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芸此刻也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心中不免慌张起来。
李世民冷笑一声,“都到这种时候了,舅父还要护短么?李京虽只是个侍卫,但也不能饱受如此屈辱,我秦王府的人,尊严还是要有的。”
“至于您女儿日后如何,这都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出了事,也便要自己承担后果。”
“表哥,我不要和离,我不要……”窦芸突然喊道。
“和离?“李世民顿了顿,“自然不会和离。“
父女二人刚刚燃起希望,却又被李世民一句话彻底浇灭,“你收到的,只会是休书。”
李世民完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转向李京,“本王还未问过你的意思就替你做了主,你可有异议?”
李京忙又磕了一头,“王爷的意思就是李京的意思。”
“好,那边有笔墨纸砚,你且去写休书罢。”
李京谢了恩,起身之时,只觉神清气爽,一身轻松。
一场闹剧,终于收场。
李世民揉了揉眉心,这才往椒兰殿去。他每日都要将愔儿抱上一抱,这会子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他那张肉嘟嘟的脸了。
李世民在殿内抱着李愔逗弄了一番,却依旧不见月溪,他忍不住问道,“夫人去哪儿了?”
“回王爷,夫人去沐浴了。”绿芜答道。
李世民遂将李愔递予绿芜,自己朝后院浴汤走去。
这几日日头甚烈,也愈发热了。
女子从汤池走出,俯卧在铺了柔软棉巾的长木凳上休息,湿透的乌黑秀发垂在身侧。
方才在温热汤池之中泡得有些闷,这会子才觉舒爽许多,她双目微合,昏沉之间便睡了去。
睡梦中,似乎有人在给她捏肩捶背,她恍恍惚惚的想,大约是榴影这丫头过来伺候了罢。
如此又过了不知多久,直到耳边低沉的声音响起,她才恍然惊觉。
“本王的手法怎样?”
月溪慌忙转身,却被男人轻轻按下,“别乱动。”
她只得按原样趴好,“你,你怎么来了?”老啊,她此刻还一丝未挂呢……
“本想着一睹美人出浴之景,却没料想某人趴在这里睡得跟猪一样。”李世民故意取笑她道。
其实他方才进来之时,一眼便望见了那长凳之上的凝雪白玉之躯。走近之后,又见她神态恍惚,似睡非睡,还不时发出几声喟叹,那娇娇软软的模样,直令他热血沸腾,神思荡漾……
他深吸一口气,面对这番诱人之景,硬是生生忍下了心中情念,先让她睡一会好了。
美人出浴?月溪嘴角抽了一下,恐怕她是一时半会儿出不了浴了……
李世民解下腰带,“本王方才伺候了你半,你是不是也该礼尚往来一番?”
月溪起身裹了件衣裳,“你下午不是才沐浴过?”
李世民看了她一眼,不满道,“没、洗、好!”
这个女人明明知晓窦芸之事,这会子却又装作浑然不知,真是没良心。
月溪见他沉下脸色,忙上前搂住了他的腰,讨好道,“生气了?堂堂秦王殿下,怎的这般爱生气?”
见他不理,她又踮起脚在他唇边轻啄了一下,刚要离开,不料却被他按住了后颈。
绵长深入,引人沉醉。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他在耳边低言,“你这没良心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世民望着怀中依旧愣怔的人儿,不禁伸手捏了捏那微红的脸蛋,接着扯下她裹身的衣衫,“还穿这个作甚,反正等下还要洗……”
……
这段时日没了郑玉莹的挑唆,太子府那边清净了许多,李世民便只须在朝堂之上周旋应对,朝堂之下暗中过眨
这日,李元吉来到东宫,与李建成一同谋划如何杀掉李世民。
“大哥,再过不久就是你的生辰了,依我看,不如就借着此番,请他来东宫赴宴,然后……毒死他。”
“若是他不来呢?你不会认为,以他那百转千回的心思,会猜不到你我的意图吧?”
他就是料定了李世民不会轻易上当,觉得此番不算稳妥,才会提出质疑。
“你是太子,你亲自下帖,他怎敢不来?”相比之下,李元吉就没那么多顾虑。
“不过……酒宴设在东宫,倒也不甚妥当……”李元吉思虑一番,“若真毒死了他,大哥你恐怕要遭受些非议,毕竟人是在东宫出的事。不如这样……”
李元吉灵机一动,“把酒宴设在齐王府,就当是我这个做弟弟的,替大哥庆生。”
“但这样的话,遭受非议的就会是你了……”
李元吉潇洒地摆了摆手,“我又不是太子,我可不怕那些,再了,到时候大哥你做了皇帝,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李建成听了感动不已,“好!元吉,你处处为大哥着想,果真是我的好兄弟!你放心,待我登基之时,立刻封你为皇太弟!”
“那我就先谢谢大哥了!”
李元吉话音刚落,便听得一道女声响起,“你们要毒死李世民,何不算我一份?”
二人抬头一看,阿史那燕罗大步走了进来。
李建成随即不悦道,“东宫戒备森严,请问公主是如何进来的?”
“太子殿下真是健忘,上次你我结盟之时,你特赐了我东宫令牌。”阿史那燕罗笑了笑,从衣袖里取出一枚玉制令牌来。
李建成被噎了一下,语含讥讽,“你们先前攻我关中之时怎么不提结盟之事?如此出尔反尔,这盟约难不成是你们算就算,不算就不算的?”
阿史那燕罗解释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我父汗当初决定起兵,其目的也是为了除去李世民。”
李元吉立刻笑出了声,“哦?既然如此,怎么李世民一去你们就退兵了呢?他到现在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公主此番解释实在是太过牵强,恕元吉不能信服。”
阿史那燕罗有些理亏,“我父汗当时中了李世民的离间之计,退兵实属无奈之举,还望二位海涵。”
“那公主如今,是又想只凭三言两语就令我们信服么?”李元吉着与李建成对视一眼,他们如今可不能再轻易相信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