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几日我自会命人安排,你且在此安心等待。从今日起你便是自由的平民,不再受工籍限制,无拘无束立于天地之间,再无后顾之忧。
既是我的下属,也是我的朋友。我会给予你足够的权力与信任,施展能力经营店铺。”
承娘没想到谢婉居然上来就给自己撤销了工籍,恢复平民身份,真如谢婉所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给予自己全心全意的信任。
心生感动的同时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做事。
君视奴如手足,则奴视君如腹心;君视奴如草芥,则奴视君如仇寇。
一个主人把她的员工当成手足一样照顾,下属就会把主人当成心肝宝贝珍视敬重;
把下属当做泥土一点不珍惜的践踏在泥土,下属也会把主人当做仇人,抓到机会就会让之倒霉。
人之初,性本善。下属是很可爱的,给予信任,爱他一点点,他便会回馈更多,往往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有恩报恩,士为知己者死不过如此。
谢婉得到承娘的答复后,在承娘耳边窃窃私语交代了一些事宜,便打道回府。
现在毕竟年纪太小,出来时候久了母亲会担心。
至于那两百两银子拿去做了什么,宋樾青完全没有过问。反正是自个儿闺女,银子给出去了,想买什么便买什么。
穷儿富女,娇惯姑娘她乐意,小姑娘家就是娇娇气气才可爱。
“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雁,宿鸟对鸣虫。三尺剑,六钧弓,岭北对江东。人间清暑殿,天上广寒宫。两岸晓烟杨柳绿,一园春雨杏花红。两鬓风霜,途次早行之客。一蓑烟雨,溪边晚钓之翁。”
赵夫子在前面念《声律启蒙》,谢婉、谢如等也在自己的小案前摇头,朗声念道。
谢辰源也往这边巴头探脑,已然上过一节课,课间赵老夫子不知为何又教女孩们读起了《声律启蒙》,他早就学过了。
“恭者不侮人,俭者不夺人。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
谢辰诀看着手中的《梁惠王下》,余光向谢婉那边扫去,看着妹妹摇头晃脑却认认真真念书的样子,嘴角微微一笑,又接着看书。
谢妙早就读烦了,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夫子不知突然想起什么,过来教她们念对子。
夫子不累吗?还不歇停。看看旁边的谢婉,一板一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呵,也是走神了吧。
可真是能装,她就不信谢婉能读得下去。
谢婉确实读不下去,老早就全部理解的东西,就像是摆一盘孩童爱吃的糕点,孩童会対之眼馋不已,成人却无动于衷,全无兴趣。
但凭借自己为后多年听祭祀大典的经验,也装得一本正经、老神在在的听,使人看不出破绽。
“咳咳。”谢妙沉浸在自己的走神中,没有注意夫子已经停了,朝自己咳嗽提醒。
“四小姐,老朽刚刚说的什么?你再复述一遍,或者仿照刚才的《声律启蒙》再对出一副对联,押韵便好,辞藻不作要求。”
赵夫子走来用戒尺敲了一下谢妙的桌子,严声说道。
赵夫子自认为不是个刻板、追求完美的人,学生走神、做小动作他能够包容。
都是群可爱的孩子,看那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摇头念书,本身有趣至极。
对于不听话的学生也只是略作惩戒。没有像其他族学夫子,若是学生表现不好便勃然大怒,甚至向家长告小状的行径。
谢妙呆滞在原地,她哪知道刚才夫子讲了些什么。
“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对···”
实在不知道,索性豁出去,拉个垫背的,挨罚也得一起,凭什么就她自己被夫子发现了。
“夫子,我错了,下次一定改正。”
哼!改正?你都说改正多少回了,也没见改的怎样。
对了,上次罚的《说文》这孩子还没交。
刚想开口询问,就听谢妙说:“夫子,三姐刚刚也没认真听讲,夫子得一视同仁,不能如此不公,只罚我一个。”
赵夫子有些生气,这哪是认错的态度?分明就是跟自己抬竹杠嘛。不好好听讲不算,还胡搅蛮缠。
人家三小姐谢婉一向在课上听得一丝不苟,往往能够举一反三,丝毫不逊色于男儿。
听说上元宫宴还被当朝太后誉为国手,多少人兢兢业业一辈子也换不来的至高赞誉,这才多大啊!
自家也有天资聪颖、勤学善思的子侄,却也未曾这般出色。
反观谢妙······同一个家族培养出来的女孩差别怎么这么大?嫡庶有别,品行决定高度,古人诚不欺我矣!
虽已先入为主,但为显威严公正,赵夫子提问了谢婉同样的问题。
虽然没仔细听,但谢婉起码知道讲的是啥,那就好办了。
“夫子方才讲述的是万育掌印的《声律启蒙》,对韵中融入了许多历史典故,读来朗朗上口。学生比照也作了一副对联,还请夫子斧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