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身多了团霸道的黑影,正压着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玫瑰急忙讨饶说:“不不不是,我错了宋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您长了张盛世美颜的脸,会做饭会洗衣服会照顾人,个子高皮肤白,最最重要的一点是,您长在我所有的审美点,让我都没有心思去看别人了,心里装的全都是你呀唔唔唔唔唔唔……”
余下的画面被突然关掉的灯隐藏,只剩下被子里蠕动的弧度在昭示着夫妻俩恩爱的日常。
过多运动导致的后果是第二天两人都起晚了,日三竿,没有人打扰,夫妻俩睡到天昏地暗。第一个醒来的当然是宋京,看了下时间,一点三十一分,屏幕暗下去的时候跳到了三十二分。
昨晚休息的时候得有五点多了,他的小妻子埋在怀里睡得正香甜。没忍住往她脸颊亲了口,接着就是嘴唇。
软绵绵的唇珠跟果冻似的,让宋京爱不释手。
这时,房门被敲,胡夏说话前清了清嗓子:“那个啥,冬荷他们来了。”
宋京捂住玫瑰的耳朵,让她专心休息,对门口只有俩字:“知道。”
昨晚玫瑰就跟他说过冬荷他们会过来的消息。
抓紧时间洗漱,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还有被扯出线头的袖口,宋京叹了口气:这是小狼狗还是小奶狗呢?
看来得穿件高领毛衣了。
出去的时候,三个人在餐厅吃水果,目光紧紧盯着屏幕的消息,谈笑风生。这是一档关于宣传奥运会的小视频,设计新颖独特,制作的时候也是别出心裁。
“哟哟哟,看看这个大忙人终于舍得起来了。”
对于胡夏的调侃,宋京每次都是你不变。最后连胡夏都忍不住呜呼哀哉的认输。
再过几天就是夏季奥运会了,冬荷问身边的俩人:“反正坐车也不需要多久,要不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胡夏的脑袋里压根就没把照顾孕妇放在心里:“我们都可以去,就你不行。”
自从冬荷身的小红疹治好了之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恢复到以前大大咧咧的状态,一听到胡夏这么说,挺了挺孕肚:“怎么?你还歧视孕妇?”
“不敢不敢,只是觉得......”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孕傻三年,啧啧啧。
宋京给聊得兴起的几个人倒水,说:“只是觉得那几天天气很热,人来人往的,你还怀着孩子,不适合扎在人堆里,容易中暑。”
冬荷的刺收起来,看着眼前的水果盘:“可我想去亲眼看看他们获得冠军的样子,很想很想......”
听到首都获得举办奥运会的时候,爸妈开心得要飞起来。可还没等到这一天,他们就双双过世了。想去看看祖国的成功,想为祖国的发展喝彩,连带着爸妈的那一份。
“那就去吧。”莫愁憨憨的脸闪动着如光般的清亮眸光,“我陪着你,我来保护你。”
胡夏暧昧起哄:“哇哦~~~~”
冬荷被这么一闹,脸颊迅速飚红,掐莫愁的胳膊:“你闭嘴,不许讲话。”
宋京说:“我有个朋友,恰好有几张开幕仪式的票。”
冬荷的眼睛闪过大片大片的流星,兴奋得手舞足蹈:“我的天我的天,我要准备什么吗?我看电视里都有人在脸画一些国旗的图或者是其他的图案。”
胡夏说:“那些染料多含各种不健康的材料,你还是算了吧。”
冬荷瞪她:“你一分钟不怼我就浑身发痒是不是?”
莫愁摸摸她的脑袋:“没关系,到时候咱们问问医生。”
“好哒。”
故意在胡夏面前秀恩爱,欺负这个‘为老不尊’爱挑毛病的老人家!
胡夏:“......”
对某个人翻白眼说:“那位宋老师,你也不管管?”
没人理她。
冬荷和莫愁心有灵犀指了指主卧的门:“我们的妹夫呢进去照顾我们妹妹了。”
“臭夫妻!”
拎出一个竹筒晃了晃,里面的竹签都有一个问题,这是她刚刚搜出来的,“真心话,敢不敢试试?”
“来就来,害怕你不成?”
客厅外有两个人在battle,主卧里有两个人腻腻歪歪。
玫瑰被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蹭醒,毛巾擦得她很暖很舒服:“多少点了呀?”
嗓子又干又哑,还带着一丝火辣地血腥味。
“还早。”
玫瑰‘哦’了声:“还早你为什么要给我洗脸?”
“肚子不饿?”
玫瑰还在犯困,大大伸了个懒腰,还能准确无误滚到宋京怀里:“刚才不饿,现在饿了。”
会撒娇的奶猫儿,谁会不心动?
宋京抱她去洗漱,牙膏给她挤好,水也给她接好,牙刷往嘴里一塞,咕哝着说:“感觉我好像双手双脚都残废了。”
说这话的时候,半个身子都靠在他的身,没有半点要改的意思。
宋京给她擦嘴角下的泡沫,说:“挺好的。”
玫瑰突然从他的腋下穿过去,趴在他的身说:“你很腹黑哦,宋老师。把我惯得无法无天,从此以后再也离不开你了。”
宋京把她背进卧室:“你知道的太多了,已经进入我的暗杀名单之中。”
“哈哈哈哈,宋老师,这句话是谁教你的?”
“随便听来的,看来挺好用的。”
玫瑰看着碗碟里的蒸饺,捂着鼻子突然有些反胃:“这是什么口味的?”
“玉米猪肉馅儿。”
玫瑰避开他喂过来的饺子:“我想吃这个。我想吃煎饼果子、武大郎烧饼、麻辣香锅、油条、奶茶、樱桃、土豆排骨......哎呀,你干嘛敲我?”
“早餐不要吃太油腻的。”
玫瑰耷拉眼皮,一股无名的火气跟噗噗蒸腾的水雾似的突然弥散在胸口:“我不管,我就要吃!”
“晚点给你做,嗯?”
抚摸的手势被玫瑰推走:“宋京,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瞎想什么呢?”怎么脾气说来就来?
把蛋黄跟蛋白分开,然后把蛋白给她,玫瑰偏要跟他作对,蛋黄塞进嘴里,喉咙里卡着的一口气突然往涌,吐在宋京的掌心里。
宋京把垃圾桶拿过来,让她一次性吐个够。昨晚吃的,刚刚吃的,吐得昏天黑地脑袋发麻,连喘口气都不利索。脸色很苍白,仿佛被了一层白霜。
宋京心疼死了,找来衣服给她换:“我们去医院。”
玫瑰趴在床边看他忙碌安排的身影,愧疚一点点在心里积攒,指尖微动,叫他的名字:宋京,宋老师,落荆棘,老公,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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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完液,玫瑰感觉躺得浑身难受,还没翻身,有个人就帮她翻过来:“有没有舒服点?”
手掌有些粗糙,却很暖,揉着她发麻的肩膀和手臂。
玫瑰娇气的小毛病又来了:“这床板好硬,硌得哪哪儿都难受。这不是咱们家,我想回家睡觉。”
她闻到消毒水的味道,这气息让她很不舒服。
宋京附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嗓音低低地:“还有小半瓶的液,等输完咱们就回去好不好?”
玫瑰挠他的掌心,看到他熬红的眼睛,心口紧了紧:“你来。”
挪出半张床给他。
宋京脱了鞋,把她抱进怀里。
玫瑰低着头埋进他的颈窝里,低声道歉:“对不起......白天的事,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脾气一下就不好了。我其实又把自己照顾得很好的,也没有故意要把鸡蛋吐掉的......”
他用心做的早餐,她怎么舍得浪费呢?只、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是亲戚快要来了,所、所以脾气就坏了点儿。”
她告诉自己,以后不许再这样子了。
宋京的气息撒在玫瑰的睫毛:“没怪你。”
“可我怪我自己呀。”
玫瑰举起三根手指发誓说,“我保证以后再也再也再也不会这样子了。”
这么强调下,她绝对不会再犯了。
宋京呼出一口绵长的气息,玫瑰立马扶着他的胸口抬头:“你不信我?宋京你怎么这样?我都用这么强硬的态度保证了!”
宋京顺势起身靠在床头,宠溺看着她撒泼:“我这里有两个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好的还是坏的?”
“那要看对谁而言了。”
“对你来说呢?”
“都是好消息。”
“对我呢?”
“一好一坏吧。”
玫瑰觉得热,掀开被子,把脚搭在被子,让冰凉的触感刺激刺激麻痹的双腿:“先听坏消息吧。”
“李先生投资的戏要推迟了。”
那也不算坏消息嘛,又不是要换女主。
“好的呢?”
坏消息不算坏,好消息对她来说都还行吧。
宋京握住她的手往腹部带,目光里涤荡着漫天星辰:“我们,有孩子了。”
玫瑰脑子还跟装了浆糊似的:“哦......啊?”
“嘘,小点声,不要吵到别人。”
可行为没有半点的阻止。
玫瑰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极致的咆哮,喜不自胜:“你掐我一下,让我确定是不是在做梦?”
宋京把她的手拉过来轻轻一咬,玫瑰喊了声‘痛’,又被他亲了又亲:“不要乱动,等下又要泛晕了。”
怎么可能不激动?
玫瑰捂着热乎乎的脸,好烫好烫,脚都不知道该摆在哪里:“可我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
“还没满五周,现在就是个小豆子。”
生命是多么神奇的一个存在,在你还没留意到的时候,不知不觉生根发芽。母体与子体相连,血脉相通。
玫瑰轻轻抚摸着肚子,很平坦很安静,傻乎乎的跟孩子打招呼:“你好呀,我是你的妈妈,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他们能听得到。”
他们?
玫瑰的脑袋再次如被雷电轰炸:“我怀的是......双、双胞胎?”
“嗯呐。”
她的福气也太好了吧?
玫瑰的脑袋嗡嗡响,只听到宋京一声无奈的轻笑:“为什么咬我?我很确定我这不是在做梦。”
玫瑰哼着鼻音说:“谁让你刚刚咬我来着?我这是一报还一报?”
那是谁刚刚让他咬她的呢?
宋京摩挲她的肩胛骨,把人带回怀里:“来吧,准妈妈,跟我分享一下你此刻的心情。”
“我刚才张牙舞爪的样子你没看到吗?”
“看到了。”
“那你还问?”
“因为我想跟你分享。”
“那你先说。”
怎么形容当时他听到这个消息的心情呢?可能得从把她送到医院时的惊慌失措开始说起。
他趿拉一双男性拖鞋,从医院门口就开始疯狂的找护士,仿佛怀里的人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汗水把眼睛都染红了:“给她检查!立刻马!”
冬荷他们赶到的时候,宋京坐在病房的门口,脸的表情很怪异,也不知是在笑还是哭。一贯冷静的男人脸出现这种表情,说明他是真的慌了心神。
三个人面面相觑后,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他开口说出那句话时,整个走廊充斥着小朋友不肯打针的哭闹声。
真的是虚惊一场!
莫愁扔过来一件衣服:“去把自己收拾一下吧。”
宋京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水哗啦啦从指缝中流走,像抓不住的时间。只能回味冲击后的力度。
他很开心,却也很害怕。
宋京把空调关了,开窗让整个房间透透气。这次不用他抱,玫瑰主动滚进他的怀里,双手双脚也紧紧抱住他:“宋老师呀~”
“嗯?”
“宋京!”
“嗯。”
“没什么,就想喊喊你。”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说,“你为什么会害怕呢?孩子难道不可爱吗?”
“可爱。”
只是他还没做好成为一个父亲的准备,而且昨天晚又……真怕伤害她的身体。
玫瑰哼着鼻音:“我也是第一次做母亲呀,新手路,都会左顾右盼惊下跳的。你怕什么,有我陪着你呢。”
一番话说得大义凌人豪情壮志。
宋京笑:“好啊,咱们一起努力。”
余生有幸与你共度春夏秋冬,孕育照拂属于彼此的孩子。这不就是人世间最大的幸福之一吗?
翌日,玫瑰看到一张黑沉沉的脸,不用说,铁定是不满她的先斩后奏,目光死死盯着她的肚子:“你还真把自己的余生交代在他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