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出马,万事可成。这不,还不到一个时辰呢,一顶精致的软轿被四个彪悍护卫随护着安安稳稳出了大将军府的正门,随后,一路朝苏阳城最繁华最富贵的朝圣街而去。
直到软轿拐了弯再也瞧不见大将军府门口的石狮子了,轿帘这才时不时被人撩开一角,露出一截皓腕,随后,少女清甜的声音轻轻泄出,“小娥,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呢!”
走在一旁的欧阳玥走近了些,才听清她说的什么,她有些不解的问:“小姐说什么呢?婢子怎么听不懂呢?”
东方怜眼里带着光,娇俏一笑,道:“可不是嘛!你说你一来就救了小姐我不说,后面还给我出了这么多好主意!这才短短两日,我都已经是准侧妃了!你都不知道,我那庶姐今儿个瞧我那眼神儿,哈哈,可笑死我了!”
欧阳玥……如此煞费苦心的欺骗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真是……连自己都快看不过眼了。如果自己现在告诉她:救你只是一场骗局,你心心念念的凌哥哥下场估计不会太好,更不可能成为什么陛下,他睡你也只是为了加固与你父亲的关系,你给自己织造的美梦可能最后就只是一场空,……如此多残忍的现实与真相,小姑娘会不会想一刀砍死她?可是,即便被她坎,也没办法啊!事急从权,她还不是得昧着良心继续坑蒙拐骗,“小姐!要说福气,也是您福泽深厚,收留了无家可归的小娥!小娥无以为报,只盼小姐能有更多福气与运气!”
东方怜从小也只听过自己沈姨娘这么掏心窝子的话,瞬间觉得感动无比,真情流露,道:“放心吧,只要有小姐我一日荣宠,就亏待不了你一日的!”
欧阳玥不用装了,也很真诚道:“谢小姐!对了小姐,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东方怜:“我们先去聚宝斋碰碰运气,那里时常会有不少好东西的。”
“好的小姐。”
一行人拐入朝圣街,人流便渐渐多了起来。欧阳玥走在轿子略微偏后的位置,瞧了一眼前方迎面而来的一虬蚺醉汉,又不动声色靠外走了些。
待那大汉走近,欧阳玥又不动声色将袖中的一旧荷包悄悄“遗落”了下去,似乎真是一个不经意间掉了不值钱的东西的粗心婢子。
街上行人匆匆,就算有人关注那也多是关注这精致轿辇内坐着的是何府小姐,谁有那闲心去关注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婢女丢了何物?更不会有谁想去捡一个泛了旧的廉价荷包,当然,如果荷包的主人貌美如花也可另当别论。
但世事总有无常,此时距离那轿子不远的一家酒楼的二楼窗户口,一个身形颀长的锦衣男子却正饶有兴趣的瞧着街上那个醉汉好巧不巧的就跌倒在了那个旧荷包之上。待那个醉汉又颤颤巍巍的爬起走了时,地上哪里还有什么旧荷包。男子眸色复又紧紧盯上了那个其貌不扬的小婢子,越看,眼中的光就越盛。
一双俊美的桃花眼微微一挑,俨然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的模样。凤眸随着那委实太过相似的身影渐渐远去,指尖若有似无的敲了敲窗台上的木棱,声音里仿佛带上了几分笑意,“有意思!派人去跟着那个醉汉,再着人打听一下那个轿子里坐着的是何人。”
“是。”
不多会儿,那位属下便返回上楼,进了屋子躬身悄声回话,“主子,打听清楚了,轿子里坐着的是东方弘庶出的二小姐。但那个醉汉……请主子息怒,我们的人出去的时候,那醉汉的人影已经瞧不见了。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不是跟丢了,是压根儿没见着人啊!此等失职还是头一回,那汉子吓得腿都有些发抖了!他头脑发晕的想着之前没办好差的那些人是如何被主子处置的?喂狼?还是……
男子摆摆手,示意汉子出去。他早该想到的,做此等事的人怎会毫无惊觉。
汉子哆哆嗦嗦了半天,一见这手势,立马如蒙大赦,腿也忘记抖了,迅速出门。
而一直伺候在侧的健壮男子见自家主子神色似乎有异,便问:“主子,是有什么不妥吗?”
男子闻言轻笑一声,摇摇头,“只是发现了一只逃跑的狐狸而已。”
狐狸?主子说话他这个大老粗总是听不懂,哎,他更搞不懂,主子为何至今都还没将自己这个蠢笨的侍从给换走。
“东西都出发了吗?”
“回主子,已经全部装上船了!主子是随船一起走,还是……”
“让船先走!既然进了这苏阳城,哪有不去主人家拜门的道理。”
侍从闻言,更是不解,事情完了,不是应该赶紧溜之大吉吗?那北秦的皇帝可不是好惹的呀!上次烧了他们的大半粮草,主子这不就生气了,以牙还牙来了?可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主子是看上这将军府的二小姐了?可也不对啊,那轿帘自出现就没被拉开过,主子不可能见过那位小姐啊。再说,他们现在不是应该快马加鞭赶回羌地准备大搞事情的吗?哎,主子心海底针呐!
而就在方才,酒楼男子属下口中消失不见的醉汉,此时却自小巷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了一处安静的院落门口。
“咚咚咚”门环三轻三重被扣响,过了不多会儿,门便从内打开一条缝,男子闪身而进,门缝便又被合紧。
门内乙五焦急问:“如何?”
一边巴拉假胡须一边往屋内走的李敖总算歇了口气,欣慰道:“总算有消息了!”
乙五也激动了起来,“真的吗?”
李敖白了他一眼,从袖中拿出方才欧阳玥故意丢掉的荷包给他看,“这事骗你作甚?她今日陪着那位二小姐出府了,我一直跟着,逮着机会便碰了一下。”
乙五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伸手拿过荷包打开,发现只有一张小小的字条,字条上只寥寥几个字:安全赫连。
“赫连?”
“赫连?”
二人异口同声。
乙五喃喃道:“赫连不是北羌王姓吗?姑娘怎么会提到这两个字?是要我们去查赫连王室?”
李敖摇摇头,他进玄天阁已十几载,明里暗里的消息不知替秦之炎打探过多少。北羌的消息自也清楚得很,他道:“赫连王室经过早几年的一番争斗已所剩无几了,唯一能值得提起的也就是如今掌权的赫连夜了。”
乙五以前很少有机会贴身陪着秦之炎出外勤的,此等消息他自是无从得知,“赫连夜?”
“嗯。赫连夜此人生性凶狠,觊觎我北秦疆土不是一两日了,早先被主子压着过不了羌山,去岁主子与姑娘又毁了他们的大批粮草,这才暂时止住了他南下的心思。而如今内乱,先不说他有无参与其中,但定会不安分!”
乙五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查!姑娘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查到的消息,定然不简单!”
李敖却道:“此事还需先上报给主子,赫连夜此人是有些能耐的,恐怕只有主子才能应付得了!另外,我们私下也得赶紧去查,不能耽搁!”
乙五忙道:“好!十一十二几个守着将军府,我再去叮嘱他们小心着些!一经发现事情不妙,立马先救了姑娘出来!”
“好。那我们就分头行动!”