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完成的下一秒,恰好就是隐身术失效的那一瞬间,兽人们敏锐的发现密室里多出了两个奇怪的小东西,在它们举起巨棒把这两个脆弱的家伙打成肉泥之前,炫丽的闪电长束率先击中了它们之间最强壮的家伙。
那是一柄光华璀璨的长枪,如同神明手中威严的仪仗,那是只存在于想象,而从未出现在现实之中的绝景。
当它袭来时,也许是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正面迎向的兽人忘记了躲闪,忘记了恐惧,它不可自制的醉心于这名为奇迹的一幕,它张开了怀抱,却被穿透了胸膛。
强健有力的肌肉根本就阻挡不了雷电的侵蚀,巨量的电流麻痹了它的神经。麻木、痛苦,都只是一瞬间的事,那之后等待它的唯有死亡的长眠。
这便是魔法,美丽到无与伦比,但也同样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就会像这只兽人一样,被绚烂的表象迷惑,然后被狂暴的力量彻底撕碎。
幸运的是,它没有体会到被雷电烤焦的痛苦,在那之前,它就已经死于心脏麻痹了。但它的同伴们,就没有那么好运。
正如另一位面的教科书所言,饮用水是可以导电的。电流争先恐后的通过水流通到了其余几名兽人身上,大量电流通过肉体,发出了大量热,一股烧焦的臭味散出,伴随着几声短暂的惨叫,兽人们全部都倒在了水泊之中,永远不再醒来。
就这样,在场所有兽人全部死亡,而这一切,不超过三十秒。
四肢都拷在墙壁上的精灵顺利躲过了被电成全熟精排的命运,玛姬轻飘飘的围着他飞,华美的鳞粉像彩虹一样飘飞,在治愈伤口的同时,也早早的让他投入了梦乡。
雷电随着魔力的解散而消失,但空气中的焦臭始终散不去,也许是第一次的杀戮太过残忍血腥,让感官变得迟钝,爱娜茫然的眨眨眼睛,后知后觉的感到恐惧与作呕袭上心头,然而这世上的不幸总是成双成对,痛苦准时造访,心脏被病痛狠狠捏住。
心脏病,在上辈子就将她折磨致死的可怕疾病,在这一次的人生中,依旧死死纠缠,咬住她不放。
“爱娜!”鳞粉撒落在她身上,玛姬拼了命的扇动翅膀,绚丽脆弱的蝶翼几乎要被她自己毁坏,爱娜大口大口吸食着鳞粉,清凉的感觉从皮肤沁入了内脏,心脏处的剧痛逐渐好转,疼痛平息后,是虚弱的她无法抵抗的睡意。
“谢、—”
话还没有说完,她还是支持不住,睡了过去。
但她并没有砸在地上,身体在摔倒之前,先一步被魔法支撑住。
玛姬嫌恶的飞到了兽人的尸首上方,苦着一张脸从尸体里熟练的翻找出钥匙,将依旧昏睡的精灵放了下来,轻柔的将两人放在干燥的地上。
“睡吧睡吧,醒来的时候就不会痛了哦。”
温柔的妖精,于这地狱之间,轻声安慰着受苦的两人。
剧烈的颠簸扰乱了混乱的梦境,爱娜再一次醒来的时候,首先感觉到他人温暖的体温,这才迷迷糊糊的发觉自己正躺在某人的肩上。
“你醒了!”
陌生男性的声音像是醇厚的美酒,不自觉带上些醉人的陶然,但爱娜并没有欣赏的自觉,惊讶与恐慌率先占领她的头脑,她紧张的想要念动咒语,但疼痛依旧盘桓在头脑和身体当中,咒语出了口却不受控的变成了痛苦的呜咽。
“呜、”
“你没事吧?”陌生人紧张的把她抱在怀里,爱娜这才看清他的长相,金黄的头发,俊美的脸庞,尖尖的耳朵,这应该是那个被她们救下的男性精灵。
她本能的想要抗拒他的怀抱,但眼下这个拥抱似乎才是唯一的热度来源,她浆糊一样的脑袋和寒冷的躯体需要这温暖。
“玛姬?”欢快吵闹的小妖精不见了踪影,在她脆弱的主人最需要她的此刻。
“她去为我们探路了。”精灵小心的移动了几下,试图让怀里的小女孩躺得更舒服一点,他谨慎的扫视四周,精灵特有的广阔视野将一切都映入视线,在这个可怕的炼狱,暂时失去战斗力的两人只能躲藏起来。
血腥味透过残破的衣物渗入爱娜的鼻腔,那是残留在精灵身上的血迹。
即使伤痕被治愈,但那些曾经的苦痛依旧不会消失。
“小精灵,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的父母呢?”精灵尝试着和她对话,在他不算漫长的生命当中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样脆弱的生灵,他的语气小心到仿佛只要吹一口气她就会破碎成无数的碎片。
精灵?爱娜下意识的摸了摸脑袋,兜帽已经掉落在发间,略尖的耳朵暴露在空气之中,同雪白的发丝一起昭示着异类的血统。
她的父亲是一位纯血精灵,而这血统传递到了她的身上。
“....我不知道,都不知道。”
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爱娜的情绪不可自己的低落下去,她的妈妈已经长眠了太长时间,而她的父亲在几年前就失去了音讯。
父母留给她的只有法师塔了,这几年她苦苦支撑,所以当她看到父亲送的礼物她是多么开心,毫无防备直接打开了盒子,可是这份礼物却把她送到了这里。
于是精灵更苦恼了,伊露维塔的首生子女是光明的造物,随着黑暗的无限侵占和扩大,中土世界的精灵族群不可避免的陷入了衰落。
这样的大环境下,他的族群已经太久没有新生命的诞生了,任何新生儿的出生都是值得歌唱和庆祝的,她这样年幼的孩子他没有理由不曾知道。
一个年幼的孩子,竟然孤身一人出现在兽人的巢穴里,说出去不会有任何一个精灵相信。
可这件事就在他眼皮底下发生了,现在这个孩子连自己的父母在哪里都说不清楚,年轻的精灵埃尔刚现在很愁,她总不可能是突然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他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了,特别是关于那个自称为妖精的奇怪生物。
那或许是次生子女的童话故事中才会出现的幻想造物,但精灵和人类都知道,那是不存在的。
但现在,那本应不存在的生灵,却突然飞到了他的眼前,欢快的称呼自己为精灵远亲。
埃尔刚只觉得自己的三观被打成了碎片,但在被兽人抓走暴打后,他发觉除了兽人,无论什么奇葩的物种自己都能容忍,他淡定接受了一切,甚至没什么心理障碍就和妖精达成了同伙关系。
“我的魔杖在哪里?”他怀里的小同族突然冷不防冒出了一句,再一次成功的打碎了埃尔刚那岌岌可危的三观。
魔杖?那又是什么奇葩东西?米斯兰达的长木棍?
好吧,埃尔刚想,原来还是有很多事情我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