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妩心思细腻,见谢婉不曾夹食其他,照着一道菜吃起来没完。
“婉妹妹,可是这几道吃食不合口味?”主动夹了几片桂鱼放到谢婉碗里。“再尝尝别的菜品,或许会发现另有乾坤,喜欢也不一定呢!”
谢妩长了谢婉足足七岁,今年刚刚定亲,对方是正四品仓部主事嫡长子。嫁女嫁高,娶妻娶低,凭着谢全的官职嫁到这样的人家已是不易了。
“自然没有,大伯母准备的都是我爱吃的,一时格外喜欢这道菜而已,多谢长姐关心。”伸手不打笑脸人,好话敷衍你几句。没那么亲近,不让之知晓喜好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那就好,那婉妹妹多吃点。虽说咱们女孩子要保持身材,但也不能委屈了自己不是,天大地大,自己的那张嘴才最大!”
呵呵!同桌的几个女孩被谢妩逗笑起来。不得不说,谢妩继承了其母张氏一副好口才。
“妩姐姐,你管她做什么?说不定人家觉得自个儿得了皇室称誉,跟咱们这些普通闺阁便有了差距,寻常饭菜不能入口呢!”
谢妩身侧紧挨的女孩言道,十二三岁的年纪,一向同谢蝉交好。正是上都护府副都护嫡次女蒋欣儿。
“若欣儿妹妹都是普通闺阁,那咱们这些人可就真是无脸见人了。”同桌一紫衣女孩添油加醋。
蒋欣儿出身不算高,但在去年大比中花瓜被评为上品,女子德言容功为重,故而在贵女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
谢婉看向蒋欣儿另一边的谢蝉,谢婵正深深低下头吃菜,一副不关她的事的样子。
那别人当炮灰,自个儿充白脸。呵!还真当她不知道?看破不说破罢了。
谢婉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上至文武百官,下到贩夫走卒,前世帝国的下一任皇帝还是咱的丈夫呢!
谢妩一脸疑惑又带有怒气的样子,“诶!欣儿怎能这般说?怕是同婉妹妹之间存在什么误会。”
谢婉好歹也是自家人,在今天这样大喜的日子里绝计不能帮外人说自家人闲话,平白引人笑话!
不满地瞪了谢婵一眼,谢婵视若无睹。
“蒋小姐说笑了,每个人的喜好不同,别有口味之异罢了。这些饭菜甚好,我也是不常吃到的,或许蒋小姐家别有洞天,可时时享用。”
张氏费了心思张罗的宴席奢华之至,就是为了不让京都世家觉得自家已然破败,这样的规格哪怕官居三品亦不可日日维持。
而你一个小小武官家的闺女,蒋家也不是累世官卿,没有那份底子积累,竟然说这是寻常饭菜,内地里大有文章啊!莫非其父贪污不成?
“你胡说,我何时说过?不过随口一说罢了,你少往我身上扣帽子。”
“随口一说?只因小事便抓着不放,不能乱扣帽子。那蒋小姐按照我的习性随心推断便可以了?蒋小姐,有失公平吧?”
谢婉挑眉,“再者,我观蒋小姐不也是照着甜食狠下箸?若我是得了皇室美誉才觉难以下咽,恃才傲物。无才自傲者,又该当何论?”
谢婉苏绣一出,天下皆惊,可说是刺绣一道宗师级的人物,人家恃才傲物又咋了?要谁谁不娇贵?
你蒋欣儿又算个什么?上都护府副都护的嫡次女?就这身份在京都都不稀罕看,满大街比比皆是,随手抓一个都非富即贵,不稀奇!
辅国大将军独女周凌云也在同桌,闻言激动嚷道:“就是,人家有才名,不喜欢几道菜而已。就怕人无才无势的,还喜欢充大头,跟只苍蝇似的到处瞎嚷嚷,真是烦死了!”
蒋欣儿羞恼不已,狠狠瞪着周凌云,眼眶里还带着若有若无的水汽,仿佛要被周凌云气哭出来。“周凌云,你过分!···说谁跟只苍蝇一样!”
周凌云放下筷子托着下巴,眼神看着别处。“说谁谁知道呗!又没说是你,就这么喜欢苍蝇自个儿往里跳。”
见谢婉笑着看自己,昂头一句:“别看我,我可不是帮你。”
“我知道。”谢婉回答。
在蒋欣儿看来就是两人合起伙来怼自己,啊!气疯了!谢婵怎么回事?也不帮自己······
“···一时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先失陪一下。”蒋欣儿宣布认输,尿遁了。
十一人小组缺了一个,一顿饭吃下来倒也无伤大雅。
前方老夫人林氏站起举杯,四座俱静。“诸位,感谢大家今日前来,参加老身的寿宴。无奈年纪所限,只能以茶代酒,为表感谢,老身先干为敬!”
言罢,仰头饮尽满满一杯清茶。男女宾纷纷举杯响应东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