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处空荡荡的寺院里，孤月看着中央那道裸露的地面，不像万佛寺其他的寺院在此处都种植了参古树，这里空荡荡的。

孤月看着空荡荡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孤月师叔，你在看什么？”

一个和孤月差不多年纪的沙弥走了过来，二人同样是刚入门不久，不过一个只是个入门弟子，另一个确实前代佛首不二大师的弟子。

“没什么，只是一块空地罢了，对了，这里为什么空荡荡的，以前没有种树吗？”

沙弥看了看，道：“原来是这里，这里可不简单呢，至于以前怎么没有树，我只听人起过，据这里以前有一颗大的菩提树，冠盖遮，枝叶繁茂，当初还是万佛寺的一大景观呢”

“据不二佛首正是在此处得了菩提的造化，成为我万佛寺百年不出的才呢”

“不过可惜，后来菩提树一夜之间就失去了踪影，也不知哪里去了”沙弥继续道。

孤月在地上蹲着，挖着泥土，等到从泥土里抽出手的时候，他的手是握起来的。

沙弥见到孤月师叔的手中多出来一块东西，好像是一块圆鼓鼓的石头，只有婴儿的指甲盖大，黑乎乎的。

“咦？怎么这里还有菩提的种子？我记得当初掉落的菩提子都被收走了啊？”沙弥惊讶。

孤月将手中的种子心翼翼地擦干净，把表皮的那层黑色的泥土清除干净，一颗如同绿色玉石一般的菩提子静静地躺在孤月的手掌心，如同一个酣睡的婴儿。

“好漂亮的菩提子，没想到这颗菩提子竟然是绿玉一样的东西，我见过其他的菩提树的种子，都没有这么特别，这就是传中的那棵树的种子吗？”沙弥在一旁惊叹。

“师叔，你在干嘛？”

孤月再次蹲下来，他把菩提子放了回去，埋在了原本的地方。

已经被填平的地方，曾是一个大洞，很多年前，一株菩提从这里出走。

一滴泪水，从孤月的脸颊划过。

“你诸事物，哪个最接近佛？”

和尚想了想，道：“菩提”

“为什么？”

“因为佛在菩提之下悟道”

“可记得惠能师祖的偈语？”

“弟子记得！”和尚摇头晃脑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心是菩提树，身为明镜台……听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但是你可知菩提并不是一棵树？菩提是一种境界，是智慧和觉悟，菩提有心。最接近佛的是求佛的心，求佛的人”

“只有人才能求佛？”

“然”

闻言，和尚情绪低落。

“你可知什么是人？”

“人就是人，还有什么是人？”

“一切求佛之生灵，皆可称为人，花鸟虫鱼，飞禽走兽，若是拥有菩提心，皆担当得起人之一字”

“师父师父，您的真好”和尚拍手称快。

“你……也是我的师父……”

孤月想起了师傅曾经常夸奖自己很有佛性，每当师傅觉得孤月的话很有道理的时候就会如此道。

“菩提，你也是我的师傅……”

此时此刻，孤月了然，对着后山佛骨塔林的方向三拜。

收拾好心情，孤月道：“沙弥，你来这里做什么？”

“对了，差点忘了，孤月师叔，佛首大人有您的故人来访，请您到前殿会客”

孤月点点头：“有劳你引路了，我们走吧”

孤月的气质有些不一样了，从前懵懂，现在仿佛长大了一圈，这是沙弥觉察不到的。

沙弥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被师叔埋下去的菩提子，想着要不要回头把菩提子挖出来，他很喜欢那颗宝石一样的菩提子。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沙弥回头的瞬间，竟然看到原本干巴巴的裸露的土地上，有一抹新鲜的绿色。

因为佛首大人催的急，沙弥也没来得及细看就带着孤月师叔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