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来,宁静美丽的庭院里,阳光映在两人身上,地上有淡淡的虚影轮廓。
一只黑背白腹的小雀儿悠悠飞向屋檐,小爪子按住屋脊,立稳后收拢了翅膀。
两粒小黑豆眼看到和笙时明显滞愣了下,失神的小雀儿身体突然一晃,吓得它呼扇着翅膀喙里发出惊慌的“叽叽”声。
和笙将茶杯递到唇边,掩住他嘴角的微抽。他清咳一声,说道:“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们师徒的会面了。”
和笙离开得飞快,小雀儿再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没了人影,它帐然若失地垂下小脑袋,黄色的尖尖小喙都暗淡了。
喻殊眼中微有笑意,别看师弟经常用自己的容貌调戏小辈,可也是最容易被纯粹的喜欢弄到害羞的人。
当然他是不承认的,他只会说这太没挑战性了,哪有人的反应来的有趣。
喻殊正想着,下一秒房间的门被打开,身量长起的少女眉眼弯弯看着他,声音喜悦:“师父!”
放在膝上被广袖掩盖的手指微动,喻殊眼底有瞬间的波动。
怎么都是自己的徒弟,他又怎会毫不担心。
可修行一道从不是坦途,不管是修炼上,还是人生的世俗阻碍,旁人的恶意。
指尖的棋子无声地被粉末飘散,喻殊微勾唇角,“你们回来了。”
“是啊师父。”行云领着小小宸上前。
“师父。”小小宸叫得没有一点生疏。
虽然有三年未见,这时间甚至比相处的时间还长,可他们是能感觉到这个修为可怖,气势如渊的新手师父释放的善意,和他隐藏极深的对他们的疼爱。
咳,是的,别看师父是个俊美青年的模样,可人家确实有一千岁了,把行云他们当孙辈都完全没问题。
喻殊眼睛一凝,大徒弟的元神都快筑基了,身体却还是炼气六层的修为。这原本也没什么,可在炼气十层为基本的交流会上她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
小徒弟眸光澄亮,挺直了背穿着小青袍竟然还有点书卷气。看来大徒弟没放了教他识字明理这件事。
一身灵光竟有炼气圆满了!
灵台清明,修为扎实,小徒弟被养得很好。
只是,喻殊难得神色有些复杂,“宸安,他怎么有炼气圆满了?”
原谅他一个大佬还要问徒弟,实在是这件事太出乎意料。
“啊?”行云不解,修为高不好吗?还是觉得和她比有点奇怪了。
行云解释:“师父,我修为低是因为幽宁秘境……”
话没说完喻殊就抬了抬手,止住她的话,“我知道。你傅师兄已经说了。”
“哦。”行云不解地看着师父,不明白他既然知道怎么还奇怪。
“几日后各宗门将在万象宗举行交流大比,你去吗?”喻殊问,眼角余光瞥到那只徒弟们的宠物狼非但肥了一圈,嘴里还吐出冰雾把一个云母精给冻成白魄。
这是得了机缘可以修炼了。
“交流会……”行云喃喃,还是在宗门的死对头万象宗那里。
没想到一回来就又有副本了,她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天运之女或主角,可她的修为又实在配不上啊。
不不!行云脸微红,她怎么能这么自恋呢,真是想想就羞耻的想冒烟。
咳,赶紧回到主题来。
虽然她很想打脸万象宗,可她如今的实力又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师父,我现在的修为不够啊。”
“那宸安呢?”喻殊问。
行云才想起小小宸都炼气圆满了,可她完全没有把他放到交流会的想法。毕竟小小宸才八岁!八岁!
不管他修为涨得多高,他的心智都还是小孩子,和那些战斗经验丰富的大人比就是去送菜的。
“小小宸不行!”行云没有半分迟疑的说。
喻殊了然,“那我手中的名额就照例送给掌门了。”
行云这下知道师父看到小小宸炼气圆满为什么是那副复杂的表情了。
能去的徒弟修为低不能去,不能去的徒弟修为高仍然不能去。
参加大比需要门内弟子进行比赛,选出筑基期的前二十名和金丹期的前十名。
宗门的峰主长老则有相对应的名额,可以免赛直接跟着去。
“姐姐我可以!”想到替姐姐比赛小小宸的责任感瞬间爆棚,感觉自己的小身体都伟岸了许多。
“你不可以。”行云难得无情无义地推开他的脸,语气是不接受反驳的冷酷。
不看小嘴撅起眼眶含泪的小小宸,行云面上已经有了笑意,“师父,我去参赛吧。”
小小宸不能去,可也不能让旁人觉得闭知峰无人吧!虽然确实无人……
“你不必如此,”喻殊虽然想让她出现在世人眼中,留个印象,可真不行他也不勉强。总归是徒弟自己的意愿更重要。
“不会啊,”微暖的光芒映照在行云的脸上,脸侧轮廓都温软了,“只要过了比赛那说明我有这个能力,如过没过那弟子正好就不去了。”
“好。”喻殊的眼中有笑意闪过,“两个时辰后来此地,我测你真实实力为何。”
“好的。”行云欣然应允。
小小宸很不高兴,他哀怨地看了师父一眼,眼中的意思大概就是:我是姐姐的徒弟吗?师父你为什么听她的!
师父垂下眼,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耳边还能响起远处小徒弟的撒娇和大徒弟坚定的拒绝声音。
两人一狼一石一走,唐疏机就出现在喻殊对面,正坐着和笙当时的位置。
“你完全不用避她,此事与你无关。”喻殊看他说着。
唐疏机伸手抹了把额头,眼里都有点丧:“到底是我大意没保护好她。”
想到行云因为他如今由天才变成一个只有炼气六层的普通人,唐疏机简直无颜面对师兄和她。
喻殊望着他。
下一秒唐疏机惊讶地挑眉,疑惑的问:“那梅阴鬼身后的人是谁?”
“我已有猜测,就等他们在交流会现出端倪。”喻殊黑沉的眼旁厉色上涌,敢把手伸到他的徒弟身上,总要付出代价。
徒弟需要历练,她受过苦却不能算了。做师父的不就是这时候出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