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得厉害,还不是被宋京一把抓住往怀里一箍:“傻姑娘,我说的是养,我会养你一辈子!”
玫瑰哭呛了好几口气,眼泪鼻涕抹在他的衣服:“宋京,你就是个混蛋!天底下最会欺负人的混蛋!你就爱夸年轻漂亮的姑娘笑起来唇红齿白,我、我不就是多抽了几年烟而已嘛,牙齿黄了怪我嘛,我也想去洗牙齿呀,可、可是……”
他什么时候夸过别人笑起来唇红齿白?哦,想起来了,是玫瑰录歌时给候在一旁的他送了杯茶的助理。的确挺年轻的,不过他的心思全都在玫瑰身,除了一句谢谢就再没有跟她多说过一句话。哪里来的夸人之词?
宋京说:“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肯相信我?”
他低头叹了口气,像是被丢弃在茫茫人海中的小孩,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玫瑰第一次看他这个样子,心髣髴悬了一把剑,紧张兮兮凑过去捧他的脸,他躲开了,嗓子也有些喑哑,她急了:“宋老师?宋京?老公?夫君?你理一理我嘛,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太在乎你才会这样。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是其他人口中交口称赞前途无限的主持人,我是有过自卑的,毕竟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不仅仅是十年的时间,还有各种阅历和为人处世。还记得我们一次吵架吗?闹得好凶好凶,你都离家出走了,还说我不可理喻,呜呜呜……宋老师你别不理我,我保证再也不会这样子了,是你说有什么话不要埋在心里面的嘛,呜呜呜……”
自作孽,不可活。
宋京玩笑开大了,忙把人抱在怀里轻声细语的哄,那次吵架的理由是什么他记不清了,他好像在脱口而出不可理喻后就走了。
玫瑰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蹲在地嗷嗷哭。冬荷急匆匆赶过来,看到她发着烧靠在玄关处的柜子旁,抱着他的托着不肯撒手,嘴里嘟囔着他的名字,每次回想起这一幕,宋京像是被万箭穿心了般,痛得难以呼吸。
“玫儿乖,我不会再走了。”
亲了亲她的鼻尖,把她哭得稀里哗啦的眼泪啃进嘴里,再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一直在,从来没有离开过。
两个多月没有恩爱,这一晚他格外的温柔缠绵,细致周到到只想让她尽情地享受,至于他自己都没什么所谓。
事毕,玫瑰打着呵欠趴在他的怀里,手指搭在他的头发,还有男人湿漉漉的汗水,沿着后脑勺流进他的背:“这也不怪我嘛,谁让你拥有一张盛世美颜,随便出去都能被人偷走,不仅要防女的,还要防男人。男孩子在外面要懂得保护自己呀!”
宋京被他最后一句话给逗乐了:“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相互信任,敏感期也不能怀疑我的对你的爱,明白吗?”
玫瑰被他哄着,像个乖宝宝似的点点头,打着呵欠睡着了。第二天去录歌,那个助理小妹不见了,也没有人给宋京送水,因为宋京就站在录歌房门口,冷着一张脸。
只对某个比自己还小十岁的姑娘笑。
“你有什么事就冲我来,不要伤害玫瑰!”
来自一个多月前的小蔡。
昨天又新增了一条消息:“她根本配不你的爱!”
来自安乔。
对于第一条,宋京的回复是:日久见人心。
至于第二天,宋京的做法是拖入黑名单再进行删除,从此以后通讯录再也不会有这个人。
既然你做不到欣赏,也做不到平心静气,还恶意收买人来破坏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那么我又何必对你继续维持表面的客气?
“那件事是你做的对不对?”
那天在走廊里,轩宇整个脑袋像是装了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对他‘围追堵截’,硬是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才肯罢休。
宋京不躲不避:“有何指教?”
“我知道是你。除了你,没有人愿意牺牲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去帮她。”
宋京笑而不答。
他在这个圈子呆了这么多年,起码的人脉还是有的。当初退出主持这个圈子,一是不打算再让黑子利用他的名义去伤害她,二是不想让她白白丢了自己的引以为傲的技能,被迫离开。
她爱歌,他爱她,胜过于主持。
很多人说,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你得变得强大,才能有资格保护他。可是你们知道吗?在这个潜规则遍地的社会里,就算不你不做什么别人也会给你泼脏水,所以,有的时候你不得不放弃一些你热爱的东西,可相对的,也会得到很多你迫切想要的。
在竭尽所能的地方安安静静陪她过着细水长流的日子,是他真正想要的未来。事业与爱情里,他让了步。其实也不算是让步,是更加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在这个人走茶凉的时代,他已经不需要太多的关注。
他找了李青秋,让他协助帮忙把营销号后面的巨头找出来,运用各种打压手段把他们逼得退无可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最后不得不屈服在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的地步。
这世之事,有因必有果。至于这个果的影响力如何,全在于你当时造下的因究竟有多大。
李青秋一贯装的是商人的头脑,商人重利,讲究对等原则,对宋京这种不求任何回报的做法不甚理解,就问他:“你确定你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易?”
宋京把杯中的茶喝完,寡淡中带着不少涩味,对他说:“推荐你去尝一尝六安瓜片,初尝不过淡而无味,再回首,唇齿都是甘甜。”
这话题扯到茶,倒是颇有种意有所指的意思。
李青秋转着手里的杯子,一举一动的格调皆是高雅:“我这个人从小最讨厌的就是甜食,甜的东西吃多了,容易忘记当年的苦。”
“你只是缺少一个改变的契机。”
“世界之大,佼佼者众多。”用自己的茶杯碰了碰宋京的杯子,“而你又何必给自己画地为牢呢?”
宋京起身告辞:“我不是在画地为牢,而是幸运的拥有选择的机会。这个决定,同样是建立在心中有爱的基础之。”
拳拳打在棉花,跟高手过招的确很过瘾。这个对话之精彩,用‘杀敌为零自损千万’来形容也不为过。
如果他是商人,将是他最强劲的对手之一!
“喂,我可以帮你,可我也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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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软绵绵?小生生?大宝贝?”
它喜欢的昵称玫瑰都喊了个遍,愣是没听到一声嗷呜或者甩着尾巴的身影。前几天才出院,玫瑰就迫不及待要跟长生亲亲抱抱举高高。
宋京系着玫瑰买给他的围裙:“长生我送到朋友家一段时间,等它玩够了再接回来。”
玫瑰张口咬住他递过来的鸡蛋:“哪个朋友?”
“发小。”
说到这个,玫瑰戳着他的胳膊说:“我好像没见过你几个朋友耶。”
“因为我朋友不多。”
“屁!你的鬼话我差点就信了。”
这几天接连来了好些个前辈,都是在主持界很有名望的大师级别的任务,听说他结婚了,纷纷过来拜访。不过这听说是听谁说的?他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很严实好不好?
宋京给她夹了块切好的煎饼:“我说的。”
玫瑰:“......”
翻了个白眼,当初是谁说不能公开的?现在嘴不严实的就是他了。
玫瑰把牛奶杯往旁边推,假装没有看到。如果说人这一辈子起码得有两样东西是最害怕的,那么对于玫瑰而言,莫过于纯牛奶。没有一点点甜味,真的是超难喝。
宋京不肯配合她的演出,长臂越过她的头顶把牛奶拿回来:“听话,喝完它。”
玫瑰捂着肚子,开始每天的斗智斗勇:“宝宝踢我了,它也不想喝的。”
“孩子要等到二三十周才会有胎动的迹象。”
谎言被戳破,玫瑰不情不愿接过牛奶:“哎呀,它好冰,我想喝热的!”
拿她没办法,宋京就把牛奶拿去微波炉加热,再出来时餐桌除了吃剩下的鸡蛋壳和水果等早餐,不见了某个人的踪影。
扭门把,被人从里反锁。
宋京在外头敲门:“陈玫瑰,出来把牛奶喝了。”
玫瑰拿着游戏机在玩游戏,被他喊得烦了,干脆被子一盖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玩得正起劲儿,被子陡然被掀走。玫瑰立马把游戏机藏起来,此地无银三百两道:“我什么都没做,你不许打我!”
宋京把牛奶重重放在桌:“给我。”
她把游戏机藏起来,装傻充愣道:“给你什么?枕头?被子?行,你今晚睡沙发去吧。”
故意说出来威胁他,这个游戏机可是前几天冬荷偷偷带过来给她解闷的呢。没办法,谁让某人管得严呢?电视不给看,手机不给碰,就连乐高也因为有电而不得不被锁进库房里。
她闹过好几次,最后被他亲得忘记东南西北,加美男子这么一招,她立马缴械投降。跟冬荷小小的抱怨了下,就有了这个游戏机。
宋京坐在床沿边,一手箍住她,另一只手把她的游戏机拿走:“别乱蹦,小心孩子。”
玫瑰的委屈又来了,跟他闹说:“好你个宋京,眼里只有孩子!果然,男人一变心,女人就只能沦为生产的工具,呜呜呜……我不要你了,你出去,赶紧给我走,呜呜呜……”
宋京对她这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闹腾劲儿习以为常,甚至还找到了对付她的办法:“我是没带你出去玩还是亏待你的吃喝了?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赶我走?”
一说起这个玫瑰就来气。
当初说要一起去首都看奥运会,结果她怀孕了,票白买了不说,只能挤在家里看,虽然还是很激动,尤其看着那么多人拿了冠军为祖国争光,可到底不是身临其境,没有半点参与感,忒没劲了。最近又因为他的关系,见了很多前辈,由心而发的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脱轨了,好多新生词她都是第一次听。
心里攒了很多气,又不知该怎么跟他去形容那种感受,无处发泄之下,只好用打游戏来暂时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游戏机真被他拿走了,还是一板着脸不说话的架势。玫瑰扑过去咬他,像被逼急了的狗狗,宋京怕她摔着,赶忙托住她,重心全在她身,这么一挣扎,两个人往后栽倒。
怕压着她,宋京一手撑在床,屈着另一只手在她的侧边。看她湿漉漉的眼睛,宋京真的拿她没有办法:“各退一步,你把牛奶喝了,我让你玩一个小时的游戏。”
玫瑰竖起两根手指:“两个小时!”
“一个半。”
“少二十分钟。”
“多十分钟!”
“少二十。”
“多十分!”
“少二十。”
“哎呀呀,我说多十分就多十分!”
“好,把牛奶喝了。”
直到午餐结束,玫瑰都没算清楚究竟她可以玩几个小时的游戏。才开一局没多久,游戏机就被宋京抢走了。
“喂喂喂,说好的一个半小时呢?”
“谈好的是一个小时。”
“胡说,我都算好的。”
玫瑰把午的对话拿出来说,从一个半小时缩到一个小时,还是她‘讲价’讲出来的。
玫瑰无语,掰着手指装无辜:“我果然不是你最爱的人了,都开始跟我讲道理了。”
“不是在讲道理,只是担心你。游戏这东西一打就瘾,你是想要眼睛还是要游戏?”
“我两个都要不可以吗?”
露出尖利的牙齿,仿佛在说你要是回答一个‘不’字,我就咬死你。
宋京把她抱到怀里,自投罗网:“只要你能把我的心挖出来,我就让你两个都保住。”
“你这不是在强人所难吗?”
“你也知道这做法是在强人所难?”
“......”
哼,不就是在损她鱼和熊掌都想要吗?
玫瑰虽然记忆力逐渐退化,可较真怼人的本事可没减:“那我问你,防晒喷雾和防晒霜可以一起用吗?”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