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无力的难过,记忆深处完全抓不住的回忆,折磨着,碾压着我。
第二天是新学期的开学典礼,迎接新生,也请了实习的学长回来传授经验,这是校长的厚待,不惜重金请了乐队到学校表演。
舞台边里三层外三层裹的严严实实。
茗茗早就跑到校社纠缠老狐狸,那是校社的元老,翼学长,校社很少给新人进,除了校社元老毕业,会放一个新人,可是现在翼学长还在大三,离毕业还早。纠缠了一上午无果,茗茗只能提前跑到舞台那边占好了三个座位,事业归事业,友谊也很重要。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能碰上这三个爱自己的女孩。
当我和小谢彤彤慢悠悠的到达,校长和校领导已经坐定,我们猫着身子走到左边很前排的茗茗身边坐下。
茗茗用手肘推了推我的手,“小云儿,别说我没罩着你,周南棋现在在教务室换装,你如果想捷步先登,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要答应我让我写一条绯闻让我进校社。”
彤彤抬手给了茗茗一掌,“闭嘴。别带坏了齐云。”
我笑的很灿烂,“不,彤彤,我正在考虑茗茗的话。”
茗茗两眼放光,“哎呀,我的好云儿,我真是太爱你了。我带你去。”我却闪开了她的狼爪,“考虑要不要把你踢出405。”
小谢扶额无奈。
彤彤幸灾乐祸。
茗茗乖乖闭嘴。
我笑的异常灿烂抹着从后面同学那顺来的防晒霜。
这一切,被二楼的人收入眼底。
早早的过来明大,知道今天开学典礼,想着混进来提前熟悉熟悉明大的学校。
女孩的一瞥一笑,让人毫无防备,再反手一击,偏偏谁都无力反击,被埋藏在心底的记忆被挖出。
是那个喜欢欺负人的女孩,从家长们把他们抱到一起时,虽然她小小个,可是一张嘴咬人一大口。那时候,才两岁,她坏坏的笑着,眼睛亮亮的,在大人责备的时候眼睛会渲染上淡淡的悲伤,让人不忍心,也令人疼惜。
与她臭味相投的免去了她的魔掌,因为她的特别,痛并快乐着。
朋友借到她的手抄笔记本,这个秀娟的小本子现在就静静地趟在包里。
底下的学生等待着开学典礼结束。
校长说了新学期致辞,学长们也交流完毕,已经过去了一个上午,终于校长一挥手,主持同学有请周南棋学长上台。
周南棋是明大毕业的学生,同学们都喧哗起来。
我紧紧的盯着优雅上台的男子。
那个男子,瘦长的身影,却有无尽的能量一般。他穿着演出服,那双弯弯的桃花眼,看起来好像在笑一般,那么迷人。他是校长曾经最得意的学生,明大的骄傲,他的过去,好像就从明大开始,再往前,一无所知。
脑海里有个画面,一个女孩对男孩说“我会转告她的,您别担心,请回吧。”那么彬彬有礼,男孩犹豫良久才离开。那是谁,这片记忆是谁的记忆?
他和乐队上台,他自己是贝斯手,也是主场,演唱那首《宁爱》。
前调是缓缓的,好像平淡无奇的前半生。当遇到那个女孩调调是那么勇往直前,可是到后面,却是那么悲伤。
一曲完毕,周南棋深深的鞠躬,余光却望见熟悉的脸庞。
我早已泪流满面。
周南棋看着台下的女孩只觉得心脏不听使唤的跳动,脉搏的声音都变得透明。
难忘的意义大概是,从见到你之后,后来遇见的人,似你的眸,你的眉,你的嘴,你的鼻梁,你的声音,你的温度,可都偏偏不是你。
与你层层比较,屡屡挫败,终归不是你。
寻你千万次,可终归都不是你。
好似南柯梦一场,那些绚烂繁华,如易逝烟火,色彩斑斓,却过眼云烟,
她是何姓名。
周瓷宁。
他冠上他的姓,只想她安宁一生。
是她,真的是她,顾南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自己寻的那个人,不就在舞台底下安坐,陌生的看着自己。
可是不同的是,那双眉目,不似熟悉。
他寻了几年,整整十年。
身边流连了多少跟她相似的女孩,却远远不及。
甚至觉得,再寻几年,过完半生慢慢忘却,或许这个女孩早已不存在于人间。
天上的神明是否听见了自己的心愿,把她送回自己的身边。
台下的我看着周南棋的容颜,真是熟悉,熟悉的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相遇,脑海里有个声音,“宁宁”。那像远古传来的声音,怎么那么像他的声音,到底是什么交集。
周南棋忘了自己怎么下台,跟旁边的经纪人说了一句,“第二排的全部女生,我要她们的资料。”经纪人不解,难道这尊大神看上了学生妹?
不过为了自家艺人开心,他还是会使出全身乏术去查。
楼上怒火的气息,谁都没有察觉。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我们继续看表演,校长还请了别的乐队。
我第二天问班里的同学陈文,好像前几天借了笔记本给他,好像并没有还给我,“陈文同学,好像我的笔记本…”我委婉的问起,陈文有点紧张。
“呃,齐云同学,那个…笔记本昨天因为开学典礼被我弄丢了,要不我抄一遍还你吧?”我垂下眼帘,“没关系,里面也就几篇老师说的重点,我还有一本备份,别放在心上。”同桌的笔记本跟我的差不多,再抄一遍就好了。
陈文很抱歉的着我,想起那本笔记本给了法律系的篮球队友,后面他又说借给别人,到再后面却说不见了,谁又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齐云在学校也算是好看的女孩,特别是那双灵动的眼睛,所以大家都心知肚明最后笔记本到底是遗失还是故意。
我摊开新买的本子,抄写上课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