家的房子是凤凰城普通的房屋模样,很简陋的房屋没有多少装饰,但是却布置的很细心,周围还有上百户这样的普通人家,但是只有李家有一块精心打理的菜园。

除了屋子最大的就是那块三五张桌子大小的菜园了,此刻的李家菜园里,蔬菜都被破坏了,路边散布着菜叶,屋子里也是一样凌乱不堪,所有的家具都在半个时辰前被打砸。

“报官吧,这群人太不把人当人了!”

“报官?疯了吧,官兵还没来我们就被盯上了,那群疯子我们可惹不起”

“可是再不做点什么,李家就要死人了!”

“那也不能去!”

“清风是我朋友,彩凤是我姐姐,我要去!”

“当家的,把他按住,不要让他做傻事连累了我们家”

“对不起了,清风,彩凤姐,希望苏橙他们有办法吧”

邻居都很害怕,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南方已经安逸了数十年,一直都是顺民的他们自从十几年前镇南王平定彩云郡打过一场后,就没有见过刀枪剑戟了。

然而对方十几个人无不光着上半身,露出精壮的身体,看他们的凶恶模样,哪个不是亡命之徒?

这群亡命之徒手持镰刀形状的武器,布满锯齿和倒钩的武器,是为了杀人而设计的,一看就是众人最不想看到的那种兵器。

而最让人害怕的还是居中的那个人,那个脸色苍白的青年,看起来二三十岁的样子,模样也算帅气,就是有些轻浮的虚弱。

这青年周身也没有杀气,只不过这群人以他为首,先前这青年快刀斩乱麻的将李家父子打翻在地的场面不少人记忆犹新,现在李家家主还断了三根手指呢,据说就是这个还在笑的青年的作品,

青年从背后取出自己的佩刀,对着李家家主挑衅地道:“伯父,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痴心妄想!”

闻言青年轻声叹息,道:“可惜了,为什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呢?”

他晃动手中的刀,阳光下的刀身反射刺眼的光,青年眯眯眼,欣赏手中的红色利刃。

他的两个手下已经将李父给押上来了,他们按住李父的手,不让其动弹。

那是把血红色的砍刀,锋利的倒刺似乎专门为了放血而用,不过青年并不打算用刀身上的倒刺,倒刺虽然能威慑,但是也会让他惹麻烦。

青年最后问了一句,”李中云,本少主不是永远都那么仁慈的,你当真决定了吗,要惹怒本少主?”

“呸!”回答纳兰婴的是一口血痰,李父眼神里满是愤怒,而不是畏惧,不少人暗叹,真是一条好汉!

纳兰婴怒火中烧,一身地魄初期的修为因为失态而泄露,他随即出刀在李父的胸口划了一道,顿时见血痕。

纳兰婴在喂自己的刀,用人的血滋养刀,这是一把磨刀!

“咔嚓”

空气里传来骨碎的声音,不少人感觉自己的手指也隐隐作痛,仿佛被敲碎的是自己的手指。

李父右手手指已经不成形状,他的脸几乎是一瞬间涨红,然后变得铁青。可以想象瞬间爆发的刀背砍在手指上是多么痛,不过李父没有叫一声。

“真是没力气的娘们!”

他扬起惨白的脸,昂然不屈,豆大的冷汗滚落下来,他的脸色就像青年的脸色一般,骨头却更硬。

“真狠啊,李家到底惹了什么狠角色啊,竟然被逼到了家里羞辱”

“嘘,别多嘴,小心惹祸上身”

李家两边的邻居窗户禁闭,似乎不打算出手,李父失望的同时也想明白了,让儿子带着女儿逃走,到城主那里伸冤,就算自己死了,也能明目!

从窗户口都仿佛感到冰寒,至于他旁边两个黑袍人被邻居们无视了,人们从两个人的身上感受不到杀气。

从老李家的小屋里走出了几个红袍人,他们押着被捆的结结实实的老李一家三口。

除了已经被偷偷送走的彩云和清风那两个小孩子,老李,老李夫人,和一个白发苍颜的老太太都被捆绑在了太阳底下。

领头人模样的青年自认为掌控了全局,居高临下的问着跪地的人:“李中云,我的提议你究竟答不答应?”

“你这是提议的态度吗?”李父咬牙怒目看着这个蛮横的家伙,如果他好言好语,或许事情不至于这么遭,然而对方完全不顾礼节就想把自己最爱的女儿弄去当妾。

他当时没有立刻翻脸,是因为怕坏了女儿的名声,谁知道对方竟然变本加厉,当日的忍让成了纵容,今日对方找上门来,当众羞辱自己,甚至自己白发苍苍的母亲也不放过。

看着捆绑着的母亲,李中云叩头,道:“孩儿不孝,让老娘受此屈辱”

“不要跪!不要叩!不要哭!“

”吾儿,你可是堂堂千户,为南王爷打天下的千户,当年何等威风?今日怎么能如此颓丧,如同一条丧家之犬?“

老太君怒斥道:”站起来!”

李中云没有站起来,他违背了母亲的意志,这已经不是他的时代了,也不是他李家的时代,自从他受伤退伍后,他就不是当年的千户了。

他心中升起疑惑,为什么自己一家要受人欺负,因为自己太弱了吗?

那跪在地上的三人中唯一的男人就是清风的父亲李中云,他此刻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

但是从前的戎马生涯让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军人,军人是不能跪地的,军人是有尊严的,即便膝盖被打碎,跪下去也不能吭声,自制力依旧让他咬紧牙关,决不屈服。

老太君道:“纳兰婴,你别欺人太甚,兔子急了也咬人,你就不怕官府吗!”

“你别说,我还真不怕,我家二叔是镇南王爷的客卿,这小小的凤凰城可没有什么人能吓到我,就算是城主也要对我客气相待,你觉得我会怕你报官吗?”

“官官相护!”

刺骨但现实,霸刀门少门主的话让李父心灰意冷,此刻他希望的是自己的儿女们远走高飞,而不是报官,自投罗网。

“今日当真天要绝我李家?”

李父如今陷入了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地,他不怕死,可是这么死太不值了。

纳兰婴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十足,老太君则不信邪,道:“南王爷才不会纵容你们这等奸诈之徒,你们蒙蔽视听,等到南王爷醒悟一定会杀了你们的!”

“死老太婆,你找死!”

“放开我娘!”

李中云道:“你当真要相逼?我李中云虽然不懂修行,但是也知道因果报应,你这样做平白无故废我双腿,辱我女儿,伤我母亲,你迟早会遭到天谴的!”

“我给你的不过是一点教训,你们不过一群虫子,除了你的女儿还值得一看,你们的性命在我眼里一文不值,而你们居然如此不自觉,以虫子般的身份挑衅我,拒绝我”

纳兰婴道:”这是霸刀门对你不敬的惩罚,当然,如果你肯认错,给我磕几个响头,并且把女儿送给我做妾,我仍然可以原谅你,并且给予你想不到的荣华富贵”

纳兰婴脸色阴沉,似乎已经不耐烦了,身旁的两个护卫模样的高手一个闪烁,在场被捆绑的三人脸上就多了一个红通通的掌印。

一黑衣护法面无表情地道:“下一次可就不是掌印了”

好好的欣赏了手下的作品,白脸青年很是满意,他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李老头,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我看中了你的女儿才对你另眼相看的,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女儿到底藏在哪里了?”

这下大家明白了,原来是仗势欺人,强抢民女啊。

老李家的彩云确实是这一代普通人家里最出色的女子,人长得漂亮,性格温柔,一直是附近儿郎的梦中情人。

然而此刻没有一个平时如狗皮膏药似的人敢为了梦中的人儿拼命,当真危难见真情。

当真红颜薄命啊,既然对方杖着势大没有明媒正娶的意思,显然那个白脸青年没有做长久的打算。

最后肯定要被抛弃的,那样她以后一个女儿家还如何活?

李父似乎也深知这点,死咬不放,他已经让儿子带着女儿逃跑了。

自己已经是个废人,又如何能连累这双儿女?

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他的,他忽然想起十几年前跟随镇南王平定彩云郡的郡守叛乱的那段风云。

那时他是右路大军的一个百夫长,自己的百人建制的小队伍被十倍于自己的敌人包围,看着手下一个个填了刀锷,首身分离,血溅五步,何其悲哀?

身为统领的自己当真觉得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能之辈。

兵家所谓哀兵必胜,然而九十、八十、七十…十!没有希望了。

直到敌方阵脚忽然乱了,从那里闯出来一路军马,那是血气方刚的小王爷带领着自己的私人军队前奔后突,救下了自己最后的十人队伍。

当时他就已经废了一条腿,然而他选择了彩云郡居住,因为这里归镇南王管理。

然而几周前自己的另一条腿被这个阴狠的霸刀门的少主打断,而且这纳兰婴有个叔父是王爷的客卿。

想当年金戈铁马,乱世犹且不死,今日生逢盛世他却要死,而且是以这样屈辱的方式死去吗?

“少主,我看这家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女儿心可真狠,这样也不出来吗?”一黑衣老人环顾四周,他觉得人群里估计有想要的人。

“景老,如果杀了他会有多大的麻烦?”

人群中两个身形颤颤发抖,正是报官归来的李清风和他的姐姐,他二人连城主府的门都没进,就被拒之门外,无奈之下,清风姐弟只得回来,一回来就见到父亲被砍碎了手指。

清风忍住了怒意,纳兰婴在权衡利弊,杀人究竟对他有没有很大的麻烦,如果没有很大的麻烦,不怀疑自己的父亲很有可能就会死。

名为“景老”的黑衣人权衡道:“人命弄出来也麻烦,今天是个好日子,不宜杀生,今天就先要他的一只手也不错”

清风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父亲保住了性命,可是却要失去一只手,这样得来的生命比之摇尾乞怜也好不了多少。

清风却用力不了,他的一双手被狠狠握住,握住他手的人比他更难过,更愤怒。

他回头看了一眼姐姐,安慰道:“姐姐,这不是你的错”

“这个提议不错,姓李的,你是要砍掉左手还是右手?”

“两只手!”

人群里传来一声音。纳兰婴听到后先是一愣,旋即大笑:“这个提议不错,没手就成了蛇,哈哈”

“错了,是你的两只手!”那声音补充道。

“谁她妈的找死,给我死出来!”纳兰婴脸色一黑,顿时气疯了!

人流分散,一群人给一个少年让了出来,只见他脸上一抹嘲笑,怀中一通体黝黑的烧火棍。

手中的黑铁棍遥遥指向纳兰婴的脑袋,侵略感十足,对方也是来者不善,而且看起来比纳兰婴还要张狂,还要嚣张,

纳兰婴冷静之后,连连冷笑:“小子,不管你是谁,你的双手我要了”

持棍青年反诘道:“狗东西,你的狗命爷要了“

持棍青年道:”你们两个似乎是这狗东西的狗腿子吧,现在把那边的狗头送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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