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压到路上的石头，颠簸了一下.把浩一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浩一倒吸一口凉气，要不是这路上没人，刚走神就出事了.他看了看后视镜，于生也被这下颠簸弄醒了.正从后视镜看着浩一.

“你醒啦.”

“刚就醒了，看见你在发呆.”

“那你不拍我，我要是睡着了，咱们就车毁人亡了.”

“我看着呢.”

“再有下次，给我打清醒.”浩一捏紧了方向盘.

“知道了.你把我放这吧，马上到了.”

浩一没说话，又把车往前开了开.

浩一和于生毕业后一直住在浩一家，后来于生觉得太麻烦叔叔阿姨，硬要搬出去.为这事浩一没少跟于生吵架，最后于生说要搬的地方就在浩一家附近，浩一才妥协.

车停在于生家小区门口，于生下了车说，你好好开车，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浩一点点头，看着于生走进小区才把车开走.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来到包哥的屠宰场，刘刑警昨天看了天气预报，这一周P城温度持续走低.地上的雪还维持着原来的样子.

“看来这凶手不是住在附近的人.”刘刑警让张男拿相机拍了几张雪地的照片.“昨天我们虽然动静不大，但多少也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走之前留了两个同事在附近盯着，看有没有人来毁灭证据.今天看似乎没有.”

浩一没说话，摸摸大门上的锁，说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

这个包哥没有任何身份资料留档，刘刑警之前来走访时，没发现这周围有其他人居住.打听了才知道，是因为这地方偏远，四周荒凉，离城区也远很少有人愿意住在这，也因此房租便宜的很.

破门之前，浩一又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刘丽呢?”于生问.

“我让她留在警局把昨天要整理的资料收个尾.”浩一说，“我们进去吧.”

把锁撬开后，是个大院子，院子东边是用来宰杀的工厂，西边是一排平房，看样子是住人的.院子角落是养猪用的围栏.但此时围栏里什么也没有，里面有一些腐烂的烂菜叶，看不出一点绿色.应该很久没人管了.

浩一带着于生和其他几名刑警去东边工厂，刘刑警带着其他人去西边平房.

浩一和于生一进门就闻见了浓浓的血腥味，不同于动物血腥味的骚臭，这味道一闻就是咸腥味.浩一看向于生，于生点点头.

这厂房一进来，空气里就飘着厚厚的灰尘，呛的他们一直打喷嚏，看样子有段时间没人了.

“这包哥是不是早就不在这做了啊.”一个叫许正的刑警说，“这房子不像只是7.8天没人的样子啊”

“P城郊区灰尘大，下雪前刮过大风，你看这厂房四面漏风，房里灰尘大也很正常.”浩一用手在自己面前扇了扇.“我们开始吧.”

经过粗略的检查发现，整个院子虽然看起来有段时间没人住了，电器却一直都通着电.如果包哥是自己离家，离开之间应该会把电源都拔了才是.

于生走到冰柜前，冰柜上有什么拖蹭的痕迹，他带上手套打开冰柜.冰柜里满满当当的肉.

他用手拔拉了一下，那些肉紧紧的冻在一起，扒也扒不动.

厂房里有塑封机，这里面装的都是被塑封好的肉，超市专供的冷冻肉.袋子光滑不应该会被冻在一起啊，于生把浩一叫过来，浩一手上用力，把最上面一袋扒了下来.袋子边缘是血污冻成的冰碴儿，浩一一使劲，冰碴儿被掰折了，剩下一半残留在底下的袋子上.

冰柜里被塑封肉袋子塞的满满当当，一袋子被掰开后，他们看清了冰箱里的情形，那些袋子被血冰碴儿牢牢的粘在一起.

“这袋子看起来都没破，这些冰碴儿，会不会是被发现的尸体中那几个破了的袋子漏出来的?”浩一拎着那袋冷冻肉，看着袋子底部边缘说.

于生看看袋子底部说，找技侦拿回局里化验一下吧.确定一下是不是包哥的.

浩一把技侦的人叫过来，让他们找几袋沾粘血迹多的肉袋带回去化验.

技侦两名同事拿了物证，准备回局里，被浩一叫住:“房间里有什么可疑的迹象吗?”

技侦民警摇摇头，说没有，房间里有的脚印已经和包哥留在家里的鞋子做了比对，是包哥的.

浩一问除了包哥的没有其他人的?

技侦民警点点头.浩一说，那行吧，你们先回去把这血迹做一个化验，还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

技侦同事走后，浩一问于生他有什么看法.

于生说，我知道你之前怀疑过医生，但如果这次检查出来的结果确定这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受害人是包哥.我觉得还有一个可能.

浩一没有打断于生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于生看了看周围还在忙活的同事说，我们去里面看看吧.

浩一明白于生的意思，跟着他往厂房深处走了走.身边没人，只剩他们两个.

于生看看四周，对浩一说，我怀疑是我们系统内部的人.

浩一问为什么.

于生说，现在还不好说，我觉得可能是法医.就现场留下的证据来看，凶手几乎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线索.他深谙我们办案的流程和手法.虽然包哥才来P城没多久，不太可能会有仇杀或者情杀.但我不相信这是无差别杀人，这一定是一个有计划有手段有技巧的杀人案.

浩一点点头，他心里跟于生有一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