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兰姨娘方才让秋月出府去了,奴婢出不去,跟不上。”天色都黑了,夏雨急急忙忙的来给陆离送信。
这几日陆离让她盯着兰香阁的动向,夏雨守了一整日,兰香阁一点动静都没有,直到傍晚终是见着秋香出来了。
“终于沉不住气了。辛苦你了夏雨,回去好好歇歇。”陆离拿手托了下巴,仔细思忖着。
“那我退下了,小姐。”夏雨行了礼退下了。
“我们要跟上去吗,小姐?”春絮看着小姐端起茶慢悠悠喝着,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现在去也来不及了。”陆离淡淡的开口。
虽说夏雨见秋月离府就来禀她了,等她再追出去,那秋月也不定走到哪了,又去何处寻呢。
“那就这么干等着吗?”春絮有些着急,那边儿不知又打了什么坏主意要害夫人小姐呢。
“急也没用,安心等着吧。她们既是有所行动,早晚要露出马脚的。守好我娘就是了。”陆离也想知道秋月去了哪里,可是没办法。
手底下的人也就春絮云俏能自由出府,偏她俩都不是个会武功的,派出去盯梢她也不放心,万一暴露了怕她们有危险。
不能急,待了了兰香阁那边的事,母亲便可以重新掌回中馈,到时便不用再如此束手束脚了。
也就过了大半个时辰的样子,春絮神秘兮兮的进来了。
“小姐,秋香回府了。奴婢一直盯着二门,刚才见着她回来了。”
陆离摇摇头,这个春絮还真是个爱操心的。怪不得从刚才就不见人影,竟是跑出去盯着二门去了。
不过,春絮这般一副生怕别人害了她去的样子,她很感动,春絮待她是真的好。
“我知道了,盯了许久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春絮。”陆离柔柔的看着她,催她休息。
春絮被陆离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累了,她想着,这盯人的活计真不好干,她眼睛都酸了,也不知夏雨一盯就是一天又是怎么盯的。
翌日,一整日风平浪静。
陆离并不意外,叮嘱了两院一番,明日都要瞪大眼睛盯好了。
今日又是入微入府给宁雪施针的日子。
巳时初,大门并未有人来,入微却是比平日晚了。
陆离皱了眉,是她思虑不周了,竟忘了叮嘱那个假道士了,心下有些不安,陆离打算他再不来,她便出府去寻他看看,可莫要出了事才好。
入微骑了黑卢,慢悠悠的走在路上。向着前面树林里瞟了一眼,心下有些好笑。
这三脚猫的隐藏功夫,还有前面那么明显的陷阱,啧啧,委实粗鄙。这要是他的人,他怕是会直接气死。
入微骑着黑卢故意走到陷阱前面两步,却突然停下了,不再上前。
路边隐藏的蒙面人,心中焦急。
“老大,他怎么停下啦。”
“鬼知道,等等看看。”这个被人叫老大的,心里也狠狠的骂了句娘,他们挖了半天的坑啊,他就停在那么两步远,死活不往前走了。
“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了?”一个个头矮小的蒙面人哆嗦着开了口。
“就那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他有那本事?”
几个人骂骂咧咧的,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停下不走了。
入微骑在马上也不往前走,也不下马,皱了眉似在思索什么。突然拍了一下额头,开了口。
“居然忘记带药了,我就说忘了点什么呢,诶,这记性,还得回去一趟。黑卢,辛苦你啦。”入微说着摸了摸黑卢的头,黑卢不耐烦的踢踏了一下。
藏在林中的众人看着就急了。
“老大,那小子要往回走!”
“他是不是真的发现我们了?”
那个老大,咬了咬牙,这个不省心的,好不容易等来了居然还想打道回府。
不行!他们可是收了钱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要怪就怪他命不好吧。
“来了还想走?给我上!”那个老大手里举着大刀,大手一挥冲了出去。
“站住!”几个人扬着刀,太阳底下波光闪闪,一股脑儿冲了出去,将他围了起来。
入微骑在马上挑了眉,“几位唤我?何事?”
“除了你还有谁?站住!下马!”那看起来最壮的汉子开了口。
入微嘴角挑起一抹弧度,看上去颇有两分讥诮的意思,“哦?我若是真的听话下了马,你们怕就是就不好过了。”
“这小白脸还挺狂!给我下来吧!”一个蒙面人讥笑着,就要伸手去拽他下马。
只这手伸了出去,还没碰到马,那手掌便自个儿掉在了地上。
“黑卢脾气不好,不喜欢别人碰它。”入微语音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
那个人见着自己光秃秃的手腕,愣了片刻后便是钻心的疼,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声。
那个最高壮的老大看着眼睛就缩了一缩,“给我上!”
三两下入微便是解决一个,不消片刻六个蒙面人便倒了一地。这回他却留了手,没再弄出什么缺胳膊少腿的血腥场面。
“何人指使?”入微的话依旧轻飘飘的,那几个蒙面人却齐齐打了个冷颤,这是个狠碴子。
那个老大便出了声,“兄弟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大量绕过我们吧。昨日一个小丫头找上我们,给了我们二十两银子,让我们今日在这等着,说等着您下来给解决了。”
说着说着那声音便弱了下来,这是谁解决谁啊,都是那个小丫头坑他们哥几个。说的不过是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瘦弱道士医者,这来的是个嘛玩意。
瘦弱是够瘦的,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笑死人了,小六的手就是被一片竹叶削去的,刚才撂倒他们几个,他都没看见他是怎么出的手。
那个老大倒豆子一般把知道的赶紧吐了出来,希望他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入微从头到尾就没有下马,斜了眼打量着他们,目光微凉。“这是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了?”
“是那小娘皮自己找上的哥几个,我们是真不知道她是谁!若是知道定不敢瞒您啊!大爷饶命啊!”那老大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看的入微直皱眉。
“这么说你们是杀手了?”忍着心中的不适,入微垂了眼不去看他开了口。
那老大见入微肯同他们讲这么多话,心想他许是有意想放他们一马的,便更是知无不言了。
挺了挺胸脯,那个老大颇有几分自傲的开了口。“我从前是锦玉楼的,后来出来打算自己盘个场子单干,他们几个都是我收的小弟。”说着颇有几分自得。
“原来是这样。”入微抬手支了下巴,“既是凶名在外的锦玉楼,那我倒不好下手了。未请教兄台名号?”
“好说,我便是锦玉楼四大杀神之一座下的关门弟子烈火,家师名讳不好轻谈,便不提了。”说着还露出一副颇为傲气的姿态,似是在说既是惹不起,还不赶紧放了我们?
入微捻起一片柳叶,甩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插在了他的额头。
烈火的眼睛至死都没有闭上,似是不解为什么聊的好好的便送了命。
“丢人现眼的东西,也敢冒充锦玉楼。锦玉楼若有你这般贪生怕死透露雇主信息的玩意,那也不用再开下去了。”
入微声音轻轻的,却吓得剩下的五个两股颤颤,还随着空气飘来一股子尿骚味。
入微的眉皱的更深了,“你们也是锦玉楼的?”
“不是不是,小的几个是老大从赌坊找来的。”一个尖脸猴腮的赶紧推辞,生怕他也被杀了去。
“不关我们几个的事啊,大爷!”
“我们就想干几票大的还了赌债,大爷饶命啊。”
“我们都是被烈火逼的啊,大爷明鉴啊!”
五个人跪在地上把事都推到了烈火头上,哭的好不凄惨,就好似一个个都是被那烈火逼良为娼的。
“杀了你们我怕脏了我的手。”入微话声飘忽。
“多谢大爷饶命之恩!”几个人连滚带爬就想赶紧离开这个煞星。没等他们几个跑出两步,几片柳叶就划过了他们的脖颈,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
“真是头疼,我又最是讨厌吃里扒外没有骨气的软骨头。不杀你们似乎这心里总归是过意不去。”入微皱着眉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丢在地上,又从腰间拿出了别着的白玉笛,吹了两声,清脆悠长。
不多时一个黑衣人出现的突兀,跪在了地上。
“收拾了。”说完入微便拍了拍黑卢,示意它走了,陆府可还有人等着他演戏。
那个小丫头,给他惹出了这般多的事,还让这些破烂货污了他的眼,他可得好好的想个主意,让她补偿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