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云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回到了荷苑。红绡见了,问:“怎么了?莫非你又挨打了?”
梦云瞪了她一眼,说:“这次比挨打还棘手呢,花见羞让我从明天开始,下午跟他学习琴棋书画。”
“哈哈哈哈……”红绡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好好想想怎么和奶奶说,这下露馅的机会变大了。”
“时间都错开了,怕什么?”红绡说。
“这时间还不是我自己争取的,你没看见花见羞那副死样子,我要不去学,就像我欠他命一样,分分钟要弄死我呢。还要让我搬过去住,幸亏我反应快,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婉拒了他。不过我心里就是有点担心吧,不踏实。”梦云说。
“那谷主哥哥还不是为了你好,你看你今天丢人丢大了,就你的家世,书画写成那样,实在太丢人了。”红绡说。
“我丢我的人,关花见羞什么事情啊!”梦云没好气地说。
黑夜来临,这两个人按时来到谷底,见了奶奶,汇报一番。
老奶奶说:“我和梦云的感受是一样的,就是不踏实,九殿下毕竟聪明过人,梦云,你要格外注意了。”
“奶奶,如果有情况,我就偶尔不下来,或者让红绡下来说一声。”梦云说。
“不过,梦云,殿下这样待你,说明他对你是有好感的。这样也非常好,你早一天和殿下成婚,就能早一点完成娘娘的嘱托了。”奶奶说。
“奶奶,我非得嫁给花见羞吗?如果我不用嫁给他也能完成师父的遗愿呢?可不可以不嫁给他?”梦云问。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没有作为殿下妻子的身份来得可靠。你也说了,为了完成你师父的遗愿,可她的遗愿里第一条就是让你嫁给殿下。”奶奶说。
梦云不再说话,她当然看得出来花见羞对她开始有好感了。其实她怕有一天有什么机会可以走了,会辜负花见羞的错爱。
第二天的下午,她便来到了念雪阁。花见羞正在榻上侧卧闭目养神,旁边的香炉里点着沉香。
梦云在一边等着不敢说话,因为这个花见羞脾气喜怒无常的,万一没睡好起来喊打喊杀的,自己又该倒霉了。
过了一会儿,花见羞悠悠地说:“来了?”
梦云连忙答道:“回谷主,梦云到。”
花见羞慢慢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她,说:“过来!”
梦云慢慢地凑了过去。花见羞坐了起来,面前的桌案上早已铺好了宣纸。
花见羞说:“给我研墨,我教你如何下笔写字。”
梦云只好毕恭毕敬地在一旁研墨,听着花见羞的讲解。花见羞写了几个字后,说:“听懂了吗?你来试试。”
梦云拿起笔,蘸了蘸墨,对着纸,手颤颤巍巍的没有下笔。
花见羞看着她说:“抖什么呀?
“你看着我,我紧张!”梦云说。
花见羞听闻此话,把她抱在怀里,用手握住梦云的手下笔写字,梦云的脸腾地红了。
他的脸转向她,看着她羞的通红的样子。她也看向他,四目相对,彼此的气息交汇,两个人正忘情地接近,快吻上的时候,外面有人通报:“禀谷主,宫里送东西来了。”
真他娘的扫兴!花见羞心里骂道,一边松开了梦云,说:“抬进来吧。”
下人们抬进来一个箱子,然后出去了,花见羞走到箱子跟前,把箱子打开,里面装的是各种珠宝。
花见羞笑了,皇兄每年都给一堆这样的东西,无趣的很。于是他看了看这些俗物,挑了一个珊瑚手镯,走到梦云面前说:“戴上,给你的!”
梦云道:“谢谷主!”
“光谢谢就完了?那你怎么报答本尊?”花见羞邪魅地笑着问。
然后,一步步的靠近梦云,梦云一步一步往后退,被逼得靠在柱子上,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花见羞的脸凑到她的近前。梦云想躲,花见羞见状一把抱住她,强吻了上去。
梦云挣脱开了这个吻,试图朝门外跑去,花见羞花一个箭步冲过去抱住了梦云,然后到了榻上,把梦云压在了身下,继续吻上她。
梦云慌了,她没有来得及思考,大力推开了花见羞,然后跑了,留下了在身后哈哈大笑的花见羞。
梦云在跑回荷苑的路上不敢停下来,也没时间思考,等她气喘吁吁地回到了屋子,倒在床上,她明白了一件事,花见羞未必是对她有好感,这节奏实在太快。但是,花见羞为什么这么做呢?她不明白。
花见羞一边喝着茶,一边想着这个方梦云。上元节前,他是真的对这个梦云姑娘生出了一点好感,可是上元节当天她写的字暴露了她。
进谷之前他是打探过这位方小姐的,方梦云不会武功,平时琴棋书画略通一点,她的字画虽然比不上什么名流大家,但是也是隽永清秀的。
而且,她整日地装病,谷中的大夫都是自己的人,他找来问过后知道梦云大多数都是在装病。还有方家送来的红绡,武功路数很怪,和母妃的招式似乎出自一脉。
梦云被死了的兰芝和竹青意欲打落悬崖,但是却没有成功?兰芝和竹青的武功再不济也不至于连一个方梦云都打不下去,昏迷了十多天竟然没有饿死冻死。这些怎能不让自己心生疑惑?
刚才他有心挑逗她,逼她出手,在榻上,她的一推可是明显带着功力的。方梦云是一位娇滴滴的小姐,怎么会有内力了呢?
花见羞想不通,他还是要观察观察。这时候,外面有人来报,说宫里的太后与皇上都很想念云城王,希望他能过去住一段。
于是,花见羞安排四大圣人和八大才人分管谷中事务,自己要去京城住一个月。这一旨意来得很及时,帮无措的梦云解了围。
晚上,在幻云阁,梦云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猜测都告诉了奶奶。奶奶说:“果然还是被怀疑了。”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啊?”梦云问。
“不管以后殿下怎么对你,你都不要露出武功,我们还不能现身。”奶奶说。
“可是梦云姐姐已经露了内力,寒澈哥哥不会再相信她的。”红绡说。
“人在情急之下偶有神力,这不能证明什么。”奶奶说。
“可是奶奶,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告诉谷主一切呢,这样我们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让他帮助了?”梦云问。
“不可以。娘娘和老谷主当年都是蒙冤而去的,现在的身份还是罪身。如果告诉殿下,他冲动之下告诉圣上的怎么办?虽然时隔多年,但朝堂各方势力并不安稳,贸然提出这些,不仅会给凶手有机可乘,挑拨离间,更有可能的是,有人会销毁证据,先发制人灭掉我们,我们幻云阁的力量还不足,流云谷中有多方势力的暗探,到时候发生内乱,恐怕对九殿下和陛下都不利。”奶奶说。
“可这事儿早晚他都会知道啊。”梦云说。
“主动告诉他会引起他的猜测和怀疑,还是让他自己发现吧。在你各方面还没有平稳之前,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奶奶叮嘱。
接下来的一个月是平安顺遂的一个月,梦云和红绡这个月下去的时间早了半个时辰,也晚回来半个时辰。
最近如风和若雪总往其他苑里跑,更加不注意这对嗜睡的人了。
梦云想到了什么,让家里寄来她以前写的字还有画,她猜测花见羞可能知道她以前的字画。
于是白天的时候,她也开始临摹以前的字帖,希望花见羞回来不要继续找她的麻烦。
而在这一个月中,她的云袖针也练成了。虽然不能使用武功,但是暗器的练成让她心里多了些许的安全感。
只可惜,平时不敢携带暗器,奶奶想了个办法,打造了数十只金钗,每次戴在头上三只,只为关键时刻用。
在她的惴惴不安中,这一个月也很快就过去了。花见羞如期回到了谷中,他忙于谷中的事务,还有视察各个谷,这样又过去了半个月。
这日,荷姑姑来到荷苑,告诉梦云说:“谷主唤你和红绡过去。”
梦云听了,与红绡对视了一下,说:“是!”
当梦云与红绡站在花见羞的面前,花见羞打量着她二人。然后花见羞开口道:“红绡,兰芝和竹青是你下手杀的吗?”
“回谷主,不是!”红绡说。
“那你的功夫是和谁学的呢?”
“回谷主的话,红绡小时候在永南地区生活,有一年村子里闹瘟疫,来了个老道人,写了个药方救治村里人。我爷爷招待他住在我家,他见我根骨不错,也为了报答爷爷,所以就传授了我一套剑法,还送了这把流星剑。”
花见羞心想:莫非这道人是母妃的师父,大义道人?于是又问:“你知道这位道士的名字吗?”
“回谷主的话,红绡不知。那道人救人后便离开了,从此再也未见。”红绡答道。
花见羞听了,没有说话。忽然一掌向红绡打来,红绡见势就躲,然后二人就交战在一起。打了五六十回合左右,红绡渐渐落了下风,最后被花见羞一掌推了出去。
花见羞心想:一个小丫头的武功竟然如此了得,还真是小看了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