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梦魇成真

白间冷笑了一声，面带的笑容，全无笑意。冷眼看着她的狼狈，像她梦里那样，欣赏着她的惨样。

不过此刻的她并不害怕他是否手握匕首，只是平静的看着他，等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他始终不给她答案，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其实他已经算是回答了她了，即便他不是裴然，那也是和裴然有关的人。

“你就这么恨我？只因为当初我妈没有下车去救你的母亲？”话是这么说的，不过浥轻尘还是觉得，母亲没有做错，在保证自己的安全的情况下再去救人，才是明智的选择。

为了救人，贸然下车反被抓走的事例并不少见。

当年，年纪还小的她看到了裴然的尸体，就开始被梦魇所折磨，因为始终忘不了他，所以根本没法接受心理治疗，以至于病就这么一直拖着，一直折磨着她。

知道了母亲的死，可能和那个事故有关，知道他的妈妈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母亲一念之间，失去了最后生存的机会，她终开始噩梦不止。

从一开始的裴然可能干净归来，到后面他变成了魔鬼，会拉她入地狱，只因他走的时候，说过他恨她，恨不得杀了她。

那毕竟是日夜的梦魇造成的，可真的看到他了，浥轻尘的理智也回来了。

她想不通，即便事情的真相是那样的，也不足以让她陪命不是吗？

到底是什么，让他对她有这么重的杀意？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她，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冷笑，目光淡然无波：“你放心，冤有头债有主，这个我是知道的。”

“那你到底要做什么？”他的眼神冷漠的让她陌生，哪怕是他当初离开的时候，都没有流露出这般的冷。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她每一个问题都问的很理智，没有任何垂死挣扎的人会有的盲目求饶。

白间眯着眼睛看着她，一反八年前的表现，她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哭泣挽留的小丫头，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总是能让他感到惊喜。

“我还能做什么呢？浥助教，这么久以来，我都在那里帮助你啊，不是吗？”白间轻笑着摇摇头，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

是啊，帮她，然后一点一点的瓦解她的信任，只为在这个瞬间击垮她吗？

“你杀了我吧。”闭上眼睛，看起来那么的决然。

他说过的，他会报仇的。

很难想象，昨晚，他从一个欲奸杀她的人手里救了她，今天，就来要她性命。世事无常，浥轻尘真切的体会到了其中的含义。

昨晚的他到底带了多少的真心，浥轻尘一时看不透了，甚至隐约觉得，昨晚的事，可能和他有关。

“我救你，可不是为了杀你的。”白间再次笑出了腔，缓缓的摇头：“我要杀你的话，谈何容易，又何必这么大费周折？”

是疑问句，少了疑问的语气，白间的话让她瞬间坠入地狱。

不杀她，便是要折磨她。梦魇终究还是成了现实，他从黑暗而来，为的不过是拉她入地狱。

可他分明口口声声说着冤有头债有主，却准备将所有的莫须有罪名，都报复在她身上。

像是在讥讽他的伪君子面孔一样，浥轻尘只是看着他，说道：“是啊，毕竟你不是那个身陷警察局，需要被人接的毛头小子了。”

没错，他们初次相遇，就是在警察局。某种程度上，是她救了他。

此番提醒，是意在让他知恩吗？

“浥助教，我说过了，冤有头债有主，该报的，我都会报的，所以，我昨天不是救了你吗？”他坐在单人沙发上，两条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双手撑在两边，姿态慵懒。

他的话像是在暗示什么，万千思绪交缠在浥轻尘的脑海里，一时间她没法缕清，只是莫名觉得不安：“你到底想做什么？”

许是她的追问让白间更有了报复的快感，他笑着说道：“你慢慢期待，接下来的事，浥助教只需要听我安排，什么都不用管，就可以了。”

他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惊得她往后移，却被一把擒住了左手。他没有抓在她受伤的地方，却还是牵扯到了，很疼，却比不上他死死抓着时的半分。

白间很用力，像是要捏碎她的手，浥轻尘疼的额头直冒汗，她本能的想躲，可是自尊又逼着她直视他的眼睛。

“你还真是，屡次让我觉得，颇为意外啊。”白间眯着眼睛打量她，轻轻扬眉。

浥轻尘没有回答，又或者说回答不了。从胳膊上传来的痛觉，让她随时可能吃痛的叫出声来，她只能死死的咬着牙关，同时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

她看出来了，如果她固执的反抗，只会激起他的兴趣。可是，她做不到向他妥协。

不过他太了解她了，了解的像是过去都和她朝夕相处一样。对于她的一切反应，他都清楚是代表什么。

在浥轻尘以为他想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却突然拿出了那条手链，作势要戴在她手上。

她不愿，死死的挣扎，同时心里掀起了万丈波澜。

手链明明放在她屋里的其中一个首饰盒里，他为什么会拿到？

“怎么这么不听话呢？上次给你戴上的时候，你还很乖的。”眼里满满的警告，可其中包含着的，还有除了警告以外的意思。

手链真的是他那天给她戴上的，浥轻尘突然发现昨晚她被他蒙混过去了，他只说手链是他设计的，引得她以为，他多次问，只是因为这个。

她那天还笑着和他说，是青岑送的告白节礼物。

除了这个警告以外，真正让她不敢反抗的，是她空空无物的无名指。

手链戴上了，白间像是在看什么喜欢的艺术品一样，说道：“好好戴着，嗯？”

“戒指呢？”浥轻尘没有回答他，眼眶微红，不是哭泣造成的，是愤怒。

白间的眼神微冷，终是从她的手上移开，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她，那是比利刃还要恐怖的存在，她依旧不依不饶，誓要问出那东西在哪里。

“浥轻尘，你该知道，这个时候提戒指，对你没有好处，我说不定，会直接毁了它。”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她居然会不知道？

又还是说，那东西已经重要到让她可以不管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