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溪跳下车,与他一同上前。
门前驻守的士兵都是陌生的面孔,月溪仔细辨认了一下,竟没有一个是当初柏壁军营中的,她一个也不认识。
“这位军爷,我们想找一下秦王殿下。”慕淳上前交涉。
那士兵根本没有看他,只一板一眼道,“军营重地,闲人免进!”
慕淳连忙掏出一锭银子,塞进士兵手里,“这位军爷,我们是秦王的家属,还请行个方便……”
谁知这小兵竟不吃这一套,直接喝道,“你这是做什么?拿走拿走!”
旁边有人听到争吵声走了过来,月溪抬头一看,来者竟是阿史那燕罗。
上次见面,还是在大败薛举的庆功宴上,因为赐婚之事,她对她恨之入骨,月溪心下忽的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阿史那燕罗显然也看到了她,冷冷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报告公主,这两个不知从哪里来的人,吵着要见秦王。”小兵如实禀报。
“燕罗公主,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见世民,麻烦你行个方便。”即便曾经水火不容,可如今走投无路之下,她还是放低了身份上前恳求。
“秦王方才回奉命回宫,并不在营地。”阿史那燕罗例行公事般地冷漠道。
“不在营地?”阿史那燕罗此番态度,月溪早有预料,但她说世民不在营地,她并不是很相信,却又无从辩驳。
“是的,你们还是请回吧。”燕罗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已带了些许不耐烦,无论如何,一定要快点把他们打发走。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追兵来了。慕淳一把拉住月溪,“走!”
追兵已至,即使李世民现在已经回去,他们也不可再去找他,如今的长安城,他们是万万不能再回去的了。
慕淳驾着马车,为今之计,只有带着溪儿出城,他们如今只能靠自己了。
“月溪公主别来无恙啊!”一声懒洋洋的吆喝截断了他们的去路,慕淳抬头一看,李元吉骑着骏马,身后跟着数十人。
有时候越是在走投无路四面楚歌之下,就越有人喜欢雪上加霜落井下石。
慕淳解下马车,让月溪骑上马先逃,他留下来对付李元吉一行人。
月溪骑着马没跑多久,又遇上了另一路追兵,对方穷追不舍,直直将她逼到了悬崖边。
她无路可退了。
眼前的首领,却是一个老道士打扮。
“公主不必奇怪,老道是御封的丹药师周灵勇,今日奉皇上之命,送公主上路!”
月溪后退了两步,便已挨到了崖边。
“别再退了,你跑不了的。不过你今天落在了我周灵勇手里么,我可不会这么白白的让你死。”周灵勇奸笑着向前走了两步。
月溪看出了他的不怀好意,但她此时却毫无办法,她被侍卫团团围住,根本没有逃走的机会。
周灵勇扯掉自己的道士袍,一边宽衣解带,一边向她逼近,“秦王玩过的女人,我不介意!你可能不了解,我周灵勇奉旨修仙炼丹,所御之女,都只能是处女,但你是例外,为了你,我愿意破例!这世上也只有你,能让我破例……”
“自庆功宴那日,我的魂就被你勾了去。我发誓有朝一日,定要尝尝你的味道,只是没料到,这一日来得这样快,瞧瞧这脸蛋身姿,果真是极品尤物,怪不得把秦王迷得神魂颠倒,我等不及了,来让我尝尝!”
“你别过来!”她的心咚咚直跳,躲避着老道士的追赶。
经过几番折腾,周灵勇终于捉住了她的脚,他色眯眯地将她的鞋脱去,“你反正要死了,不如在临死之前让我享受一番,也许不会遭受刀剑之苦,直接就被我玩死了,哈哈哈!”
此刻,慕淳终于摆脱了李元吉的兵马,杀出一条血路赶来。
周灵勇立即下令侍卫拉弓准备,对准了慕淳。
慕淳本就受了重伤,硬是拼尽了最后一口气,杀出重围,护在月溪身边。
“淳哥哥……”月溪看着满身是血的慕淳,泪如雨下。
“给我放!”周灵勇一声令下,数十支箭齐刷刷射向了慕淳。
“溪……“身中数箭的慕淳,没有来得及说出最后一句话,便倒下了。
在跌落悬崖的那一瞬间,他最后望了月溪一眼。
对不起,溪儿,淳哥哥以后,再也不能保护你了……
“淳哥哥!”月溪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最绝望的时刻,也莫过于此了吧。
侑儿,淳哥哥……
万念俱灰之下,她退至悬崖边,纵身一跃,再无任何留恋。
世民,永别了,但愿来生,还能遇见你……
“不要——”李元吉飞奔着赶来,却只赶得及扯下她衣衫上的一抹轻纱。
他趴在悬崖边,望着那万丈深渊,半天回不过神来。他不敢相信,她就这么……没了?
他带兵追杀,的确是奉了父皇之命,但他真的没想过要她死,他只是……只是想吓一吓她,再想办法把她藏起来而已……
李元吉缓过来之后,气急败坏的拔出剑指向周灵勇,“老淫贼,我杀了你!”
周灵勇吓得尿了裤子,哆哆嗦嗦道,“齐王殿下使不得,使不得……老臣是皇上钦,钦点的炼药师,你杀了我……恐怕要龙颜大怒……”
李元吉气急攻心,剑锋再往前一寸,周灵勇就一命呜呼了。他咬牙切齿,手指关节将剑柄捏得吱吱作响,最终还是有所顾忌,撤下了剑,捏着那轻纱,恍恍惚惚回了府。
周灵勇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最后还是被侍卫架着离开的。
李世民坐在帅营内研究战法,不知为何,右眼一直跳个不停,随之而来的心慌意乱,令他无法集中精力,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世民,怎么了?”燕罗端起茶盏递给他。
李世民并没有接,只道,“这里你先盯着,我回去一趟。”说罢就匆匆掀帐而去。
李世民一回府就直奔椒兰殿,刚到门口就见榴影坐在那里哭。
他上前一把拉起她,“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