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她给他披外衣的时候,看到他的眼角竟有泪光。
她终于明白他们之间缺的是什么,她无法走近他的心,是因为,他的心里深藏着另一个女子。
他从未向她提及,她也从来不问。
她只是好奇,令她的夫君魂牵梦萦的,究竟会是怎样的女子。
直至今日见到月溪公主,她的心结似乎解开了。
聪慧如她,又怎会猜不出,那就是他深爱的女子。
她拿出针囊,在案上铺开,“自即刻起,秦王须施针三日,请宽衣。”
点上烛火,见他依旧坐在那里纹丝未动,又环顾四周,才发现殿内一个婢女也没有。
“这里都没有下人么?”她不解道。
“都遣走了。”他随意道。
“那你就自己宽衣吧!”
“不是还有你么?”他走到她面前,理所当然道,“有劳公主!”
这是要她替他宽衣?且不说男女有别这样的话,她从小是被人伺候惯了的,哪里会替别人宽衣?
见她一副为难的样子,李世民又道,“不会么?过来我教你。”
她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在他的指导下,一件一件地褪去他的衣衫。
直到最后一件内衣褪去,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结实的胸膛之上,长长的疤痕令她触目惊心。这就是长年的沙场征战留下的印记么?
她突然有些心疼,忍不住伸出指尖,轻轻触摸。
“都是旧伤,无妨。”他安慰道。
她定了定神,道,“现在开始施针,若是疼了就告诉我。”
整个过程很顺利,施针完毕,她转身收好银针,再回头时,赤着上身的他竟离她那么近。
“你,你做什么?”她羞红了脸直往后退。
他倒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更衣!”
也不知哪里来的理直气壮,还真把她当下人使了!
“你自己不会穿么?”白了他一眼,但很快就后悔了,他若一直这个样子在她面前……想到这里她飞快拿起了他的衣衫。
穿衣可比宽衣难多了,有时候都绕了好几次也绕不好,他居然就那样站着,帮都不帮她一下,反复几次下来,她已满头大汗。
“你这样笨,日后嫁了人,怎么伺候你的夫君?”
这个人!非但不帮忙,还在那说风凉话。
“这就不劳秦王操心了!”她顶回去。
“那可未必!”他的话意味深长,但此刻她懒得去探究,只一心想着怎样把这恼人的衣衫整好。
替他更完衣,她累得够呛,终于可以歇一歇了,才刚坐下,便听他讥讽道,“穿个衣服就累成这样了?真是够笨的!”
她这是干嘛来了,给他作了半日仆人,还要受他的嘲讽,真是要被气死了!
第一日,她就这般气呼呼地走了。
接下来两日,由于有了经验,更衣的手法娴熟了许多,便也快了些。
宝鹃站在王妃的门口踌躇不决。
“宝鹃!”长孙无垢叫了她进来,“有什么事么?”
“王妃……”宝鹃吞吐道,“奴婢不知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