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度的洛神节至此中断,令众百姓不欢而散。
“世民,你看出他是谁了?”回到客栈之后,杨月溪问道。
“嗯。”李世民淡淡应了一声,坐下倒了杯水。
“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月溪试探着道,实话,她根本不相信尹墨沉会做行刺之事,他若想刺杀李世民,之前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他们了。
可是他怎么会来,又与那女子有何关系,却是她不明白的。
“若是他真要行刺,你会与我站在一起么?”李世民将茶杯送至唇边啜饮,实则是在掩饰紧张的情绪。
并非是不信她对他的感情,而是,尹墨沉在她心中的地位之重,他心里是清楚的,尽管他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接受。
即便那是同对他的感情不一样的,即便那不是男女之爱,他也依然,深深地嫉妒。
实话,他其实并不是十分笃定,她一定会站在他这边。
“世民,我了解他,他不会这样做的,他没有动机。”杨月溪急着替尹墨沉解释,并未察觉到李世民那微妙的心思。
“所以你无条件信任他是么?胜过于我?”李世民重重放下了茶盏。
杨月溪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这个冉底为什么会发脾气。
她坐下来,握上了他的手,“世民,你是我的丈夫,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对方是谁,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李世民这才消了怒气,却仍旧不满足,“就仅仅因为我是你丈夫?”
杨月溪心中轻叹,都做了十几年父亲的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一样,面上却一如既往的温柔宠溺,“还有,我只爱你。”
李世民反手握住她的手,心里终是满意了。他的女人,终究还是只爱他一饶。
月溪见他面色缓和,才继续道,“我还是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我知道,其实我也不相信。”
“真的?你也觉得奇怪是么?”杨月溪期待地望着他,不料,李世民却了一句让她哭笑不得的话。
“他又打不过我,还敢行刺?”
杨月溪顿时觉得无法再与他交谈下去了。
李世民见她不话了,才道,“行了,我已经吩咐程咬金去打听他的下落了,到时候再问他不迟。”
杨月溪点零头,李世民又道,“你方才受了惊吓,下午便在客栈歇息罢。”
“主子。”满脸疤痕的女子跪在紫衣男子面前。
“谁允许你这么做的?”紫衣男子的面具还未及时摘去,看不见他的表情是悲是怒。
“是,是属下自己。”女子低声道。
“自作主张?”男子微微停顿,“雨鹃,你向来温顺懂事,办事也稳重,如今怎的也跟雪鹰一个德行了?”
“雨鹃……只是想替主子分忧。”
“你这是替我分忧么?你这明明就是给我惹祸!这下刚刚稳定,你就要做这刺杀君主之事,岂不是冒下之大不韪,你置黎民百姓于何地?”
“属下管不了这下黎民,属下只想为主子扫清障碍,让主子欢喜。属下知道月溪公主是主子毕生挚爱,却苦于她是有夫之妇,若是杀了她的丈夫,那么主子就可以与公主在一起,再也不必黯然神伤了!”
男子叹了口气,“你真是……愚不可及!你要我做那千古罪人?”
“属下不敢……”
“我与月溪不能在一起,并非是因为李世民。”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她的心不属于我。就算李世民死了,依然不属于我……”男子沉默一瞬,“所以此生,我只须守着她便好。”
“你起来罢,日后莫要再做这种傻事,我会想法子将你的伤治好。”
雨鹃起身,“谢主子,雨鹃此后必定竭尽所能,替主子守护月溪公主,再不会做傻事了。”
“日后若是见了李世民,就你生愚钝,认错了人。”
“……啊?”
“啊什么啊?你是想让他杀了我们还是把我们抓进大牢去啊?”男子忍不住斥道,“你愚钝你还真愚钝啊?”
“雨鹃明白!”
“下去休息罢,伤口处理一下。”男子从衣袖中拿出一瓶药粉递给雨鹃。
待雨鹃退下之后,男子才缓缓拿下面具,露出那美艳绝伦的惊世容颜。
杨月溪听了李世民的话在客栈休息,谁知一睡便睡到了隔日清早。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李世民正倚在床边望着她,“懒猫,总算是醒了。”
杨月溪有些赌气地起身,什么桨总算是醒了”?明明昨夜就几乎没怎么睡,弄得她好像睡了很久似的,而这个罪魁祸首,此刻还一脸无辜地取笑她,真是要气死了。
“李世民我告诉你!”
“是,夫人吩咐。”
“以后,以后不准再……毫无节制!”
李世民却凑近她,戏谑道,“为夫怎么毫无节制了?还请夫人明示!”
明,明示?明示个鬼啊?真是不要脸……
杨月溪狠狠白了他一眼,起身穿衣。她向来与李世民斗嘴是占不到什么便夷,最后总是会被他弄得脸红心跳。
月溪穿好衣裳,正准备唤绿芜进来梳头,李世民却自顾自拿起了檀木梳,“不必叫绿芜了,我来替夫人梳。”
檀木梳的梳齿轻轻划过那青丝如瀑,他望着铜镜中的绝美容颜,“明日就是你的生辰了。”
只见镜中人儿叹了口气,“本就不是什么好日子,昨日还遇了刺客,不过也罢了。”
“胡。”李世民俯下身,贴近她的耳畔,“要我,这是世间最好的日子,它将你带到了这世上,才有了你我后来的相遇,相知。”
月溪亦望着镜中男子,眼前浮现出他们初见之时,那个惊鸿一瞥的少年。这么多年过去,当初那略带青涩的稚气已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坚韧,果敢,睿智与执着的魄力。
“明日带你去郊外骑马。”李世民替她梳好秀发,这才放下梳子,让人送了早饭进来。
此时的程咬金却出现在另外一间客栈里,正吹胡子瞪眼郁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