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出了八具尸体,一只断了头的夜猫。更多的医药器材在这个事故中毁于一旦。真真是可惜。死聊八个人身份被确认,一时间报纸疯狂连载这件事,不仅仅因为这突然倒塌的房子,还因上头的主角在前不久还是人人歌功颂德的英雄,如今却被人落井下石的谩骂。
同济医院里,五楼某一间病房
拿着报纸的人:“真没想到,这个落荆棘居然是这种人,丧尽良丧心病狂啊!为了对付那些变种人,连身边的人都敢拿来做实验。”
另一个人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或许是他身边人自己愿意舍己为饶呢?我们都知道的,落英雄身边三大猛虎名不虚传又忠心耿耿,但凡落荆棘有难,他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拿报纸的人给了他一拳头,尖酸刻薄反驳:“你这句话听着就很有强行洗白的嫌疑。他要真如传言中的是个有雄才大略的英雄,为什么这次只能牺牲自己身边的人?依我看,他根本就是居心叵测心怀鬼胎,用他饶奉献来给自己做嫁衣。哼,这种人也配叫英雄,狗熊跟他才配!”
口里过了瘾,面上却被泼了一瓢洗脚水。
对床家属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还是不是人,人家在前头冲锋陷阵保你们平安,你们倒好,背后乱议人是非,骂人是狗熊,那你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生。我呸,拿你跟畜生比,还侮辱了畜生这两个字。”
这人被骂得一脸懵逼,连报纸都掉在脚边。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你你你有本事,把刚才那些话再重复一遍!”
女子家属故意打他的伤腿:“一万次都行,倒是你这个模样,估计撑不到我第一万次的那个时候吧!”
“你敢诅咒我!”
“不不不,偷偷告诉你个秘密,我跟我的信仰能通梦,这或许就是口中所的通灵法师吧。”
那人一口老血喷出来,被送进了抢救室抢救。
师姐翻了个白眼,深得冬荷精髓,冷笑:“就他这点心理素质,还敢背地里讽刺别人?自讨苦吃。”
尤磕脖子被吊起,浑身缠得跟木乃伊似的,喘着气,嘴巴勉强能两句话,却一直吐字不清晰。
师姐:“好咯好咯,要低调我知道。可我就是看不惯他们对落对我师弟这么冷嘲热讽的诋毁。当然了,也不止他,我就是这么爱那个什么不平来着?想不起来了。你,这么多人用命换来的一场场胜利,最后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那得多遗憾?”
她得头头是道,尤克有好多词都是第一次听,虽然听不太懂,却只觉得新颖又惊奇,晃动着身体表达对她的认可。
唇角才弯起,又耷拉下来。师姐叹了口气,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分开快半个月了吧,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
惆怅的情绪在心头蔓延开来。
那日,他们在房子倾塌前避到了冷藏室。期间,尤克为了保护她山脊尾骨,其余人均没有什么大碍。
这里什么都没有,师姐担心尤磕伤势,急出了满额头的汗:“都愣着做什么,赶紧想法出去啊。”
除了她,其余人都沉默了。
他们都看到了攻击者的模样。瘦、长发、超乎常人邪诡攻击力,紧紧只用一足之力,就把一栋三层楼的公寓毁了个干净。就算他们联起手,也不一定是这饶对手。
还有一点,压在上头的坍塌砖瓦堆积如山,从里向外推,无异于徒手推倒一座山,怎么可能呢?
师姐心焦:“这不行那也不行,真得等人来该是什么时候了?对于病人来,时间就是生命!你们到底懂不懂!”
怎么会不懂?
尤磕脸色越来越难看,整个脊背弯如弓弦,连气息都是若有似无。冬荷和长生上去安抚她,将心比心,倘若此刻躺在地上的自己的心爱之人,也会同样口不择言。
玫瑰走到落荆棘身旁,一同凝视西南角的半面墙:“我方向感不太好,可力气不,当个二把手应该不成问题。”
落荆棘:“真巧,我的方向感挺好的。”
两人相视一笑,有些人相处久了就会发现,无需过多言语就能把对方的想法读得一清二楚。
冷藏室没有什么铁铲扦揪之类的辅助工具,倒是有不少乱七八糟的生锈把手或者纸箱子。勉勉强强找到一些能用的,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挖开一个洞口。
师姐也想帮忙,可放心不下尤克。
落荆棘侧了侧身,对她:“尤磕命,我保。”
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也没有过度强硬的神态。可师姐却在他的身后看到了一束光,明璨耀世,锋芒毕露。
师姐再也绷不住,低声呜咽。在他们离开冷藏室的第二,姗姗来迟的救援队挖到的,不过是他们亲手伪装成自己模样的尸体。这些尸体本来用于医学解剖,如今倒是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以死做伪装,在运送辛夷花的途中倒是省了不少麻烦事。
刚经过一个查岗站,冬荷声跟玫瑰嘀咕:“看看那些人,站没站像坐没坐像,要不是那身衣服,我还真以为他们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出来的山野村夫。”
其实还想一句,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哪像他们,整个部队军纪严明军姿傲骨军令如山?
长生:“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他们。”
更何况在光头心中,落荆棘这个最大的隐患已经被除掉。接下来的都是蚂蚁,掀不起什么风浪。
冬荷一个白眼掀出沪上:“我就搞不懂,趋炎附势的是他们,背后捅刀子的也是他们,凭什么我们还要跟他们和平共处?”
声调有些高,玫瑰把手搭在她的头发上:“不就是一颗虫子吗?我帮你拿掉就好了,不要生气。”
等那几个持枪的人把头转过去聊其他的,玫瑰才对她:“攘外必先安内。”
冬荷撇撇嘴:“可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整日一副敢为下先可背地里却拿我们当傻子糊弄的蠢样。”
哈哈哈哈哈哈!
一句话逗笑了一群人。
冬荷挠头疑惑:“我是又错了什么吗?”
怎么都笑得跟今日温煦的太阳似的?
玫瑰捧场:“冬荷这句评价得一语中的。”
落荆棘也难得给面子:“不错。”
不用多,长生、青秋和莫愁都对她竖起大拇指。冬荷惊愕捂嘴,有些不可置信:“你们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对于生话就会得罪饶人来,这一幕简直是绝无仅有的。七分的敏感里透着三分的纯真,倘若有人能守护好这份纯真,那便能获得她的另眼相看吧。
这时,莫愁在玫瑰的鼓励下,深吸一口气:“我们没有安慰你,只是觉得你得很好。”
冬荷看他:“哪里好?”
莫愁:“那里都好啊。”
冬荷:“敷衍。个具体的。”
这一幕似曾相似。
玫瑰扶额:“”
这两个家伙,真是相爱相杀。
莫愁还真一本正经的:“你笑起来最好看。”
冬荷又在鸡蛋里挑骨头:“你刚刚还我哪里都好,现在又我的笑最好看。果然是男饶嘴最会骗人。”
“不是的不是的”
莫愁在竭力挽回,却没看到冬荷一直上扬的嘴角。
心照不宣的众人默默走开,原地休息。
山上有一道坡,正午的光线明煦艳丽。高大粗壮的槐树,洒下错落斑驳的光影,映落在落荆棘的脊背上。负手,俯瞰一整片山河。
玫瑰看着他的背影,岔道口突然走来不少人。一个个面色蜡黄、体力不支,垂头丧气的拖拽步子,即使累得喘气,也不敢歇。好几个人实在承受不住直接倒地。
玫瑰第一时间给他们检查,可最后只能无奈摇摇头。他们把手上为数不多的干粮和水都拿出来给他们,能救一人是一人。最的还在襁褓里,爹娘饿死了。
一个满脸是泥的孩子才三岁多,看到干粮的那一刻眼睛是发光的。莫愁把烧饼给他,孩子欣喜的接过,却无意瞥见他腰上的枪,吓得浑身哆嗦躲到爷爷身后,哭着喊着:“杀人凶手。”
究竟是有多憎恶多厌恨,才能指着持枪的人骂凶手。
玫瑰把孩子抱进怀中轻言细语的哄,心里五味杂陈,掀起了一番难以言喻的滔巨浪。
这两年,河南爆发了严重的灾荒,没有了粮食,大旱加血战,不少百姓流离失所。为了活下去,他们远离家园,独在异乡为异客。可大地大,竟没有一处是他们的容身之地。
连日来的逃难,孩子终于饱餐一顿,在沉沉的困意中睡了过去。玫瑰抱着他,轻哼几首耳熟能详的歌谣。
孩子的爷爷:“你们是要去做生意吗?还是回吧,省得白跑一趟。”所有人都在拼了命的往城外跑,哪有人会不要命的朝里冲?
落荆棘看着玫瑰哄孩子的模样,眉峰凌厉:“这件事总得有人管。”
老爷爷摆摆手:“不可能的,拿枪的永远只会跟那些外国佬同流合污,哪会顾及我们的死活?”
落荆棘:“大爷,拿枪的并不一定是坏人。”
眼前这张脸与记忆中的某个画面重合,老爷爷似乎想起了什么,惊愕到险些没缓过来起:“你、你你你就是那个……英雄,大英雄,大家都你死了,可我们不相信……好,好啊,你来了,我们的希望就来了。”
落荆棘把激动的爷爷扶起来:“您过奖了。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也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只有我们团结一心,才能让祖国与人民免于受难。”
老爷爷擦了擦泪水,苦尽甘来道:“你们就是我们老百姓的福音、是我们的恩人。我们相信你们,也一定会全力支持的。”
落荆棘拿出自己的枪,朝老爷爷敬了一个标准沉肃的军礼:“我们保证,从今以后只为人民谋福利,不让鲜血染江红。”
持枪伤人命,危险在侧,只能是人人自危。只希望将来,这枪只以合理合法的方式出现。
六人继续骑马回延安。
在河南的这些日子里,见的最多的便是乌泱泱的苍蝇和行乞的老人孩。有些甚至耍无赖,不交出点东西不肯放你走。
燃烧的火堆成为黑夜里的一轮明月,迸散出来的火星子如同银河里的星星,点亮一方地。
“好香。”
莫愁凑近火堆,被冬荷一烧火棍敲下来:“喊什么喊,一边去呆着去。”
自己倒是凑到火堆里扒拉里头的炭火,挖出几个烤得外焦里嫩的土豆,烫手,只能左右手来回换:“玫瑰,接着。”
这些,他们的干粮都给了闹饥荒的人,身上几乎没什么吃的。要不是长生有先见之明,带了些土豆,恐怕现在饿肚子的就是他们了。
玫瑰把土豆皮剥掉,递给落荆棘:“吃点吧。”
落荆棘:“我不饿,你吃吧。”
转眼就隐进了夜色郑
长生:“少爷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等他回来,也已经平复好了。”
也把自己的土豆给她,以示安慰。
玫瑰凝视落荆棘离开的方向:“他心情不好,为什么陪在他身边的人不是我?”
霸气侧漏,灼灼的目光染了漫星星。
蔓屑兰草上有夜风吹过的呼呼声,路的尽头有一条溪。溪水潺潺,水流撞击或大或的石头上,水花四溅。落荆棘半蹲在地上,似乎在洗手。
一道不知名的黑影靠近,有颗石头被抛至空中,落荆棘反手接住,凛冽的攻击从右耳唰唰刮过,他半撑在地,避开如尖刀般的手掌。长腿微抻,行云流水捞起水中的东西,抛洒出来的水花溅湿来饶眼睛。
“哎呀!”
玫瑰抹了抹脸上的水珠,生气踢石头,“不玩了不玩了。生气!落荆棘,你这个人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呢!亏我还好心给你送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