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新的征程，新的开启

龙凤帝都。

抬望眼，皆是城墙金顶、红门瓦砾，。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古香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

夏敏在城门守卫的呵斥声下将伸出去的，想要抚摸城墙的手收回。乔装打扮后的她仓促之下连忙赶了上去，以最快的速度混进了帝都。

沿着昔日的古道，精致的角楼，墙内的朦胧昏黄，就如同昨日的记忆一般清晰而深刻。只是对于她而言，如今的自己早已不能手握这座城背后的繁华。

漫漫街道，好似没了往日的热闹昌盛，时而显得神秘而安静。

“长公主，不能再走了，前面就是皇宫了……”

洛尘雨身后的万言坊堂主低声将夏敏拦住，恭敬中满是担忧。

“哦……这就已经到了吗？”夏敏呆在原地，望着几仗之外的皇宫自言自语着。

越发清晰的鼓瑟音律如炊烟般从皇宫内传出，想到此刻已高高在上，奢靡与荒诞不羁的皇长兄，再想想已入土多日的夏渊，她的秀拳不由的攥了起来。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是因为她要为自己的父皇讨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至于夏泽，他根本没有资格坐在那金銮大殿之上睥睨天下！

一侧的洛尘雨双手负立着，挺胸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不禁叹道：重檐屋顶，朱漆门，同台基，捆绑住了多少位历代君王。尔虞我诈，血流成河不停地在上演。就连不可一世的夏渊都逃不过亲身儿子的背叛……

“我们先行离去吧，回去后再从长计议。此处戒备森严，莫要让他察觉到什么。”

洛尘雨的轻轻一语点醒了夏敏，她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如若不再理智清醒，那一切都只是空想……

……

正红朱漆的大门顶端悬着紫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高胜寒’。

厅堂深处，夏泽环抱在妖媚似水的舞女中央，任其灌酒挑逗。

窗内红烛摇曳，音律弥漫。

不知不觉间，窗外的世界早已阴晴不定，黑云凌空。

一转眼原本的日照高空已是细雨横斜。

只见那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似叹息似挽留。原本显得格外辉煌的金黄色琉璃瓦重檐殿顶，此时也逐渐暗淡了下来。

……

一月后。

桥山镇王屋山下，一袭乡村妇女打扮的南茜手执黄叶扇，不停的鼓捣着眼前的灶火。

“不是让你歇着吗？这些杂事我来做就好了。”

南茜抬头闻声望去，只见沐贤已经从集市回来了。手中提着鸡鸭鱼肉，一脸宠溺的憨笑着。

“你瞧这灰，鼻子耳朵上都是……呵呵呵……”

红彤着脸的南茜感觉自己的耳根子都着火了，自己怎么这么狼狈。连这件小事都干不好不说，还让沐贤看到，真是丢死人了……

“来，我帮你擦擦。”

紧接着沐贤便将放在肩膀上的毛巾拿过来，还未等南茜反应过来就轻轻的摁住她，擦去那些灰尘。

……

这王屋山地处桥山镇北侧，极为幽静。

当初从帝之山下来后，不知何去何从的沐贤只好跟着无依无靠的南茜回到她的家乡，也就是桥山镇。

沐贤原本打算在这里暂歇拳脚后就去龙凤帝都找自己的母亲，可是当他打听到夏泽在夏渊还没死就选择称帝，随后更是将昔日忠心于夏渊的一些大臣株连九族，其中便包括他们沐府上下近百余人。

悲痛之余，在南茜的劝说下他也只好留在这里，暂时修身养息，同时还能照顾同样失去父亲的南茜。

……

在这儿的这些日子，虽说有时会觉得悠闲自得，安逸舒适。但更多的是“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之感。乍暖还寒，最难将息。早晚的三杯两盏淡酒，又怎敌晚来风急的凉意呢？

望着满地黄花堆积，个个显得憔悴陨落，

山间的梧桐也不再那般引人注目，每到黄昏时刻，这里的点点滴滴，都被一个愁字环绕。

“沐贤，你说天哥和上官姑娘现在会在哪？也不知道上官姑娘的伤势如何了？……”

沐贤擦拭的手定在半空，不易察觉的神情不断变化着。

“当初不是说好以后再也不提他们了吗？……”

“我……”

南茜手指纠结缠绕着，一脸歉意走到沐贤眼前，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对不起……我本以为我可以做到，可以做到将有关他的一切从脑海中去除。可是……我发现自己做不到。自己越是逃避关于他的一切，那段记忆就显得越发清晰……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对不起……”

怜惜之情油然而生，沐贤轻轻的将南茜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

“馨儿，再坚持一会。我们很快就到我师傅的住所了。他老人家应该有更好的办法医治你的伤。”

看着怀里惨白的面容的上官馨儿，乾烨除了懊悔，更多的是心疼。

曾几何时，她与他还是仇敌。不知何时，那种敌对的感觉就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和感觉。至于他自己，也许从龙泽街无心老人讲述的燕国王国一事开始，对这个同自己身世一样可怜的女孩多了一种同情和理解；也许是从从她给自己送来魔教功法的时候；也许是那次受伤抱着她的时候……亦或许是帝之山上她不惜同夏渊出手，不畏魔教，只为找到自己，保护自己……

上官馨儿干瘪艳红的薄唇微微张开着，好似想要说什么，但因伤势加重而无法言语。

脸上的幸福神色从帝之山的那一刻，从未消失。哪怕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应该是走这边？……”

乾烨有些犹豫的望着左手边的小道思索着。眼前纵横多变的是婉儿和爷爷住所的关键之地，也是桃源隐秘之因。

看似如出一辙的条小道，但只有一条是能真正进入桃源的路。

几条路，无论从周围的地形地貌，还是从路口的形式都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连每条小道的右手边都长者一颗长青松柏，其高低粗壮都是惊人的相似。

这条小道可以说是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很难辨认出其中不同来。

记得以前婉儿曾告诉自己，这里的路，如若选错，那么前方必然是危机四伏之地。

他努力的回想着，当年是从那个路口出来的，他想通过当年出口的方位来决定走那条道儿。

……

乾烨努力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的虚汗，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上官馨儿，他知道自己不能也不敢耽误片刻。

纵使此刻的他已然近乎虚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