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溪走过去,拿出帕子替李世民拭了拭汗,“瞧你,都出汗了。”
“你,他为何一直哭?是嫌弃我换得不舒服?”李世民挫败道,对于这样的人儿,他还真是有些束手无策。
月溪被他问得无言以对,便道,“大约是饿了罢!”她着便唤了奶娘进来将李愔抱去喂奶。
“其实这些事你也用不着亲自动手,愔儿如今还,等他长大了便知,他父王是疼他的。”月溪安慰道。
李世民却笑了,语气还颇为骄傲,“无妨,他是本王的儿子,本王乐意替他做这些事。”
“对了,你这几日可好些了,吩咐他们顿的汤可都按时喝么?”李世民揽过月溪,仔细询问着。
“喝了,都快吃成胖子了。”她娇嗔道。
李世民眸色一暗,“果真胖了么?让我看看?”他着便作势要解她的衣裳。
月溪羞得直往后躲,“你干什么啊,现在不协…”
“我就看看,不碰……”李世民着一把拉上了帘幔……
李愔被抱去喂奶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这会子月溪从帘幔后出来,却是已见夕阳了。
李世民的确是信守了承诺,只是“看看而已”,结果这一“看”便“看”了半个时辰……
她想起方才便羞涩不已,他却像个无事人一般气定神闲泰然自若。
“怎的了?脸这么红,很热?”李世民一见她那娇羞柔美的可人模样,便想要故意逗弄一番。
“不害臊……”月溪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这个人如今真是愈发地不正经了。
“父汗,父汗回来了!”年幼的贺逻鹘在草原上欢快地奔跑着。
突利下了马,一把抱起跌跌撞撞险些摔倒的儿子,狠狠亲了亲,“我的贺逻鹘,父汗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听娘亲的话?”
贺逻鹘使劲点零头,“有,贺逻鹘很听话。”
这时,月岚也走上前来。
“义成可敦没有为难你们吧?”突利抱着贺逻鹘问道。
月岚摇了摇头,“没樱你们……果真打去关中了么?”
“原本是,不过如今已经撤回来了。”突利坦言道,他本就不欲征战,如今这样只让他倍感轻松。
他猜想,她应是也不愿他去征战中原的罢?
月岚听了之后微微放了心,她的确不愿他去征战,她此生只想守着他,过平淡安详的日子。
“帐中已备好了饭菜,去吃一些吧。”她着上前挽起突利。
“好!”突利心中甚喜,与妻儿一同去营帐用膳。
这种平淡的日子,他其实也很享受,除了……偶尔想念月溪的时候。
转眼之间,月溪已出了月子。
由于整个月子期间各种补汤伺候着,夫妻恩爱,儿绕膝前,心情舒畅,身子便恢复得极快。常言道,心宽体胖,她还真是胖了不少。
李世民公务繁忙,今日回来得迟了些,进府之后,发现李京还未走。
这段日子,他似乎一直住在府上。
“你怎的还不回去?”李世民问道。
“回王爷,属下今日在府里歇息了。”李京如实答道。
“你这都成了亲了,不回自己家,整日住在府里算怎么回事?”
李世民一语中的,李京半晌未答。
“到底怎么回事?”李世民见李京支支吾吾的样子,便知事有蹊跷。
李京抬了抬头,有些难以启齿,“她……外边有人了,整日在家里胡闹,属下不想回去,眼不见心不烦。”
原来,窦芸下嫁李京,本就心有不甘,恼羞成怒再加上那不甘寂寞的性子,索性便放纵了自己,召了些个英俊儿郎进府厮混。
李京虽对她无甚感情,却也是个要脸的人,她整日这样作,左邻右舍都开始指指点点,所以他不愿回那个所谓的“家”,宁可呆在府里。
李世民叹了口气,安慰李京道,“想不到她竟要自己作死,你再忍一阵子,等时机成熟便休书一封,从此与她划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
李京听王爷如此,这才安心地点零头。
这日,月溪刚起床不久,榴影便进来传了话,“韦夫人来了。”
月溪听了颇为诧异,她本以为,除了例行之事,韦珪是不会主动踏入椒兰殿的。
愔儿出生时,她与其他房的夫人一同过来道贺,而前不久又刚办过满月宴,她此刻到访,是所谓何事呢?
“请。”月溪整理了衣衫,便起身来到前殿。
榴影给韦珪奉了茶便退了出去。
“韦夫人今日怎的有空来我这坐坐了?”月溪客客气气问道。
韦珪面色有些赧然,她沉默一瞬才道,“不知我可否称你……月溪?”
月溪心中一动,随即淡笑道,“一个称呼而已,随你的喜好便好。”
韦珪拿起身旁的锦盒,“这里有一对玉锁,是我从洛阳带过来的,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我瞧着挺讨喜,便想要送给愔儿与恪儿一人一只。”
韦珪着将锦盒递予月溪,“我原想满月宴送来的,只是那日太过忙碌,便耽搁了,所以就挑了今日送过来。希望你莫要嫌弃才好。”
月溪接过锦盒瞧了瞧,“怎么会呢,我瞧着也挺喜欢的。”
韦珪终是松了口气,“你肯收便好了。”
“你今日来,是有话与我么?”月溪试探着问道,她明白,韦珪今日定然不会只是过来送两把玉锁这么简单。
“之前是我不好,总把得不到他的垂青,归咎于你身上。我其实不该……迁怒于你,毕竟你我之前,曾那么要好……”韦珪到这里,又想起她们之前在洛阳的时候,不禁湿了眼眶。
“他注定是我摘不到的星星,只是如今,我更不愿失去你这个姐妹……”
月溪拿了帕子,替韦珪擦去眼泪,“你我一直都是姐妹啊……”
“你心里不怨恨我么,我曾经那么对你……”韦珪泪光盈盈地望着月溪。
“怨不怨的,都过去了。”她是真的无心追究这些,毕竟韦珪的为人,她是了解的,她只是固执了些,可她自己不也是如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