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二章(1 / 1)柒柒小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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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摔,虽摔得狠了些,可到底是将我摔醒了。我扶额淡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原是动了这个心思。

心里蜜糖似的甜着。

小时候,因那位跛腿姨母嫁得差强人意,娘亲就此开始担忧她幺女的姻缘。见天叹气,我家小柒神仙做得不好,情事又不开窍,万莫赴上我家姐姐后路,在荒山孤苦一生。后头想想又不对,姨母并非孤苦一生,不过是因身残无人求娶,得了个潦草下嫁的悲惨姻缘。

再是一想,这个“下嫁”也很失公允。

毕竟,姨母是身残,姨父亦是身残。同为身残,谁也不能说谁的残,就残得高人一等。

默神细思一把后,再提这档事,口风截然大变。

我家小柒万莫赴上绥风的后路,孤苦一生才好。

爹爹愣神反驳,这不是给她定下子墨了吗?

娘亲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便是你的错了,我家小汀样貌性情在一堆孩子里,那是拔尖的。我家小柒却是个垫底的。一个拔尖,一个垫底,子墨又不瞎,等他来日大了,晓得娶个夫人不容易,就不会再像个傻子般的跟在我家小柒屁股后面。这说来说去吖,还是我家小柒要落个形单影只的下场。

绥风晓得后,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做什么都无精打采,单单乐意捧着我的脸坐在凤凰树下端详了又端详。

我问他瞅什么,他总是默不作声。

事后我才晓得,他忌讳娘亲一语成谶,想在我脸上种点能招姻缘的桃花。

不正经是真的,然娘亲未卜先知的本事,亦是真真的。一晃七万年,伍子墨当真是一长大就精明了。此事,我强求不得,唯令我欣慰于怀,乃我不开窍的情事终在昨夜迎来了解脱。

一壶浊酒,一个荒唐梦。过得虽如庄周梦蝶,却也明了一件事。

这件事,便是我瞧上北笙了。

至于这个瞧上,究竟是何时瞧上的,我仍懵懂不知,亦无从追寻。但可确信,这个苗头显露的时机八九不离十,应当就是我在神州殿外,误会北笙要娶孔雀公主为太子妃那日。

我那无缘无故的天旋地转,我那腾个云都腾不稳的波乱。我以是意外,原不过是爱上一个人后,五雷轰顶万念俱灰的痛苦。

能将痛苦琢磨通透,亦是功德圆满。

我从地上爬起来,施了个雕虫小术,将横梁跌落摔出的一身疼痛消去后,才步态稳健的出了茅草棚。

昨日的微微凉雨已不复在,天色初初开始见晴,翠月湖的湖面上白云朵朵飘,映得一泓湖水愈发纯粹。

使得人豁然开朗,与我心底的通透倒是相互辉映着。

我既通透了,就不得不往长远去想。

这个长远嘛,自然是我开一回窍不容易,开了,就不能白开。

伍子墨便是前车之鉴。

他无不在告诉我,长得好看,且能力不俗的男子,总是不愁女子爱慕。且北笙的好看远非一般好看可比,惦记他的女神仙从前就一大把,现他太子之位稳坐,怕是有增无减。

报喜鸟不就是一个吗?

我锁了锁眉。提到报喜鸟,就不得不提提那日在云秋海棠殿中跪着的仙婢。我扫去那一眼时,虽扫得急促了些,却还是瞧见几个胆大的,正偷摸着打量北笙。

羞羞涩涩,情愫可不是一般的足。

现下,北笙与我不睦,二人间的嫌隙,怕是不说,亦瞒不过这些婢子的眼睛。

倘若哪个婢子不甘示弱的大胆一回,我有点担心北笙万一没将自己把持住,真与人家将床单正儿八经的滚了。

那,那,那我到底是要他,还是不要他呢?

好着急的问题,我这才刚想到,心就似让风吹开的湖面,乱了乱,全乱了。

不行,我咬了咬牙,得尽早赶去神州殿,同北笙讲清楚。再不能让北笙也同伍子墨一般,做了我前尘往事中的一把灰烬,白白错过。

便张口念术腾来一朵巴掌大的流云,飞了不过一树高,又想起自己做了个这么重大的决定,理当同绥风知会一声再去。

这只老凤凰从前因了娘亲那个心思,生怕我嫁不出去要留在凤凰山,害他不能孤独终老而万般惶恐着。现下我幡然醒悟,且这翻的又是他中意之人,不同他讲讲,委实过意不去。

我又稍安勿躁的翻身下来,心里涟漪层层叠叠,暗自道,老凤凰呀老凤凰,你听到后,万莫老泪纵横才好。

回去的这一路,开头还很顺畅,快到凤凰居时,却出了一个事故。

我站在原地,望着这个事故,神思不受控制的远游着。

娘亲生下孩儿四个,玉屏长老谁都没瞧上,独独看好伍子书。随手赠她一本相当邪恶的书。那书,便是此刻想来,都有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魄,可见其书邪恶程度之高深莫测。

我翻来阅去,里面稍许有点小美好的道理,也还是一篇警示文。

其文续载,人一旦得了一件顶好的事,必要有一件顶糟糕的事降临其身,旨在告诫众生,万莫过喜,万莫过悲。

我不过喜亦不过悲,这么个离奇且不靠谱的事,委实不该让我撞上。

虽说眼前这位衣冠楚楚面露苍白的神君,周身上下并不见伍子棋口中那股冲天煞气,到底不是个吉祥的人物。难免不晦气。

“你是真当我凤凰山没人了吗?”我咳了咳。

打架这种事,我有的是经验。

甭管打不打得过,气势莫输就对了。

指不定碰上个信邪的,口头上逞逞强兴许还就将其吓唬到了。自然,若碰上个不信邪的,我亦不吃亏。

“我以为赤焰看重的人总有几分与众不同,却也不过俗尘愚钝,轻易就可被表象蒙骗了。”

唔,这厮貌似也很懂打架嘛,嘴上逞强的本事不输我吖。

“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他神色黯然,低头从怀中掏出一白色小瓶,“这颗药,我花了小半月的功夫方炼就。赤焰的伤,若想痊愈,必得服此药。”

这个玩笑,可是一点都不好笑。

我眉头深锁,指了指瓶子:“你不会是打不过绥风,就想出下药的烂招吧?”

白泽的脸抽了抽,抽完,耐心度了口气,白瓷小瓶从他手里噗噗飞至我面前。

我杵着不动。

“再有三日,赤焰的修为恐要毁于一旦,神形俱灭。拿不拿,随便你。”他冷哼一声道。

我身子猛然一震,怒火攻了心:“白泽,你亦贵为上古神兽,诋毁与诅咒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委实不适合你。倘若你觉得绥风与你打得不够尽兴,本上仙愿拿命作陪。”

“记住,若连你都劝不动他,那你便告诉他,只要他服下此药,我必不再出现。”

白泽最后哀怨的望了我一眼。

这一眼的哀怨,竟与陌阡狐狸的哀怨如出一辙,真是邪了个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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